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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个家是大是小,是富裕或是贫穷,只要每日他回到家,打开门迎接他的是身后的女人就行,不管人生路途是否坎坷无奈,只要深夜相陪的是她安静的睡颜就不枉此生。
穆希睁开眼看到吊在头顶上方的输液瓶时,心里不禁苦笑,再一次,她又来到了医院。
“欧阳?你在看什么?”水眸转动,发现窗口的欧阳正,忽觉他的影子有些寂寥和期盼,这两种背道而驰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穆希有些心惊。
欧阳正闻声回头,唇边弯起飞扬的弧度,“你醒了,饿不饿?”
“饿了。”穆希诚恳的点头。
“那你等会,我给你出去买吃的。”欧阳正已经慌慌张张的走到门口,才想来什么,猛的往额头上一拍,转身问穆希,“你想吃什么?”
“呃……清淡点的粥吧。”穆希想了想。
“好。我马上回来。”欧阳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穆希见输液瓶里的药水马上就没了,也没叫护士,自己熟练的将针头拔了下来,食指在针口上按了一会,起身下床。
她不喜欢逼仄的空间,想是因为在看守所呆了十天,那里的空气甚或人,以及发生的一切,都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胸口闷闷的,穆希打开。房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如果她知道下一刻会碰到谁,估计她宁愿再回到那个真正没有自由的房间,也不愿推开那道能隔开楚新离和向婉怡的门。
“穆希?你怎么在这里?”向婉怡一手挽着缀满闪亮水钻的高级挎包,一手温柔的藤蔓般缠在楚新离的臂间。
穆希回头,晶亮的水眸霎时蒙上一层水雾,雾霭的中心飘荡着心寒和酸涩,她没有说话,垂下纤长的巻睫,忽略掉楚新离的满面冰霜,以及向婉怡的高贵端庄,转身回来。
“在看守所呆了几天,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了吗?”
楚新离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穆希,他知道她今天会出来,虽然一颗心不知为何时时刻刻都如在火上煎烤一般,但他却强制自己只去想她给楚航打的那个电话。
这样他才会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将他想马上看到她的念头压下。
所以这十天来,他故意用超负荷的工作量占据了所有白天的时间,晚上也工作到彻底崩溃才抱着酒瓶沉沉睡去。
穆希背对着楚新离都能感受到他满身的戾气,寒冽而又霸道,还夹杂着压抑着的怒火。
“看见讨人厌的人会影响我的心情,为了避免自己不开心,我当然要走开。”穆希冷冷开口,说话毫不留情。
“穆希,你不要太过分,就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说话没轻没重,所以爸爸才会被你气的住院。”楚新离被穆希秋水无波的表情勾起心头的怒火,燃烧的火焰突然找到缺口,狂奔而至。
她凭什么相隔那么多天没见,还能这么云淡风轻,冷漠的转身走开?!
然而穆希关心的却是她听到的那句,‘楚航生病了。’
心头浓重的苦涩稍微轻了些,原来楚航也对自己不闻不问,是因为生病住院,因此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眉梢轻扬,穆希对着这两个人可没有好脸色,“楚新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这十天连外面的一片云都见不着,怎么有空来惹爸爸生气?!”
“穆希,敢做不敢当吗?要不是你打电话告诉爸爸要离开我,爸爸能一气之下病倒住进医院吗?”楚新离紧抿的薄唇绷的更紧,深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的笑讥诮而冰冷。
电话?离开?
穆希纤睫颤动,听到这几个字心里骤然像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抓住,收紧,疼痛的感觉剧烈到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楚新离,你可真是可恶,诬赖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什么时候和爸爸打电话说过这件事,我一直在看守所里,别说电话了,能看到的带电的东西只有看守所里的灯!”
黑色的高档定制皮鞋,伴随
着冰凉无情的气场,笃定的停在她的面前,凉薄的语气响在她的头顶,如携着冰雹的阴云,“那天早上,警察录口供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给爸爸打电话说这件事?”
