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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容那一刻的闪神,毫无意外又被彦祖捕捉到了,眯成月牙般的眸子里,有一点暗芒,升起和落下之间,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他继续调笑了一阵,才放过她,却在她逃开之时,对她眨眼:“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哦。”
席容怔住。
彦祖给她的感觉,十分矛盾。她不信,他真的这么快就爱上了她。可是他却又总在她艰难的时刻,恰到好处地出手相助。“彦祖……”她咬了咬唇,迟疑地发问:“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
他也站起了,站在她身前,深深地看着她:“我说过,前面的路,你需要有个伴。”
席容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暖,但她仍旧抗拒,固执地不肯轻易相信:“就这么简单吗?”
他笑着叹气,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上,轻轻闭起眼:“我也需要,一个人的路,太寂寞。”
那一刻,席容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细微的酸疼。是的,一个人的路,太寂寞,会在想要有另一个人,相互取暖。她姑且相信,这个能够打动自己的理由:“我们……成亲吧。”许久,她小声地说出这几个字。
彦祖将她推开一点,眼眸晶亮:“你答应了?”
席容避开眼神,抿了抿唇:“但是……先说好,只成亲,不……那样……”
“不哪样?”他故作不解。
席容不答,只飞快地白他一眼,耳根已经微红。
彦祖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你的意思是,让我守活寡?”
这个人真的是可恶!席容气得撇嘴,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那算了……”
彦祖立刻捂住她的嘴,连连点头:“好好好,都听娘子的,我们不……那……样……”最后两个字,他故意说得哀怨无比。
“你不许言而无信。”席容未雨绸缪,先威胁他:“不然我就悔婚。”
彦祖笑得像只狐狸:“不会不会,娘子一定要相信我的人品。”
他的人品……还真不值得相信。席容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是,此刻的他对她来说,就仿佛是汪洋中的那尾孤舟。有,或许也不敢保证,真的能将她带到安稳的彼岸。没有,却可能就在下一刻,便被恶浪没顶,葬身海底。她只能选择抓住,绝望中唯一的希望,即使,觉得不安,觉得渺茫。
那天,彦祖一直赖在这殿中不走,到了晚上,甚至还想留宿,席容忍无可忍,硬是将他轰了出去。他到了门口,又突然跑回来,把手中的折扇,塞到她手里:“这时给你的定情信物。’
席容一甩手:”我不要。“
他却握紧她的手,将她的拇指,移到扇柄上的凸起处,笑嘻嘻的对她眨了眨眼:”按这个,会有惊喜哦。“
席容愣了愣,明白过来,这时他留给她防身的暗器,心中一暖。
他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我明天再来陪你。“
彦祖走了,席容小心地展开那把扇子,只见其上绘着精致的花鸟山水,只是那缎面似有些发旧,边缘有微微的黄。仔细端详,发现角落写着两个刚劲的字——云翳。几天下来,她对彦祖的身世,也略有所闻,知道这是**的名字。
这只怕,是**的遗物,可他却留给了她。无论他接近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至少诚意足够。收起折扇,她轻叹了口气,如今这宫中,暗流潮涌,她也的确需要有帮手,以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四百四十三章 再披嫁衣
“陛下,晚上可还要吃些点心?”这时,于嬷嬷出现在门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用了。”席容回答,却在于嬷嬷正待退下时,脱口叫住她:“嬷嬷。”
于嬷嬷又转过身来问:“陛下还有吩咐?”
