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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终究是没有机会告诉七夜烬她的答案了,整整四十六天,茜茜和七夜烬就关在那个小小的暗室中。自从那日茜茜沉睡后醒来,她便几乎是入了魔障一般,对血液陷入了疯狂的渴求。毒瘾可以远离毒品,但是血液不一样。为了不让茜茜吸食血液,七夜烬只有将茜茜的嘴和手脚用布条绑起来,只有在她挣扎到完全没有力气,昏睡过去的时候,他才会把她解开。为了不让茜茜有任何的机会伤害自己,七夜烬整日整夜的抱着她,甚至连茜茜睡过去的时候,他都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注意,而前功尽弃。
小小的暗室中,到处都是布条,七夜烬都不知道他究竟扯碎了多少件衣服,将茜茜绑了多少次。从那天开始,他甚至没有听到茜茜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为了减少她的痛苦,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跟她讲话。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在这短短的四十六天里,他讲过的话,比他过去二十年讲的话,加在一起还要多。如果说,之前,对于他而言,茜茜是亲人,是妹妹的话,那么现在,经过了刻骨铭心的四十多个日日夜夜,她已经嵌入到了他的生命中去,成了他心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眼前,是一片无法预知的黑暗。茜茜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睡去,又是第多少次醒来了。身体内,像是有着数不清的虫子,一直在吞噬着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到无望的绝境。每一次睁开眼睛,看到那张满脸胡渣,憔悴的三分人样七分鬼样的七夜烬,她的心里,都会燃起一种,似乎是叫做感动的东西。因为每一次看到那张脸,她就知道,他还没有放弃她。
有时候,她很想,很想说一声“谢谢”,或者,或者只是简单的对他的话做出一个回应。可,她没有时间,只要她的眼睛睁开,她就被那些痛苦吞噬了,只剩下疯狂的渴望。血…………
再一次睁开眼睛,茜茜觉得,她已经,已经快要不行了…………七夜烬的胡渣扎的她的脸有些痒,只是这时,她已经顾不得了。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口咬向七夜烬的脖子。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的七夜烬,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在茜茜咬到他脖子的同时,一把捏住她的嘴巴,胡乱的抓起手边的布条塞进她的嘴巴。然后一只手迅速的抓住她的双手,翻身一条腿压在她的双腿上,另一条腿半跪着,空出的一只手,拉过一根布条,缠到茜茜的手腕上。然后,再将她的双腿绑上。做完这一切,七夜烬微微的送了一口气,将茜茜抱在怀里。
茜茜哑然的呼喊着,却因为嘴中有布条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如红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光彩,变得黯淡而空洞。七夜烬将茜茜紧紧的抱住,她挣扎的太痛苦,让他不忍。茜茜在七夜烬的怀中,使劲的摇着头,有时候,看着七夜烬的样子,茜茜真的很想跟他说,放弃吧!她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七夜烬的时候,他冷俊而刚毅的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叫人移不开眼去。而现在,谁还能看出他当初的样子?满脸青黑的胡渣,瘦到一张脸上,只剩下冷硬的线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们根本不属于一个时空,她跟他甚至连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若是因为他的妹妹,那他的妹妹已经死去那么多年了,他也早该释怀了。既是如此,他何苦要这般待他?她的生死,又与他何干?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肯放弃她?他难道不知道,一剑解决了她,更加的省时省力吗?那样,他们谁都不会再痛苦了…………
“茜儿,再有三天,再有三天,我们就成功了。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再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累倒。还有,那些美食,都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的享受。你一定会喜欢的,一定会的…………”七夜烬喃喃的说着,也不知道,茜茜是不是在听。
“茜儿,你知道吗,有一次打仗的时候,我们中了埋伏。我带着十三,和几个弟兄,被困到了一片沼泽地。为了活命,我们整日里喝那些恶臭的污水,吃草根,啃树皮…………你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难吃。我们曾经在那片沼泽地里,说回去之后一定要吐个三天三夜,可是你知道吗?回去之后,不仅没有一个人吐,反而大吃了一顿,只觉得那顿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了。茜儿,你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些饭菜,等过完了这三天,我一定让你吃个够!”
“茜儿,我好像变得很啰嗦,你知道吗,以前,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现在,在这里,对着你,我把前面那二十年没有说过的话,都说了一遍,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
“茜儿,好奇怪,好希望你会永远的呆在我的身边…………”
“茜儿,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以前,我觉得合适就好了,现在突然觉得,好像不是那样…………是不是我天天在边关打仗,接触到的女孩子太少了…………”
“茜儿,你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
不知道说了多久,七夜烬渐渐的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不再挣扎了,他低下头,看见茜茜的眼角,有一丝微微的清澈。三天,还有三天,就一切,都好了……………
上卷 第二十三章 自伤
“咚咚”,突然传来的敲墙声,让七夜烬突然惊醒。
看着茜茜已经睡了过去,七夜烬有些犹豫,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讲茜茜抱起来,走到了墙边,打开了机关。
青木看着七夜烬,心中不免传来一阵叹息。但是,爷有他自己的决定,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让爷没有后顾之忧。每天,爷都只是让他把食物和洗漱的东西递过来,从来没有让他进来过,他知道,爷是不想让他看到王妃的样子,虽然不明白王妃究竟是怎么了,但是看爷那么紧张,他自然也不敢逾越。
“什么事?”七夜烬问道,平时,为了不让茜茜受到任何的打扰,他从来都没有让青木进来过,甚至吃饭和洗漱的器具,都全是木头的。虽然每次都是趁着茜茜睡着的时候,他才会去吃些东西,洗漱一下,但是,他实在不能冒任何的险。今日青木突然找他,必是出了什么事,心中不免有些微微的担心。
“爷,皇上传了口谕过来,说爷已经修养了多日,也没有好消息传过去,有些担心,所以大后天前来看看。”青木低声说道。
七夜烬不禁心中一突,后天,怎么会是大后天?只剩下最后三日了,大后天,便是最后一天了,怎么办?最关键的一日,若是出了问题,那这么多天来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不行,他必须想办法,想阻止父皇已经来不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排好一切。
“你先去安排好那些太医,本王要想想怎么办。”七夜烬打发了青木出去,心中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曾经大敌当前,他也没有如此惊慌过。只是这次,若真的前功尽弃,他怎么对得起茜儿的信任?茜儿为了不伤害他,封印了自己全部的力量,靠着自己柔弱的身躯和命运抗争,她那么相信他,他怎么能够让她出现任何的意外?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必须保住茜茜。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七夜烬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过的那么快过。
七夜烬刻意的梳洗了一下,只是,却无论如何也遮不住连日来的憔悴,他曾经伟岸的身躯,此刻却显得那么单薄,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吹透。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因为长时间不见光,已经成了病态的白皙。
“爷。”青木,守在暗室外面:“影卫来报,皇上的圣驾快到了。”
“嗯。”七夜烬应了一声,抱着茜茜走出了暗室。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走出来,房间里的阳光虽然不怎么强烈,但那突然的光亮,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的眯起了双眼。将茜茜放到床上,掩好了被角。
他点了茜茜的睡穴,可是,这至多只能让茜茜睡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以后,茜茜一定会醒来,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你守在这里,多派些人手来。要让御医开口说王妃是受了风寒。两个时辰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将王妃带到暗室去。如果我来不及赶过去,在王妃醒之前,一定要将王妃绑起来。记得,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机会伤害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