楚新离浑身的冰寒似是将整个世界冰封,向婉怡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进他,柔声劝道,“新离,有话好好说,不要吓着穆希。”
心中泛着冷气,穆希气的浑身发抖,一双晶亮的眸瞳里汇聚着逐渐加深的怒气,“楚新离,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我恨不得立马告诉爸爸这件事,但那天我打电话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我只是请爸爸帮我打听一个医生,我一个朋友的弟弟急需那个医生回国给他动手术。”
高大挺拔的身影倏然僵住,楚新离心底滔天的怒火刹那间消弭无踪,但他脸上的冰冷却没有那么快融化掉,说出来的话仍旧凉薄,“朋友?哪个朋友?”
她身边不就有一个方辛辛吗?据他所知,方辛辛可没有什么弟弟。
向婉怡美眸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不待穆希答话,忙扯了扯楚新离的衣袖,“新离,你不要太干涉穆希了,她想交什么样的朋友那是她的自由,咱们还是赶紧去看叔叔吧。”
穆希仰头回视着笔挺霸道的男人,唇边噙着一抹嘲讽。
向婉怡果然是不给他们消除误会的时间与机会。
不过,她向婉怡打错算盘了,自己可没有想过要和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消除什么误解,她只盼着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鸿沟越深越好,省得她意志不坚定,在未知的时候出现动摇。
楚新离墨眸深深盯着穆希,仍旧坚持不懈的问,“我在问你,是哪一个朋友?”
纤长的睫毛抬起,穆希唇边的讥讽加深,“我没有心情告诉你这些,楚总要是怀疑的话去问爸爸好了,这里不是警察局,我也不是你的嫌疑犯,没有义务非得回答你的问题。”
嫣红的唇一张一合,饱满丰润,说出来的话却让楚新离心口发堵,却又找不出反击她的话。
“楚新离?”
方辛辛拎着一袋衣物,刚转过走廊,便看到了正在病房门口对峙的三人,空气中传来的火药味让她心口的怒气瞬间复苏,马上爆棚。
水眸一红,方辛辛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打死你,你害的希希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是男人,你是禽兽不如的大坏蛋……”
“哐当”一声,方辛辛手里带着金属链子的手包以及装着换洗衣物的纸袋子都砸向了楚新离,这是她准备陪穆希在病房过夜专门回家拿来的衣物。
然而承受她手里重物的不是离她最近的向婉怡,也不是她要攻击的目标,而是离她最远,又最先行动的穆希。
穆希看到方辛辛刚转过走廊,便冲了上来,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将她拦住。
至于她为什么要去拦,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穆希?”楚新离眉心一皱,心头像是被一把利器瞬间击中,东西落到穆希头顶的时候,他的心紧绷到了极点,一瞬间的惊惧,竟然让他忘记了去阻止。
额头上一凉,接下来便是尖锐的撕痛,穆希捂着被刮掉了一层皮的额头,忍不住低声抱怨,“辛辛,你的力气真够大的!”
“希希?!”方辛辛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骂她,只是一阵阵心疼占据了上风,“我砸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当然要用尽全力了,不然多对不起你在看守所里吃的苦啊!”
方辛辛刚放下手里的东西,想仔细看看穆希的伤,却见楚新离已经将她翻转过身,拉到了自己怀里。
“怎么样?疼不疼?”下意识的,男人的声音渗透着云朵般的柔软。
长期没有进食,再加上刚才方辛辛那迎头一击,穆希脑子晕晕乎乎的,身子有些飘忽,但是鼻端萦绕着的气息那么的熟悉,她便知道自己正身处在楚新离的怀里。
若是以前,她说不定会有喜悦,如今,却只觉得厌恶。
避开他寒冽的带着淡淡药草味道的气息,咬着唇固执的挣扎开身体,“别碰我,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看着他脸色骤然一僵,随即变得阴沉如寒冬深处的冰凌,穆希淡淡勾唇,冷冷开口,“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不舍得你受伤才会阻止辛辛,我只是怕她得罪了你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你!”楚新离看着她一张一闭的红唇,玫瑰花一般诱人,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全都是刺,刺向他的眼,他的心,他的全身。
“新离,你别发火了,既然穆希这样说,你就不要为难她了,也不要为难辛辛。”看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