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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满嘴酒气,陆婧婷也是双颊绯红,面如桃花,但凡是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他们并非男儿身。果然,那名手持折扇的男子“哗”地一声展开了扇子,微微侧身,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却是低头垂手立在那里,仿佛在没听到陆婧婷说的话,身子纹丝未动。最后,还是那名折扇的男子,出声提醒了他一句,他才侧身让出了地方。
陆婧婷微微蹙眉,只觉,这两个人白白长了一副好样子,却连一点男子风度也没有,竟然连让个路都觉得费力。春喜和春英扶着舒兰走在前面,陆婧婷则是走在后面,因为那两个人堵在旁边,陆婧婷只能贴着他们的身边过去,倒是惹得好不自在。
好不容易走下了楼梯,扶着舒兰坐上了马车,陆婧婷稍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醉倒在身边的舒兰,轻声问道:“郡主,您没事儿吧?”
那舒兰靠在大迎枕上,嘴角微翘,似乎含着几分笑意,道:“我好得很,全身这样软绵绵地,多舒服啊。”
陆婧婷轻叹了一口气,从春喜的手里接过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只听她的嘴里还在小声地说道:“如果,我真是男儿身还有多好啊!父亲。。。。。父亲常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可惜。。。我是个女儿身,是个没用的女儿身。。。”
许是,酒劲使然,舒兰忍了多日的眼泪终于再耐不住,滚滚落了下来,她从最开始的默默无声,到最后哭得声堵气噎,身子发抖,直到哭得精疲力尽,依靠在陆婧婷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至始至终,陆婧婷一直没有出声,任由舒兰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和难过,此时此刻,她只觉肩上一片温热潮湿,那都是舒兰的泪。
陆婧婷静静望着茶杯里起伏不定的茶叶,神情黯淡,那双幽黑沉静地眼睛里空落落的,轻轻眨了两下之后,终究是有些灰心地阖上了。
当夜,舒兰因为醉酒,便直接歇在了陆家。陆婧婷心情乱糟糟的,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待到早晨起来时,眼底已经有了明显的暗影。
春英稍微用了些脂粉给她遮盖了起来,却依旧逃不过沈氏的眼睛,从沈氏的院子到花厅并不怎么远,平时一会儿的工夫就走到了。可是今天,沈氏却是故意走的极慢,想要在路上和女儿说说话。
陆婧婷从不向沈氏隐瞒什么心事,这回因为舒兰的事,她更是心情黯然到了极点。她低声问沈氏,“娘,难道对于男人而言,功名利禄真的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还珍贵吗?”
此时,微风拂过,吹起片片花瓣飘落。沈氏眸中带了温暖的笑意:“大千世界,物分几类,人分几种。娘不能断言,这天下间所有的男子都看重功名。但是,这人世间的常态确实是,人情会冷,人心会变,没人能说得清孰对孰错。”
陆婧婷听了沈氏的话,怅然一叹,想来和自己还连着婚约的江淮扬,会不会也是个会变会冷的人呢?
