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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提议。君姬洛幽暗色的眼眸微微一眯,目光往人群中顿了一小下。百官中走出一个人,那人是工部侍郎杨科。杨科一直是君姬洛的人,只不过外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杨科手执玉笏,镇定道,“回禀九千岁,微臣觉得宸王殿下能担此大任。”
君姬洛眼皮微挑,“宸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杨科的提议让慕容温泽一党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刑部侍郎马上就站出来了,“启禀九千岁,微臣觉得贤王更适合担当此大任。”
杨科马上反驳,“贤王虽然原本贵为太子殿下,但先帝在临终前撤掉他的太子之位,这不就证明贤王并不是先帝心目中的合适人选吗?反倒是宸王殿下,他礼贤下士,慷慨重义,又重情重义,实乃新君的最合适人选。”
杨科这话得到了慕容若鸿一党的支持。也挑起了慕容温泽一党的不满。
刑部侍郎马上又不满道,“众所周知,先帝在世时,最不喜欢的皇子便是五皇子。而五皇子的生母之前更是用毒毒害过三皇子。恕微臣眼拙,实在是看不出宸王殿下何德何能能继任大位。”
“若是连五皇子生母都扯出来,那贤王之前在先帝病榻前做的那些荒唐事也可以扯进来了。”杨科愤然甩袖。
刑部侍郎被堵,回答不出来,倒是御史台的冯御使站出来道,“杨侍郎,敢问贤王殿下之前在先帝床榻前做了什么事情?微臣怎么不知道?杨侍郎你也是官中老人,该知道有些传言并非属实。”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杨科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又坚持己见的对君姬洛道,“九千岁,微臣还是觉得宸王殿下更适合担当大任。”
冯御使马上也朝君姬洛,拱手辩驳道,“九千岁,自古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贤王是最合适的人选。爱夹答列今天根本不必进行这场讨论。贤王是所有皇子中最有资格继任为皇位的人。”
两方的人开始进行了激烈的辩护。君姬洛嫌站着腿累,他让人搬了张太师椅坐下,又美美的品了一番茶,待到两边的人争论的几乎要动手时。他才姿态慵懒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清了清嗓子道,“大家也不用争了。本督来说说本督心中属意的对象吧。”
场中因为君姬洛的出声,其他人一时间都停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上座的君姬洛。君姬洛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本督觉得最合适的人选是——宸王殿下。至于贤王嘛,有些事情大家可能觉得是空穴来风,但作为先帝的内侍,本督是非常清楚的。贤王品德有污,并不适合继任大位。”
君姬洛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了,环视了场中一圈,笑着道,“倒是宸王在先帝临终前一直守在床前,光是这份孝道十分感人。”
君姬洛掷地有声的话砸在场中,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忧。同时大皇子慕容温泽之前和慕容龙晟妃嫔有染的事情也间接的得到了政事。
慕容若鸿这边的人,自然色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而和慕容温泽走得近的人就不是那么高兴了。一旦慕容温泽没有继位,那就证明他们站错队伍了。等新帝登基后,就可能成为被清除的对象。
所以,还是有人不甘心的站出来力挺慕容温泽。就比如冯御使。冯御使面容没有惧色,铮铮铁骨道,“九千岁,宸王实在是没有资格为帝。若是九千岁您今天一意孤行,让萧国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那冯某人今天就要用自己的鲜血来血谏了。”
冯御使是个清官,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以前也没少到御书房外跪着要求慕容龙晟处决君姬洛。冯御使对君姬洛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平日里在酒肆、在酒楼里也没少作诗来痛骂君姬洛吗,说他是萧国的毒害。现在冯御使在明白了君姬洛的要扶持慕容若鸿登基后,更是一心想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君姬洛的决定。
冯御使将话一搁,就去看君姬洛,但君姬洛脸上的表情隐晦不明,并不是他能够琢磨透的。他小等了片刻,君姬洛还是不说话。
下一刻,冯御使一咬牙,就一头向殿中的大柱子撞去。
