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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俊对于沈氏的感情,虽然深浓意长,却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如今被妻子文氏这般出言讥讽,倒好似自己真的成了什么心存不轨的伪君子了,气愤不已。陆俊听得怒不可遏,哐的一声,将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酒壶应声碎成无数瓷片,散了一地。
文氏见他动了气,神色微动,拢了拢衣袖,没有说话。她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彻底激怒陆俊,而是要让他向自己妥协。
“这件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陆俊顿了顿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样?难道真要把这件事闹翻天,让咱们全家人都被沦为笑柄吗?”。
文氏道:“放心,我没那么狠毒!我只想要你做个选择而已。”
陆俊越来越觉得自己对眼前的妻子,了解甚好,这么多年的相安无事,今晚她却是故意来灌醉自己,就是为了等到自己醉后失言么?想到这里,陆俊心头一阵一阵发寒…
“什么选择?”
文氏看看夫君陆俊,上前几步,低声道:“馨儿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去京城,所以我想分家,咱们带着翊儿和竤儿一起去京城生活。”
分家?陆俊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只觉她真是被那京城的繁华奢靡蒙住了眼睛和心智,如今,居然连这么荒唐的话也敢说出口。
“分家!你想都不要想!”陆俊直视着文氏,目光如刀尖般闪烁着阵阵寒光,“大哥去得早,老三又被撵了出去。我现在是陆家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分家?”
文氏对他的苦衷,恍若未闻,只道:“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反正,我一定要去京城。今天你若是不答应,可见你心里根本就没为我想过,所以,我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夫妻情分了,只把你这些混话一并说给老太太听了…”
陆俊见她以此为由,要挟自己,很是震惊,“你…”
文氏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都是你欠我的。”十余年的夫妻情分,她何尝不曾心痛过,只是,终究是他先负了自己,是他先对不起自己。
***
石青色绒锦织车顶微微摇晃,陆婧婷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一片喜庆喧哗之声。
今儿是正月十五,花灯节,白天有市集大会,晚上有花灯迷会,一整天都十分热闹。
不过此时,在马车内却是另外一种气氛,人人皆是沉默不语,毫不关心外面的欢喜景象。
陆婧婷和陆靖南来了津门五天,如今,已是到了要启程回家的日子了。因为还在孝中,两人皆是一身素净,陆婧婷的发髻上还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花。
马车一早从沈家出发,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拥挤的人群中走走停停,方才来到了城南门。
春喜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焦急,时不时地掀起一角帘子向外张望。
苏妈妈见她神情不定,轻声问道:“从早上开始,你就慌里慌张地,怎么了?”
春喜闻言,闪过一丝犹豫,小心翼翼道:“没事,我只是觉得这车走得太慢了,着急得很。”
苏妈妈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着急什么?别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似的,让主子们看着烦心。”
春喜闻言,忙应了声是,重新端端正正地坐好。早上从沈家出发时,她无意间在车上瞄见了一个人影儿,虽是匆匆一瞥,但她却觉得那人像极了三爷陆林。
春喜心中觉得十分纳闷,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但谁知,方才从窗户扔果皮时,却见那人正挤在人群中跟在车后。
春喜当时惊得手上一抖,险些叫出声来,只见那陆林和她对视一眼,便又极快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三爷,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久未见,陆林变得邋遢了许多,而且神情也有很大的不同。春喜记得,那陆林林转身时,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冷冷地,看着有些阴险。
春喜正思衬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苏妈妈,只听春英在旁拿着一件未完的绣活儿,请教自己道:“春喜姐,你看这处该怎么收尾才好?”
