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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席容苦涩垂眸,泪,自眼角悄然滑落。
夜,孤冷寂寞,寒风肆虐成狂,呼啸着扫荡整个北越后宫,原本的凄凉之感更加浓重。
宸鸳宫的幔帐随风飘荡,白色的幔帘在空中狂乱的舞动着,起伏着,发出猎猎的声响,宛若幽灵。
当绣娘提着装有糕点的锦盒迈进宸鸳宫时,忽觉寒意,不禁轻颤了一下。
“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任由绣娘唤了几声,都没有听到纳兰盈的回应,不在?可宫里丫鬟明明看到李公公押着纳兰盈回了宸鸳宫的,难道皇上已经……
“不是……不是我,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羸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自贵妃椅后面传来。
绣娘闻声一震,清眸微眯着绕过贵妃椅,当看到面前的纳兰盈时,绣娘当真相信一句话,便是人恶人怕天不怕。
只见纳兰盈神情狼狈,花容失色,晦暗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全身的颤抖昭显了她内心的恐惧。
“原来宸妃娘娘在这里,奴婢绣娘叩见宸妃娘娘。”绣娘恭谦开口,说话间俯身施礼,心底,划过一抹冷漠。
“绣娘,你来做什么?”纳兰盈下意识朝贵妃椅紧靠了一下,樱唇颤抖,眸光充满畏惧。
“当日清风苑,奴婢一时气及,以下犯上打了宸妃几下,所以奴婢今日特带了些糕点来向宸妃娘娘请罪,不管宸妃您如何处置奴婢,跪碎片也好,撑嘴也好,杖刑都好,奴婢绝不会有一句怨言,当然,也不会到皇上那里喊冤。”绣娘语带深意,顺手将装有糕点的锦盒恭敬举到纳兰盈面前。
就在绣娘将锦盒举到纳兰盈面前时,纳兰盈突然似疯了一般甩开锦盒,口中歇斯底里的喊着冤枉。
“拿开,不是我,那毒不是我下的,要我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绣娘,你告诉席容,我是真的是想和她化解仇怨,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求她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吧,求你了,绣娘,我……我给你磕头了!”此时此刻的纳兰盈,已经不顾尊严,不顾颜面,只要活着,纵是让她当牛做马,她也会义不容辞的应下。
“娘娘这是何意?绣娘怎受得如此大礼。”绣娘佯装惊恐的将纳兰盈自理石地面扶起,走至贵妃椅边坐了下来。
纳兰盈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糕点,眸光惊恐异常,脸色惨白如纸,冰凉的手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拽着绣娘不放,口中反反复复总是那么几句,有那么一刻,绣娘当真以为一向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宸妃这是疯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安抚,纳兰盈才算是有些许的平静。
“绣娘亦相信,这毒药不是宸妃您下的,可事到如今,这还有意义么?皇上是亲眼看到秋红和锦儿食用糕点后毒发身亡的,娘娘纵是冤枉,也是百口莫辩。”绣娘眉梢略愁容,似是无奈开口。
“你相信?绣娘你信我?太好了,绣娘,你去告诉席容,告诉皇上,替我洗刷冤屈,我冤枉,当真冤枉啊!你……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全都给你,好不好?”纳兰盈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希望,双手急忙自发髻和耳垂上轻扯下金簪和耳坠,慌乱的塞进绣娘的手里。
“无凭无据,纵是绣娘想为娘娘开这个口,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如果不是娘娘下毒,那一定是有人想借娘娘的手除掉席容,再嫁祸给娘娘,一箭双雕,此人当真高明啊,没想到这后宫中居然有比娘娘更精于算计之人,恕绣娘斗胆问一句,您到清风苑该不是自愿吧?”绣娘语带双关的引指着纳兰盈的思绪,看着纳兰盈的眼神,绣娘知道,席容这步棋走的精致。
“我……我是自愿的……”纳兰盈犹豫着开口,眸光闪烁不定。
“娘娘若不肯坦诚相对,那算绣娘自作多情了,奴婢告退。”绣娘吃定纳兰盈此刻需要自己,这样的激将法定会让纳兰盈吐露实情。
“不要,皇后曾到这里游说过,说当下的情形只有与席容化干戈为玉帛才会有所转机,所以我才会到清风苑,皇后还……是……是楚蝶衣?”纳兰盈登时恍然,眸光怒火冲天。
看到纳兰盈眼中的愤恨,绣娘知道,自己是完成席容交待的任务了。
“是楚蝶衣,是楚蝶衣那个贱人,居然设计害我,不行,我要见皇上,我要向皇上禀明一切,让皇上还我公道。”纳兰盈激动起身,眼中恨意如毒蛇般猛窜上来,心,恨至极限。
“娘娘且先少安毋躁,听绣娘几言,且不说这些都是绣娘与娘娘的猜测,就算是事实,娘娘以为皇上会治楚蝶衣的罪么?再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楚蝶衣当着皇上的面将娘娘毒死,娘娘觉得皇上会忍心动她一根手指么?娘娘此时去,不异于以卵投石,不止不会保命,还会死的更快。”绣娘的话如一块重石狠砸在纳兰盈的心尖,是啊,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何以与楚蝶衣抗衡?
