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如何想明白的?”那人反问。
“在那风心中,我发现了一个‘夜’字,最后那一笔捺的收尾,有半个弯钩,那种写法,我实在太印象深刻。”彦祖冷冷一笑,可眼神却有些许伤感:“那是某个人的特殊笔法,曾经,我还就此嘲笑过他,说他将夜字写得太难看。”
那人的神情顿时一滞,握着匕首的手竟在那一瞬间有些松动。
彦祖半合着眼,轻轻叹息一声:“魍魉,调戏容儿的人其实一直是你,你并非真的没有在夜垣中见过,而是你刻意隐瞒,之后又故意将容儿被藏在石棺中的事告诉我,挑起我对夜垣的仇恨;而你同时,也骗了夜垣,根本没有人真的在西桀和他联络,所有来自西桀的信都是你自己写的,然后再假装转交给他。”
既然已被识破,魍魉再无隐瞒,反而大笑:“你推测的一点都没错,不愧是我叫了八年主子的人。”
“主子?”彦祖自嘲地笑:“其实我早该想到,你跟在夜垣身边五年,最后依然能毫不留情地知他于死地,如此冷酷,又怎么会真的忠于任何人,可惜我之前太疏忽,居然相信了你们。”
“不,不是因为你疏忽,你是这天下最谨慎之人,只不过我们也有利器,那便是真心。”魍魉得意一笑:“要得到你这样的人的信任,唯一的办法,便是付出真心,和你并肩作战,才能使你放下戒备,真正接纳为自己人。”
“说得好。”彦祖击掌两声,却忽然反问:“那么,我付出的真心呢?”
魍魉和魑魅顿时一愣。
“我当初收下你们时,我们三人都还是十一二岁,刚脱离懵懂的孩子,这么多年,我们一起闯过腥风血雨,生死与共,我并非将你们当做奴才,而是视若兄弟,这样的真心你们又看到了么?”
站在门边的魑魅身体微颤,将头埋得很低,再不敢往这边看。
魍魉也是怔然未动。
彦祖沉沉叹了口气,唇边有抹苦笑:“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杀了我的女人和孩子。”魍魉的目光忽然又变的咄咄逼人。
“你的女人和孩子?”彦祖眯着眼,疑惑地反问:“是谁?”
魍魉咬牙切齿:“大王妃和她腹中的胎儿。”
彦祖顿时愕然。
魍魉的眼中升起悲伤:“当初我做夜垣的贴身侍卫,见王妃成日被他冷漠太过凄苦,逐渐心生怜惜,最后在一次她借酒浇愁时,冲动下与她做下傻事,却未想到,那一夜,竟使她有了我的孩子……”
“魍魉,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可以对人动情?”彦祖摇头。
“是,我知道自己不该,咳感情之事,又岂可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呢?”魍魉指着他背后的席容:“她又是你该爱之人么?”
彦祖一怔,暂未言语。
“最后王妃去给夜垣挡那一箭时,其实并不仅仅是出于情意,更多的是……愧疚……”魍魉闭着眼,脑海中似乎又浮现起当初,她在死前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瞥。
“可害死她的并不是我,是夜鹫。”彦祖叹气:“难道夜垣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么?”
魍魉却大吼:“但你当初明明可以救她的,你就站在旁边洞悉一切,只要你出手便能救她,你却袖手旁观,如此和凶手有什么区别?”
彦祖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一笑:“魍魉,你在强词夺理我当初只知道她是夜垣的女人,为什么用好久他?而说到地,我背叛我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为了她,而是……此刻你手上拿的东西。”
魍魉的眼神一闪,只听得彦祖又追问:“说吧,你究竟是谁?”他不信魍魉背叛他的理由真的这样简单,就算魍魉真的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么魑魅又是为谁?
魍魉微侧过身,对魑魅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再像之前的平等,而是居高临下:“既然他已经看穿了,你便原原本本地给他讲述一遍。”
彦祖利眼向魑魅扫去,他的身体又是一颤,声音也极低:“我们……我们原本就不是兄弟……他是……我的主子……西桀的三皇子。”
“还是皇子?”彦祖眯着眼冷笑:“那么当初你们为何回流落至天楚?”
