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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神情淡淡道:“哀家的身子骨,你还不知道,自打先帝驾崩之后,便一直没有大好过,太医们整日说着慢慢调理,药方子一副一副地开,可就是不见好。今天早上,哀家起来又发现了一根白发。真是想不服老都不行了。”
蔡美君虽为太后,却不过只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加之重视保养,使得看上去依旧明艳动人,只是说起话来的语气,略显得有些老态。
蔡岚表面应付道:“太后娘娘正值壮年,哪里谈得上一个老字。”说完,他忽地话锋一转,道:“太后娘娘身子不爽。想来这几日对朝廷之事,所闻甚少。老臣斗胆说一句话,皇帝近来有些作为,实在有些糊涂,还望太后娘娘能多多劝说皇上,莫要随性而为,坏了祖宗规矩。”
太后听了这话,微微挑眉道:“丞相这话,从何而起呢?哀家倒也有些糊涂了。”
蔡岚见她故意避而不谈,便索性直接说了出来。“月初之时。南蛮族进贡给皇帝一位苗族少女,那少女品行顽劣,不懂礼数,却深得皇上的宠爱,连着加封了两次,老臣觉得有些不妥。还有,皇上昨天亲自下旨赐婚于御前侍卫江淮扬,如此儿女情长的小事,何须动用圣旨呢?”
太后闻得此话,心中烦躁之极,却并未表露半分,只淡淡道:“丞相所说之事,哀家倒也都是知道的。那丽妃出身虽然不好,却是性子直爽,舞艺过人,皇上见惯了后宫的女人,如今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的。至于,那江淮扬本就是皇上身边的得力人,皇上待他宽厚些,倒也不妨。”
蔡岚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仿若是对太后此时的态度,十分不悦。
“太后这么说,老臣自然也无话可讲了。不过,老臣还是要在提醒太后娘娘一句,皇帝刚刚即位不久,根基尚且不稳,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太后澹然一笑,“叔父这话言重了。皇上虽然年轻气盛,可身边有您这样的贤臣辅助拥护,哀家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蔡岚看了太后一眼:“正如太后娘娘所言,皇上长大了,所以对老臣的话也快听腻了。”
太后淡然一笑,好言劝道:“叔父千万不要多心,皇上与哀家从来都是看重您的,您可是咱们大周朝的中流砥柱啊。”
蔡岚骤然轻笑,拱拱手道:“太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老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皇上,鞠躬尽瘁,无怨无悔。”他说这话时,格外加重了“辅佐”二字的语气,似乎是想要提醒面前的人,这大周朝的天下到底是谁的掌中物。
太后闻言,依旧淡淡笑着,神态平和,目送着蔡岚离开正殿,待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时,脸上的神情渐渐沉重了起来。
***
五月二十,江云天携着妻子韩氏来到京城,韩氏还在出发之前,便已经立好了礼单,已备着给陆老太太的过目。陆家对于陆婧婷的婚事,也是一直在做着准备,眼下预备的东西也有了七八成了,就算时间有些赶,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陆老太太翻阅了黄历,只觉下个月初六十,是一个极好的日子。韩氏对此也无异议,一番简短的商量过后,便将婚期订了下来。随后,陆老太太又往家里派了封书信,叫人接来沈氏,女儿出嫁这等大事,她这个做娘亲的,一定要过来亲自看着才能安心。
因为有了皇上赐婚之福,很多繁琐的礼数可以一带而过。两家过了完了大礼,便已是提前用上了“亲家”这样的称呼。
陆婧婷和江淮扬虽然同住一府之内,见面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成亲之前,一来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避讳着,二来,也是为了避免尴尬。
陆老太太给陆婧婷置办了五千两的嫁妆,样样挑的都是最好的,古代女子的嫁妆越丰厚,就越被夫家看重。陆老太太不想陆婧婷有一丝一毫地委屈,几乎是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陆婧婷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不由也跟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一心一意地准备着自己的大日子。
☆、第八十章 大婚(上)
夜深静谧,月光如水,正红色缎地彩绣金牡丹花吉服披挂在檀香木的宽衣架子上,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鎏金掐丝的珠翠头面和玫瑰色的簪花扁钗,一切皆是精致瑰丽。
春喜拿了干帕子给春喜揩干头发,又简单绾了纂儿,陆婧婷才是洗沐过的,周身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春喜含笑道:“小姐,明儿是您的好日子,您早点歇着吧。”
陆婧婷此时全无睡意,想着明天自己就要成为人妻了,她这心里总是还有几分不安。
春喜见她睡不着,忙道:“奴婢叫小厨房煮了红枣银耳汤,小姐用一碗可好?”