沈氏轻轻抚了抚女儿的脸,安慰道:“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人各有命,只能自求多福。郡主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她早晚会想开的。”
陆婧婷听了她的劝,点点头,这个时候,伤心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醉酒过的舒兰,眼睛红肿肿的,活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陆婧婷过来看她,免不了要取笑她两句。
舒兰的目光在她含笑的面上停留一瞬,眼中多了几分疏朗:“不许取笑我。”
陆婧婷坦然笑道:“郡主,赶紧起来收拾收拾,我邀了哥哥陪咱们去坐船。”
舒兰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行,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门呢?”说完,吩咐丫鬟拿来镜子给自己,仔细找了找,叹气道:“我现在就是一只大兔子。”
陆婧婷见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活泼,方微微一笑,又开口说笑了她几句。两个人说说闹闹的样子,仿佛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第七十三章 紫衣人
舒兰在陆家住了三天后,便不得不起身回京。临别时分,两个孩子依依不舍地执手相望,迟迟不肯先说出那句再见。
因为,谁都知道如此一别,便是咫尺天涯,往后想相见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满怀不舍地送走了舒兰,陆婧婷心里微微发慌,总觉得踏实不下来。沈氏携了她的手默默地往回走,带着花香的暖风吹乱了她的额发,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舒兰,可以说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有她,自己才变得不再孤单。
陆婧婷哭了一路,沈氏便陪了她一路,直到她的情绪稍稍平复,方才带她在院中的凉亭里坐下。
沈氏难得能走上这么长时间,额间已然见了细汗,她依靠在栏杆上望着满园的花花草草,陆婧婷挨着娘亲而坐,垂下眼睑盯着自己脚上绣着兰花的绣花鞋。
沈氏没有出言宽慰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陆靖南远远地站在拱门外,瞧见妹妹哭红的眼睛,只觉心里一揪一揪地疼。不过,女儿家的心事,他也不好插言,只能暗暗地担忧。
这一日的晚上,陆婧婷夜不能寐,窗前的灯笼被风吹的微微摇晃起来,引得烛光也跟着轻轻晃动。
屋子里寂寂无声,春喜守在外间做绣活儿,不敢轻易弄出什么声响。
陆婧婷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耳边回想起舒兰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婧婷,也许这些话,我不该和你说,但你知道,我心里总是希望你和表哥能好好的。。。姨母说,今年她就要给表哥身边添人了,听说人选已经定下了,是一位京城五品武将的庶女。。。我曾经也远远地瞧过她一眼,年纪不大。姿色中等,倒是长得一双很是招摇的桃花眼,让人过目难忘。婧婷,说来你也有一阵子没见过表哥了,可我却很少听你提起过他。你们这样不联系,不见面,难道你就不担心么?”
担心?她该如何担心?陆婧婷非常清楚的知道,如今,江家和陆家的关系,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紧密牢靠了。自从,陆媛馨嫁到了吴家之后,江家对待陆家便显得日趋寡淡,这其中的原因。双方自然心知肚明,好在,陆家的银票到底是没有白出,韩氏亲自出面做局,把陆俊推举成了湖州商会的会长。
因前年朝廷开始治理边陲,镇压多年来造反的异族,这仗一打便是两年多,江云天是一员虎将。这样的战事,皇上免不了要让他挂帅出征,平定叛贼。江云天领兵在外,韩氏又时常去京城走动,一年下来,除了节日之外,两家会互送些礼物,以示心意,便很少来往了。
整整三年了。自从上次在江家匆匆一面之后,陆婧婷再未见过江淮扬,偶尔从家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好消息,自己的心里也是淡淡的。作为他的未婚妻,陆婧婷还尚未完全进入这个角色,反而她想得更多的是,两人之间的未来,是否会顺应长辈们的心愿。
江淮扬的年纪比自己大三岁,大周朝的民俗又提倡早婚,他要填房娶妾。陆婧婷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是她没想到,江家的动作会是这样的早,竟然非要早在她入门之前。
两年都等了,何必非得在乎这三四个月呢?
如果,那名长着桃花眼的女子先比自己嫁进江家,将来势必会成为她心中的一个大疙瘩。陆婧婷并不是在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她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与旁人分享丈夫,也许未来她会学着妥协,但起码现在她还无法接受。依江家现在的地位,依江淮扬现在的身份,陆婧婷这个正房之位,要想守个周全圆满,日子怕是要极其难熬的。且不说,外人如何算计使坏,光是江家和陆家之间的隔阂,就足有可以让她一辈子都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
如果嫁人,只是为了勾心斗角地熬日子而已,那自己何必还要嫁呢?
陆婧婷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稍稍吓了一跳,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藏在衣领里的玉坠子,这是韩氏之前送的,出于尊重,陆婧婷一直都没有摘下过。
陆婧婷摩挲着玉坠细滑温凉的玉坠子,不免想起那个清俊英气的江淮扬,原本是一对的玉坠,如今却是分离两地,原本早该是夫妻之名的两个人,如今也是不闻不问。
陆婧婷叹息的想,倘若两人之间真的有些情意就好了,毕竟,在心里还能留个念想,不会像现在这般,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
江淮扬,现在对她而言,就是心中一颗不安的种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对他抱有期待,该不该对他投入真心实意的感情,该不该准备嫁给他。。。。。。
陆靖南见妹妹一连好几日都闷闷不乐地,故意想了好些点子来逗她开心,甚至和陆竚连哄带拽地把她带出了家门去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