眼看着一场惨烈的事情要发生了,而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君姬洛身后的一个侍卫动了动。他在冯御使撞向石柱子时,往他的膝盖处打去了一块石子。石子让冯御使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狼狈的摔在地上。
“冯御使,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君姬洛这个时候轻声开口,并且从椅子上站起身,负手的来到冯御使的面前,然后伸出一只手要去扶他。
冯御使幽幽的看了君姬洛一眼,君姬洛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善意的弧度刺激到了冯御使,冯御使突然就痛骂道,“你个助纣为虐的大佞臣。你休想只手遮天。天理昭昭,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君姬洛脸上不怒反笑,“要是骂骂本督就能让冯御使你开心,那就尽管骂吧。本督这个人啊,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喜欢犯贱……冯御使你越骂,本督心里就是越开心。”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这话,君姬洛在说完这话后,又对冯御使补了一个比向日葵还要灿烂的笑容。
笑容有时候可以感染人,但有时候也能让人疯狂啊。尤其是像君姬洛这种浑身散发着无形戾气的人,他灿烂的笑容在冯御使看来,那就是故意在刺激他啊。
冯御使又铮铮的骂道,“祸国殃民的阉人。别以为你能逍遥多久,总有一天你又有报应的。萧国也不是你这种阉人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君姬洛伸手掏了掏耳朵,意兴阑珊道,“冯御使,骂点新鲜的吧。你这些老掉牙的话本督没有听过一千多遍也有听过几百遍了。您好歹是御使,这骂人的时候要是能不带脏字的骂到人那才叫绝。”
冯御使被君姬洛这么一刺激,他心头涌起一股热血,当即就又口不择言的骂道,“你这种没有子孙根的阉人,不配娶妻。即使娶了女人,那也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货色。”
君姬洛在听到他骂起唐肆肆来,他脸色便变了。“只有最下流的男人才会在吵架时扯出女人出来咒骂!”骂他的话,他就当听玩笑话似的,给过了。但他偏偏还把唐肆肆给扯上,那就不厚道了。
冯御使正在怒火中,情绪激愤,见自己终于让君姬洛变了脸色,他心里隐隐的有了恶作剧后的快感,他用更加不堪的话来咒骂唐肆肆。
君姬洛双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这下他阴恻恻的笑了。
“冯御使!既然你刚才想撞柱子,那本督就满足你了。”君姬洛搁下这话,便亲自摁住冯御使的头,扯着他的头去用力的撞石柱子。
一下、两下……六下后。
冯御使的额头上已经被撞出了伤口,血淋淋的,但性命是无忧的。君姬洛嫌弃的放开他,从袖子里抽出手帕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命令人道,“把他拉下去。”
马上就有侍卫上前来扯冯御使。冯御使被扯下去时,许多人都看到了他额头上的伤口,血肉模糊一大片,挺恐怖的。
于是刚才亲眼目睹了君姬洛残暴一幕的众人这下都不敢说话了。
君姬洛回到太师椅上,这一回他也不再征询那些人的意见了。他双手放在太师椅的扶柄上,凛然道,“就这样决定了,宸王殿下乃新帝最合适的人选。礼部准备下,这几天就要让新帝登基。”
被冯御使刚才那么一闹,场中是没有人敢反驳君姬洛的决议。
但这些官员不敢,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眼睁睁的看着胜利的果实被慕容若鸿摘取。
就在君姬洛敢做了决议后,殿外就有太监跑进来,跪在地上对君姬洛禀告道,“启禀九千岁,长公主还有贤王殿下在殿外求见!”
终于来了!君姬洛将手中端着的茶杯重重的放下,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大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久,长公主和慕容温泽就出现在殿中了。但此时的慕容温泽腰肩侧缠着白色绷带。而长公主就更离谱了,她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进殿了。
两人到了殿中后,慕容温泽抱拳道,“九千岁,本王和皇姐今天来见您是要向九千岁您状告一个人的。”
“哦?”君姬洛已经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贤王想要状告谁?说来听听。”
“本王想要告的那个人就是——九千岁您!”慕容温泽温润的眉眼严厉的蹙紧,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肩侧处的伤口。
“此伤乃九千岁的妻弟唐子安所刺!”
“还有本宫身上的伤口则是九千岁您的妻子唐肆肆所刺!”担架上的长公主接过慕容温泽的话,虚弱的说着。
“这两人胆大妄为,又都是九千岁您的人。本王和皇姐要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