春喜回过神来,将绣活儿接在手中,大致看了几眼,便道:“我来吧,你去给小姐换个手炉子。”
春英笑着答应了一声,春喜捻起绣针儿,顺着花边继续绣,不料,第一针下的太猛,结果一下子就刺破了手指头。
春喜轻轻地嘶了一声,微微蹙眉,将冒出血珠的手指头放进了嘴里。
春英见状,有些意外,忙道:“春喜姐,没事儿吧?不少字”
春喜尝着嘴中的血腥味,眉头越蹙越紧,只觉,之前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第六十三章 劫
第六十三章劫
上了官道之后,春喜趁着倒水的空当,叮嘱驾车的六子和随行的两个伙计在路上多加留心,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驿站。
六子虽不是常年在外跑的人,却也知道该小心留意些什么,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天黑之前一定赶到。”
春喜一脸心事地上了车,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凑到苏妈妈的身边,把自己看见陆林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妈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慌张:自从陆林被撵出陆家之后,便很少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有人说,他因为烂赌而被人痛打一顿,险些连小命都要丢掉了。陆林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没人能管的了他,更没人能救得了他。可是,现在他居然出现在京城,而且,就出现在少爷和小姐的身边,这显然不是巧合。
人心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恶冒出来,就能慢慢长出一山的恶来。尤其是,陆林这样不管不顾的人,天知道,他心里头打得是什么主意。
苏妈妈皱着眉头望向窗外,发现官道上的行人远比之前少了许多,显得很是冷清。马车又匆匆行驶了七八里路,官道上已经看不见行人了。
六子披着皮袄,挥鞭赶马,随时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雪茫茫一片,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陆婧婷和陆靖南并未察觉到苏妈妈和春喜的紧张,两人正和春英学着剪纸花,打发时间。
日落黄昏,距离可以歇脚的驿站,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六子用力挥了挥鞭,让马跑得更快了一些。
跑了大半天的马,呼哧呼哧地喘着白气,跑得很是吃力。突然,它的脚下一个不稳当,两只前腿踉踉跄跄地跪在了地上,直接将前面赶车的六子和伙子射了出去。一瞬间,伴随着嘶鸣的马蹄声,大家的惊呼声,马车整个翻倒在了雪地上。
哐当一声,世界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下来。陆婧婷只觉背部一阵剧痛,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好在,她的神志并没有晕去,就在方才那惊险的一刻,苏妈妈本能地用身子护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马车里的东西都乱成一团,暖炉上的火炭也跟着散落了出来,好在,被茶壶里的茶水浇灭,滋滋地冒着白烟。
春喜护着陆靖南趴窝在车内,手背已经被热炭烫掉了一层皮,看着惨不忍睹。躺在她身边的春英,因为磕到了头,人已经没了知觉。
陆婧婷动了动身子,立时痛得“哎呦”一声,苏妈妈摔得有些晕乎乎地,但一听见她的叫声,立马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她道:“小姐,您还好吗?”。
陆婧婷咬着牙,微微点头:“我…没事…”说完,她又扭头看向旁边的其他人,轻声唤道:“哥哥…春喜…”
陆靖南最先应了一声,春喜则是痛的浑身发抖,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冲着车外喊道:“六子!六子!”
她叫了好几声,外面也没有人答应,她回头看向苏妈妈,哽咽道:“妈妈,我觉得不太对劲…”
苏妈妈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婧婷,见她并无大碍,便捂着手臂,转过身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翻车呢?你看着少爷和小姐,我先出去看看…”
她的这句话还未说完,从外面有人突然顺着车窗伸进来一只手,那手上攥着一只匕首,直接抵在苏妈妈的咽喉,沉声道:“老东西,别乱动啊!”
苏妈妈满脸惊色,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声音发颤道:“你们是什么人?”
外面的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匕首更加用力地抵过去,恶狠狠道:“老子是你爷爷,少他妈的废话!”
春喜见状,连忙将陆婧婷和陆靖南护在身后,哀声求道:“这位大爷,求您放过我们吧。银子都在这儿呢,你想要就拿去吧。”
外面的人一听说有银子,轻笑了两声道:“你把银子扔出来吧。”
春喜乖乖照做,将身上的银子全都扔了出去。只听,外面的人哈哈笑道:“你们几个还杵着干嘛,赶紧把银子捡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