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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在地宫的大厅中央,就着潺潺泉水的响声,两个本已反目的人,再喝了一回酒,冯绍冷然默然,彦祖却嬉笑不断。但是无人醉去,只有相互防备的清醒,和心偶尔泛起的压都压不住的感慨……
次日清早,别馆中的刘掌柜和平时一样,笑呵呵地出门乘办日用之物,可是转了一圈,却从另一条隐秘的小径,转到院子的后方,在地上寻找彦祖留下的迷踪分痕迹,一路寻至枯井旁。
当他看见那几具尸体,便明白彦祖已安然逃脱,随即又循着继续追踪,直到看着暗记在地宫入口消失,便马上回转,直奔冯府。
彦祖说过,眼下最安全的,不一定是他们的自已人,而是冯野。然而不巧,他到时,冯野却已去上早朝。正在心急如焚之间,有冯野特意留下等待消息的心腹前来,他忙将那洞口所在方位画了张草图,交由其亲信赶紧带入宫中呈给冯野。
而那人赶去的时候,早朝已毕,冯野正在凤歌寝宫,与之商议席容的事。
当冯野听完密报,不禁喜忧交加,随即重新进内室将这消息转告给凤歌,而她在拿着那草图仔细看过之后,手轻微一抖,喃喃地说:“原来……是这。Y;里。”
“哪里?”冯野疑惑反问。
凤歌的指尖紧紧抠着那张纸,唇边的笑容蕴着凄凉:“我曾经在那个地方被关了数月。”
冯紧怔住,自她回来,对当初失踪之后发生的事,从来都一字不提。
凤歌紧紧咬了下唇,站起了身:“我随你一起去找。”
冯野微愣之后劝凤歌:“此去凶险,你还是……”
凤歌却摇头:“我在那里呆过,由我带路,找人会更容易些。”尽管每次进出地宫,她都被冯绍点了穴道,便至少她对宫内的地形,相较于其他人总是多熟悉几分。
冯野知道她救席容心切,不好再多阻止,只能由她换了男装,一同前往……
地宫内的冯绍和彦祖,这时也正准备出发去联络幽冥卫。
彦祖其实一直在拖时间,等援兵到来。
冯绍却已经不耐烦,一击掌,有个人不知从哪处暗角走出,来到他们面前。
彦祖看了一眼那人凹陷空洞的眼窝,笑着挪揄:“冯绍你还真是有怪癖,身边的奴才全是残废。”
冯绍冷然回讽:“至少我的奴才不会背叛我。”
“那倒也是。”彦祖想起曾经的魁魅魍魉,自嘲一笑。
“好好看着床上的人,若是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就即刻杀了她。”冯绍吩咐那瞎奴。
彦祖苦笑:“你要留容儿当人质?”
“那是自然。”冯绍扯扯唇角:“你可得明白,如今的我,可再无恰香惜玉的闲主了,所以今日出去,不要妄想耍花招。”
“怎么会呢?”彦祖指指自已的腿弯:“穴道不都还没解吗,你还怕我跑了?”
冯绍却懒得再和人多废话,只冷硬地吐出一个字:“走。”
彦祖却自顾自又回到床边,也不管还有其他人在场,俯下身去吻席容,柔声说:“容儿别怕,我出去一趟就回来接你。”
冯绍背对着他们,眸中流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捱了半晒才出门,下山时彦祖又借口无法施展轻功,继续磨蹭。好不容易才到山脚,忽闻从山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冯绍顿时叫了一声“不好”。随即便转过头,阴鸷地看向彦祖:“是你引去的人吧?”
彦祖表现得无辜茫然:“你在说什么?”
“回去。”冯绍立刻飞身掠起,彦祖却站在原处不动,见他回望,谄媚地眨眼:“要不你把我穴道解了,免得拖累你?”
冯绍冷哼一声,直接拎起他飞奔,彦祖看起来还颇为享受,甚至一路嬉笑调侃,只有隐藏在眼底最深处的那抹忧色才显出此刻他心中的焦灼。
而这时冯野和凤歌已带着亲信进了地宫。
方才他们刚一入洞口,就被听觉敏锐的瞎奴察觉,从脚步的轻重中辩听出其中有数名内力深厚之人,担心自已不敌,便立刻发出求援信号,随即和留守地宫的另一名哑奴,并肩拦在大厅中央,意图顽抗。
凤歌站在冯野身后,环顾这个阴森的地方,过往幽闭黑暗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又再度席卷而来,让她恐惧。
但她仍是强自保持镇定,扯了扯冯野的后襟,给他使了个眼色。
冯野明了,即刻命其他人对付哑奴和瞎奴,自己则和凤歌从边缘绕过,去寻找席容。
走廊幽深曲折,凤歌硬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初关自已的厢房,一探窗口便不禁狂喜,那床上坐着的人不是席容是谁?