纳兰盈苦笑,眼泪汩汩流出,绝望瞬间替换了刚刚的愤怒,除了等死,她还可以有别的选择么?
“那我怎么办?皇上会留我一具全尸么?我不想被凌迟,绣娘,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纳兰盈的泪水夺眶而出,喉咙哽咽着哀嚎。
看着纳兰盈双手捂面,涕泪横流的惨状,绣娘本以为自己会同情她,却不想,这一刻,在绣娘心底浮现的,就只有‘活该’二字。
夜,深邃迷蒙,浩瀚的苍穹上,几颗星用尽力气闪着微弱的光芒,忽闪忽闪,宛若人的生命,随时可能消失。
席容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眸光缥缈的望着天上的残星,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习惯了寒夜的冷风,因为只有寒风,才能让她清醒,才能让她时刻记着仇恨,如果说芽儿的殇,让席容学会了计谋与反抗,那秋红的死,便让她学会了残忍和无情。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虽轻,却听得真切,席容垂眸,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回身时,一件乳白色的袍子已然覆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官谨逶身坐在席容的身边,没有开口,没有看她,眸光顺着席容最初的方向望去,那颗星依旧在眨。
青葱如玉的手指轻扯着身上的白袍,慢慢收紧,自白袍上传来的温度终究没有暖了席容的心,这后宫容不下有心之人啊!
“逝者已矣,多思无益,相信秋红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伤害自己,如果你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上官谨定会帮你。”清越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让人心动的沉稳和沧桑。
席容心头微震,回眸诧异的看着身侧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俊逸无双的面容波澜不惊,璀璨如华明目坚定异常,她知道,上官谨的这句话,不是戏言。
“席容从没想过离开北越后宫,上官先生的好意,容儿心领了,只是这话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后果难测。”席容下意识撵着白袍,神情但却了冷漠,显得有些迷茫,该是怎样的情感会让上官谨说出这样的语言,是怜悯?是同情?还是自己无意之间触动了他的心弦。
若真是如此,该是罪过。
“皇上我倒不在意,只看容儿你愿不愿意,其实在下真的不明白,这后宫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是冷宫的凄冷无依?素庭的忍辱负重?还是宸鸳宫的命悬一线?清风苑的剧毒糕点?你几经生死,都还不足以让你看清这后宫的尔虞我诈么?”上官谨的声音有些激动,仿佛这经历种种苦难的人是他,不过如果真的是他,或许他倒不会如此心痛了。
席容不语,美如蝶羽的眼眸再次望向这无边无际的苍穹,唇,荡漾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温柔且悲伤,许久,席容终于开口:“上官先生且将这看作是容儿冥顽不灵的执着吧,举旗难悔,这条路,容儿已经走出很远,回不了头了,谢谢你的披风,人若是心冷了,纵是寒风又奈我何?”席容将白袍解下放回到上官谨的手里,转身间,眼底抹过一丝愧意,她不是不识好歹,只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上官谨,该是一时的不忍吧,这样如神袛般嫡仙的男子,怎会对她动情呢,席容不禁嗤笑。
看着席容独立苍凉的背影,上官谨紧紧攥住了白袍,容儿,你可知,只要你一句话,纵是天涯海角,上官谨都死生相伴。
……
再审纳兰盈,安中磊一样没有通传席容,而楚蝶衣,则名正言顺的坐在安中磊的身侧,这一回,她要纳兰盈死。
因为她不敢臆断纳兰盈会不会将此事联想到自己身上,她亦不会留下一个在未来某日或许会向自己出剑的隐患,她不喜欢赌。
在这后宫,给别人留条生路的同时,便是给自己挖了一条死路,没人可以预测得到下一个对手会是谁,纵是蠢钝如纳兰盈,楚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