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舒兰是舒郡王最小的女儿,其母乃是韩氏的长姐。从小到大,韩氏和长姐年纪最近,关系最好,就算是在长大各嫁人妇之后,也时常通信往来,细心维系着多年不变的姐妹情谊。
前一阵子,长姐突然患上了肺病,身子十分虚弱,韩氏亲自过去探望,结果,到了京城,她才发现姐姐的病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连宫中的太医都说了,这病一旦得了便无法去根,只能假以时日慢慢调理。为了怕女儿不小心染上自己的病气,韩氏的姐姐便将最小的舒兰交给她带回湖州,只待自己的病情稳定了之后,再派人把她接回来。
韩氏心疼姐姐,深知她的两个大女儿皆以出嫁,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孩子。
那日,韩氏在病床边上向姐姐真心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舒兰,把她视为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决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舒兰到了湖州以后,韩氏把她照顾得格外妥帖,也算是为自己病中的姐姐出了一份力。
许是因为,太过宠爱的缘故,舒兰的性子渐渐变得有些娇蛮了起来,有时也让韩氏和江云天夫妇俩,觉得有些头疼。
烟火过后,曹夫人吴氏先行起身告辞了,随后王家和姜家也纷纷离开,最后,只剩陆老太太和韩氏还在一处相谈甚欢。交谈间,陆老太太有意无意地提了陆婧婷的事,韩氏隐约猜到了她话中的深意,便提议俩家人一起进到屋内慢慢细说。
大人们在一处叙话,剩下一群半大的孩子们玩玩闹闹,倒是累坏了那些丫鬟婆子们,寸步不离的跟着跑。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的身体,经不住一阵阵袭来的困意,陆婧婷歪在苏妈妈的身上,渐渐睡了过去。
苏妈妈见状,连忙见她抱进门楼里,那里有可供休息的房间。
陆婧婷睡得很舒服,朦胧之间只觉有人将她抱在怀里行走,夜风微凉,可她的身上却是暖暖的。此时,耳边传来的一阵阵水潮声,更像是一首首催眠的小夜曲,让她睡得更加安稳。
不知这样睡了多久,身下突来一阵颠簸之感,陆婧婷微微张开眼睛,只见陆老太太和沈氏正相对而坐,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陆靖南和她正挨在沈氏的身边躺着,同盖着一张薄被,陆婧婷并非有意偷偷地听贼话儿,只是恰巧醒了,正赶上了时候。
陆老太太拿湿布巾子擦了擦手,道:“我没想到事情定的会这么顺,这几年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
沈氏淡淡道:“婷儿有了这样强势的夫家,靖儿有了这层有利的人脉关系,咱们陆家重回京城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
“是啊!”陆老太太微微颌首:“小时候,我爹就常常跟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人不可以轻易认输,从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老爷他当年被奸人所害,郁郁而终,如今,我要让陆家子孙亲手把这笔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陆老太太说到这里,不由伸手抚了抚熟睡的陆靖南,在她眼里,这孩子便是陆家重振家声的希望,“只要靖儿考取上功名,再加上江家和八王爷的扶持,咱们一定能斗赢蔡岚那个老匹夫!“
陆婧婷还是第一次听见祖母提及这些事,很是意外,眼前的困意顿时消去了大半,她一边推想着两人的谈话,一边不自觉的攥紧了被子,方才说的夫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的是江家吗?
正当她思衬时,沈氏的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头上,险些吓了她一大跳。
沈氏并未察觉她醒来,只是长叹一声道:“苦尽甘来,明明是该高兴的事,可我这心里面却总是有些忧心,有些难过…”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复杂,似乎藏着一种不舍的情绪,却还有些许无奈和期许。
“原以为还能再多等两年,却没想到明年就要送她过去…”话说到一半,沈氏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陆老太太微微沉吟道:“玉茹啊!冥冥之中,这都是命!婷儿虽然还小,但身为陆家的子孙,她必须为陆家为她自己承担起一份责任来。”
陆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出一股深沉之意。
虽然陆婧婷听得似懂非懂,但两人话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她显然是明白的。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老太太和沈氏这会说的正是她的婚事,而结亲的对象,就是刚刚拜见过的江家。
陆婧婷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她忍不住想要翻身而起,把心中的疑问和不解,统统去向沈氏问个明白…
☆、第二十八章 约定
沈氏忍不住想将女儿抱起来,却惊讶地发现陆婧婷居然坐了起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望向自己,喃喃地唤了一声娘。:。
陆老太太和沈氏给她吓了一跳,忙道:“哎呀,这孩子怎么睡醒了?”