她猛地推开门,里面的人蓦然回望,百感交集。
“容儿。”凤歌奔至床边,将她抱住,她也用尽全身力气回抱,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泪落在对方肩头。
半晌,她们才分开,席容挣扎着下床:“走,我们赶紧去找另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虽然直到方才,瞎奴示警的那一声哨响过于尖利,触动了她的感官,她才彻底苏醒过来,但这些天,她其实并未真正失去意识,大概是自身怪异的体质使然,蒙汗药虽然使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可头脑却依旧明晰,周围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
从最初一个人被丢入枯井中的恐惧,到彦祖救她时的安心,再到后来她听见了冯绍和彦祖的所有对话,知道了那五本书的秘密,还知道了这是宫中,还关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会是谁?究竟和自已有何密切关系?为什么彦祖那样怕她见到?整整一夜,她都在不断猜测。
凤歌怔了怔,忙和冯野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前往那间牢房。
当门打开,刑架上的听见动静,缓缓抬起脸来,其他的人都呆滞在当场。
“爹。”席容忽然爆发出一声哭喊,甩掉身边的两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紧紧抱住了那个人。
“爹……原来你……还活着……还活着……”她失声痛哭,而那个人也艰涩地叫了一声“容儿”,老泪纵横。这个人,正是天下人都以为早已被害身亡的席明扬。
冯野迅速上前,用剑削断了镣铐,将他放下来,他的身体仿佛是突然失了牵引之力的铁锁链,每个关节都似乎都断裂了,无法支撑任何一处,**地滑倒下来,席容扶着他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凤歌却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未曾踏入一步。而就在此时,大厅中传来新的噪杂声——冯绍和彦祖已经归来。
冯野顿时全身一凛,迅速退到屋外,而将凤歌推了进去,关上了门,严正以持。
凤歌被推入门时,因为正在失神,脚下踉跄了一步,险些跌倒,席明扬缓缓抬起眼来,望着她,轻轻喊了声:“陛下。”
凤歌顿时身体一颤。他叫席容“容儿”,却叫自已“陛下”,他到底是不是……
而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问,因为冯绍已经迅疾到来,门外响起了冯野的厉声喝问,“你怎么能将席国师……”
冯绍却是冷笑:“他本就罪该万死。”
席容和凤歌俱是一震。席明扬却突然仰面大笑,声音悲怆。
下一刻,门被掌风击倒,冯绍出现在他们眼前,表情狠戾嗜血:“怎么,你还觉得自已不该死么?”
席明扬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射出幽光:“我为何该死?”
冯绍眼中恨意轰天,一字一句,如滴血泪:“今日既然大家都在场,我就干脆将你的罪行说个清楚明白,二十多年前,你兰妃勾搭成奸,并且孽胎暗结,却无意中被雪妃所撞破,因此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便设下毒计,反诬雪妃与人通奸,致使皇上误信将她赐死,甚至在她侥幸逃出宫去之后,你们仍不放过她,将好心收留她的人家,全家屠杀殆尽,之后,你们更是假造神佛妄说,将所生的双胞胎女儿之一,推上真命天女的位置,而另一个女儿,则深藏在北越国,鲜于见人,你们费尽心机,隐瞒这一切,却未想到,先帝后来竟发现兰妃与人有奸情,将她赐死,可你却不知为何,侥幸逃脱,甚至恬不知耻,还做了帝师,将自已的私生女,最终扶上了皇位。”
当他一席话说完,席明扬目光低垂,嘴唇微微翕动,却最终未吐出半句反驳。
到了这一刻,凤歌已面如死灰,如泥塑一般失了心魂,而席容却是低垂着头,极力抑制心中的酸楚。原来她们的身世,真的如此见不得光。
而冯绍还在继续,他今天就是需要所有人为他作见证:“当初雪妃出逃时已有身孕,最终生下一个男孩,那才是真正正统的帝裔……”
“你想说你就是那个孩子吗?笑话。”席明扬讥讽的声音忽然插了进去,所有人都是一愣。
冯绍愤怒不已:“你心里很清楚……”
席明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