她却又迟疑了,还是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说不清为什么,她心中隐约觉得,碧薇的死,似乎和于嬷嬷有点关联。不可能的。于嬷嬷即使对你可亲,也不过是个平凡的老妇人,怎么可能……她匆忙否定自己的想法,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当正在她身边服侍的于嬷嬷,被冯绍差人叫去问话时,这种不安,又再度爆发。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喝止:“不行。”
于嬷嬷和那个来传话的人,俱是一愣。
席容反应过来自己态度过于激烈,略微缓和了一下,又开口:“朕相信于嬷嬷,与此事无关。”
于嬷嬷的眼神怔了怔,随后感激地笑了起来:“奴婢谢陛下信任,但是……”她望了一眼那个差人:“奴婢也担心侍卫官回去无法向王爷交差,所以就让奴婢跟着去一趟吧,无妨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说到这份上,那差人也在旁不停点头赔笑,席容再不好阻拦,只得放她前去。
而于嬷嬷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又蓦然回首,望着席容,慈爱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安抚她,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当于嬷嬷跨进刑宫的大门,对坐在幽暗的高堂之上的冯绍,屈膝跪下的那一瞬,眼底深处,滑过一丝酸楚。“奴婢叩见王爷。”她的额,轻轻擦过冰凉的地面,指甲陷在石板之间的夹缝里。
“抬起头来。”森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于嬷嬷缓缓仰起脸。这张脸,的确陌生,然而,身形背影如此相似,不免叫人起疑,可他曾经暗查过她一次,却又未从她的身份来历中,找到破绽。
可此次碧薇被杀之事,又再次将他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冯绍起身离座,一步步走向于嬷嬷,在还余半尺的时候,突然出掌,直拍向她的天灵盖。但凡会武之人,此刻一定会被激起本能反应,闪身避开,或是出手相格。
然而,于嬷嬷却只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分毫未动。他眼眸微眯,仍不肯相信,但是掌风已偏了方向,拍至她的肩膀。尽管已非要害部位,但是这一掌他用了五成功力,若是普通人,也几乎足以致命。
若此人真是秦大妈,他不信她不运内力护体。但是,他未受到任何抵抗,老妇微胖的身躯,向旁边倒下,嘴角有鲜血流出。她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充满了不解,随后,瞳仁渐渐放大,涣散……
带她来的那个差人,失声唤道:“王爷,她死了,刚才陛下……”
“陛下怎么?”冯绍沉声问。
那人畏缩地低下头,小声嗫嚅:“陛下不许属下带她回来,说相信她。”
冯绍眼神凝了凝,吩咐:“先用真气护住她心脉,传御医过来。”
尽管经过了救治,于嬷嬷被抬回内院,席容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奄奄一息。
“她是凶手吗?”席容的声音轻柔,却蕴含着风暴。
“请陛下恕罪。”冯绍垂眸,语气中却并无愧意,反而理直气壮:“臣也只是怕有奸人暗藏在陛下身边,担心陛下的安危。”
席容冷嗤一声:“你一口一个陛下,你可曾真的将朕放在眼里,从昨日起,这宫中的人,便逐一被你带走,有去难回,你可是想将朕身边之人,赶尽杀绝?”
“臣不敢。”冯绍的头埋得更低。
“这世间,还有你不敢的事么?”席容一拍案几,踱到他面前站定,语气森冷:“冯绍,查你该查之人,朕无话可说,但无辜的人,你总不该错杀。”
“陛下教训的是。”冯绍应声,在告退之时,又轻吐出两个字:“抱歉。”
席容知道,他的抱歉,绝不是因为于嬷嬷,而是冯耀威之命不可违,必须铲除她的羽翼。只不过他们未想到,这正是她所希望的。席容冷笑,但一想起于嬷嬷,心情又变得无比沉重。当她到了于嬷嬷的床前,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和暗色的血痕,心不由得揪紧。
“嬷嬷。”席容轻声叫她,握住了她布满薄茧的手。此时此刻,这只曾经在暗夜里给过自己温暖的手,一片冰凉。“嬷嬷……你要好起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已经听得出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哽咽。
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表现出太多亲厚。坐了一会儿,她只得离开,走之前又紧紧握了握那只手,仿佛想要将自己的温暖,自那掌心,传给对方。当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床上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似有一点晶莹的泪光,闪烁在眼角……
席容回到内殿时,见彦祖已在等她。她今天,真的无心和他斗嘴,只默默地坐下发怔。
彦祖看了她半晌,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笑容中含着深意:“若是能以命换来永远洗脱嫌疑,倒也值得。”
席容心中一震,抬起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猜测。”他并不正面肯定。
席容却激动起来。难道……难道……于嬷嬷真的是……那她就是……
她几乎想立刻冲去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