陆婧婷沉默地看她们,将两人眉宇间的那丝忧色一览无余。
她们一定是担心方才的交谈,被她无意给听了去。
不知为何,沈氏莫名地有一丝心慌,并不是因为她想有意隐瞒什么,只是不想将大人之间的是是非非说给女儿听,仿佛一旦她听见了,便也沾染上了这世俗的无奈。
眼见陆婧婷这般沉默,沈氏露出一丝微笑,但却略显勉强,:“婷儿,你怎么了?”
陆婧婷因瞧见老太太和沈氏都用探究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由犹豫了一下,方才咬了咬嘴唇道:“我哪儿都不想去,你们别送我走!”
这话,听得沈氏一惊,陆老太太一愣。
想必方才的谈话,她都是听见了的。事已至此,老太太也并不装糊涂,微微叹了口气,看向陆婧婷的目光既爱又怜,道:“婷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我和你娘的这份苦心了。婷儿,你以后会懂的!”陆老太太轻轻搂住陆婧婷的身子,一只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心疼。
陆婧婷闻言,微微一怔,原本她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只觉自己或许听错了,但事实告诉她,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
沈氏察觉到了女儿瞬间黯然的神色,却不知道她心下难言的震惊和慌乱…
怎么可以这样就决定下来,不过只是去赴了一次宴,吃了一顿饭…早知如此,我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我会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安安分分地学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娴静女子。八岁,陆婧婷做梦也想不到,这一世将会在这个年纪嫁为人妇!
陆婧婷委屈地得缩进老太太的怀里,“我不要,我不要懂,我只想留在你们身边,一辈子也不离开。”
老太太听得心头一酸,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没有说话。
沈氏的心中则是突然划过一阵狠狠的疼,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此时此刻,沉静入梦的陆靖南隐约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忍不住翻身看了一眼,却见祖母和娘亲正在默默垂泪,而依偎在祖母怀中的妹妹,只是呆呆地坐着,看上去犹如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头娃娃一般。
***
夜已深,陆婧婷却依旧毫无睡意,她抱膝坐在床上,埋头于双壁之间,脑海中不停重复回响着沈氏临走时说的话。
八年前,性命垂危的陆清在病榻之上,向他的好知己,好朋友江云天,声声叮嘱,希望他能在自己走后,帮忙照看陆家上下。陆清深知自己的两个弟弟,皆是资质平庸之人,倾其一生也做不成什么大事。面对父亲的遗志和母亲的期盼,他终究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如今,他心知自己时日无多,为了尚未出生的孩儿和陆家,他真心恳求江云天能够帮助自己。
联姻,无疑是陆清和陆家最最希望的结果。
当年的江云天,还只是一个初露锋芒的武骑尉,因为念及是陆清的临终之托,江云天十分郑重地与他定下了约定,约定了两家儿女的婚事。
这是陆清为陆家,为妻子,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能做的最后一件事,那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和多年积累下来的兄弟情谊,来为家人寻得一个可以依靠的靠山。
因为有了这个约定,使得陆江两家的联系,更为牢靠和紧密了。
沈氏说,江云天的嫡长子江淮扬,是未来的世子,是前途无可限量的人上人。这样的人,不用多想,待到三五年之后,便会成为众多世家名门女子的心头所选。
沈氏还说,为了避免未来不确定的变数,她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以免让旁人见缝插针。
陆婧婷叹息的撑住额头,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其实她早该料到身为封建社会的女子,人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自主选择的。尤其是素来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大事。只是在她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做到坦然面对,希望自己可以拥有说不的权利。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