红枣补气血,银耳嫩肌肤,陆婧婷很欣慰她的这份用心,点点头道:“好。”
陆婧婷喝了口汤,暖暖热热的,心里头也跟着舒服了一些。
此时,春英在院中倒炉灰子,偶一回头,只见大奶奶沈氏站在院门外,正在巴巴地往小姐的闺房望去。
春英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轻声道:“大奶奶,您还没歇着呢?”
沈氏原本已经躺下了,可心里却总觉得有几分放不下,便又起来,她上前一步,望向屋内道:“婷儿也还没睡吗?”
春英点点头:“小姐说睡不着,春喜姐刚端进去一碗热汤,大奶奶也请进屋去吧。”她一面说,一面扶着沈氏来到屋内。
陆婧婷一见着娘亲,立马站起身来,迎到她的跟前,娇娇柔柔地唤了一声娘。
沈氏不由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了她一眼,“明儿还要早起,你得早点睡下才是。”
陆婧婷心里不安,哪里能睡得下,如今见了沈氏,更是粘着她不撒手。撒娇道:“娘,您今晚能不能陪女儿一起睡啊?”
沈氏闻言一愣,睨了她一眼,掩唇笑道:“都是大姑娘家了,理应该一个人睡才是。”
陆婧婷不依:“娘。您就依女儿一回吧。明天往后,女儿就是想粘着您都不行了。”
沈氏想想也是,她知道女儿舍不得自己,自己何尝舍得下她呢。“你这丫头,越发爱撒娇了。”
春喜闻言,连忙过去给两人整理床铺,又从柜中多拿了一个绣花软枕,这会天热,只有一床薄被倒也够用了。
沈氏和陆婧婷并肩躺下。陆婧婷依偎在沈氏的身边,活像是一只黏着人不放的小猫似的。
沈氏轻轻拢了拢女儿鬓边的碎发,将温凉的手心贴在她的脸颊上,柔声道:“婷儿,明天过后,你就是江家的人了,往后不许再耍小孩子新兴,万事要以大局为重。要以夫君为重。如果有什么不好应付的事,千万要跟娘说,就算娘帮不上忙,但多少也能给你出个主意啊。”
官场上的风云变化莫测,虽说江淮扬的官职并不高,但还是需要细心经营的。陆婧婷一旦嫁过去,除了要管理家事之外,也免不了要为他打点人情往来。女儿的年纪还小,应付起来一定会很吃力的。
陆婧婷静静聆听娘亲的叮嘱。心窝里热乎乎的,她回握住沈氏的手,喃喃道:“您说的话女儿都记下了。娘,我永远都是娘亲的女儿,我一定保证时常看您和祖母。”
沈氏心中感动,柔声道:“傻孩子,你有这份心,娘就知足了。”
眼见夜色已深,沈氏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轻声道:“好了。快点睡吧。睡好了,人才有精神,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陆婧婷轻轻地“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片刻间,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这几年来,她已经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从何而来的。有时候,她会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沈氏就是自己真正的娘亲,陆老太太就是自己真正的祖母,自己她只是不小心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家人的身边。
陆婧婷紧紧攥住沈氏的衣角,无以言表地忧伤,暗暗塞满了她的心,可她却不敢哭,也不能哭。
次日清晨,天际方才露出一丝鱼肚白,陆婧婷就已经开始梳妆打扮,因为是在京城出嫁,而不是在湖州,花轿要先从江淮扬府上离开,到承华门前静候,然后再由江淮扬带领着喜队从承华门接回府上。
陆婧婷陪嫁丫鬟也都挑选好了,除了春喜和春英以外,又添了秋菊,秋香两个小丫头,还有小六子和五名小厮,苏妈妈不能陪嫁,便从湖州陆家叫来了自己的干妹妹梁氏,这梁氏在陆家当差也有几年了,为人忠厚老实,曾经伺候过三房,经验也算丰富。
一番梳洗打扮过后,陆婧婷只觉头上身上皆是沉甸甸地,连站起来都十分地费劲。再最后一次补粉之前,春喜避着喜婆偷偷地将一块糕点拿给了陆婧婷,轻声道:“小姐,早饭吃的太少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