魍魉接过了话:“当初我父皇逝世只是,我们帮兄弟均还年幼,叔父篡权,欲将我们赶尽杀绝,最后只有我,在家将的誓死掩护下逃了出来,身边带着的人,唯有自幼随我长大的随身小厮,为了掩盖身份,我们扮作兄弟,一路逃亡乞讨至天楚边境,恰好遇上了你,之后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难怪你们如此想要这样东西。”彦祖了然的点头,随后又挑眉:“咳如今五份我才拿到四份,你为何不耐心等我拿到最后一份再动手?”
“因为我等不及。”魍魉的拳攥紧:“我那叔父已经病重不治,我要回去抢夺皇位。”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不惜如此铤而走险,来偷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彦祖摇了摇头。
魍魉闻言,一声嗤笑:“不属于我,难道就属于你么?你也不过是无意中得知了这个秘密,便越境去人家天明国,甚至不惜充当幽冥卫,杀人灭门,才换来了今天这几样东西,你的行径又何尝比偷更高尚?”
“闭嘴。”彦祖呵斥,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席容,见她依旧沉睡,才稍稍松了口气。
魍魉见状,语气更加嘲讽:“怎么,怕被她知道了么?也是,此番我去天明国调查过她的身世来历,她并非正统帝裔,她的亲父亲恐怕也是被你灭门的人之一,只是不知道是谁,陈殊,还是席明扬……”
彦祖听见那个名字再不能忍,一记凌厉的掌风扑过去,魍魉侧身闪过,魑魅犹豫了一下也上前相助。
“来人。”彦祖大喝。
魍魉却轻蔑地笑:“我不了解我们做事的手段么,此刻这宫中,自然已不可能再有醒着的人。”
彦祖微微一笑:“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们,所以……”话音未落,已有人破窗而入,正是李玉。
彦祖的隐私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他今夜虽设下了埋伏,却只有李玉一人。而且自信以他们二人之力,已经足够。
形势的确如他所料,若是他单打独斗,未必能完全且魑魅魍魉,但加上李玉,已绰绰有余。
缠斗了半晌,眼睑自己已明显落了下风,魍魉再无心恋战,给魑魅使了一个眼色。
“想撤?”彦祖轻笑:“没有那么容易。”他用了十分功力,一掌拍向魍魉的胸口,原本应对李玉的魑魅,骤然抽身,飞扑回来,挡在了魍魉面前。
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魑魅的身体软了下去,却直直地望着彦祖,叫了一声“主子”。
彦祖的手骤然一滞。
魍魉却借此机会立刻跃上屋顶逃窜,李玉随即追踪而去。
月光照在依然瘫倒在地的魑魅身上,那般凄凉。
彦祖冷冷地看着他,语气讽刺:“你看见了,这便是你的好主子,你为他舍命,他弃你而去,你跟着我的这八年,我何曾这样对过你?”
“没有。”魑魅苦笑着,缓缓摇头,他犹记得当初,自己与彦祖身陷重围,彦祖本可安然逃脱,却了救他中了一刀,至今后背仍有一条尺余长的旧疤。
“可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背叛我。”彦祖连连点头,眼中也有了些凄凉。其他人的背叛,他都不会伤心,因为来去本就只有利益。可他们对他而言,去还具备另一层含义——兄弟。
“主子,对不起。”魑魅的眼中,浮起了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水光。如果还有下辈子,单元只做他一个人的奴才,一个人的……兄弟。魑魅的瞳孔在月光下渐渐涣散。
彦祖久久地坐着不动,直到听见背后,想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刚才魍魉说的,是真的吗?”
他猛地回头,看见席容正望着他,眼中满是泪水,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响,懵在当场。
“你怎么没有中迷烟……你什么时候醒的……”他已经语无伦次,心中恐慌到位极点。
席容的声音在剧烈颤抖:“他说你……杀了席明扬……灭门……是不是……真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被迷烟迷倒,她几乎从彦祖起身应对魍魉的那一刻便已经醒来,只是意识到形势险峻,为了不拖累彦祖,所以一上装睡不动,却没有想到,竟会听到那般惊人的秘密,简直五内俱焚。
怎么会是他?灭她满门的那个恶魔怎么会是他?她不敢相信,拒绝相信。
“你说……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抓住彦祖的衣襟,死命摇晃,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容儿……容儿……”他惊慌地叫着,分离将她箍紧怀里:“不是,他在胡说,不是我,不是我……”
席容被他拥在怀里,要这个往日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