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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不便接话,李严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觉得夏侯司马如此小心谨慎,一点也不为过。从今天刚刚接到的前方情报来看,轲比能三日前便率军逼近马城三十里外,说不定昨日就与马城守军发生了战事。阎柔的态度一直暧昧,若他在此关键的时候倒向轲比能,一起向太傅大人施压,则马城便有危机!”
“夏侯司马前往马城所走的粮道是沿着歠仇水而上,而这路上有一段距离广宁城不过十五里!阎柔若生了异心,他不必亲自出面,只需安排手下扮成马贼盗匪的样子,埋伏在这一带发动偷袭,就算不能得手,也可以迟滞运粮的队伍。一旦粮队遇袭的消息传往马城,对于军心士气的影响,不可想象!”
李严这么一分析,刘和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差点就要开口责怪李严,为何当初没想到这些,现在再扯这个淡,不嫌晚么?要是老爹在马城出个意外,他以后从哪里再抱一条安全又可靠的“大腿”?
赵云倒是一直保持着冷静,他此时开口说道:“公子不必过于焦虑,云有一个想法,若是可行,当能化解这种危险。”
“子龙快说!”刘和一脸的期待。
“云请公子将城内五百未曾出动过的骑兵拨予卑职,我立即率这五百骑前往广阳控制阎柔族人,然后带上阎志快马追赶夏侯司马,到时阎柔见到阎志,心中便会明白,不敢妄动!”
赵云虽然对于挟持人质这种事情有些抵触,觉得非英雄所为,但事关公子父亲安危时,也顾不得这段时间催粮的辛苦,顾不得别人事后非议,直接向刘和主动请缨。
赵云此时所言,正中刘和心中所想。当刘和意识到阎柔其实才是最大的麻烦时,他惊讶地发现老爹麾下虽然兵马众多,但真正能拿出手来的武将竟然连一个都木有!
当此危急关头,岂能将浑身是胆的赵子龙留在自己身边?
刘和强压着心头泛起的种种自责,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样吧,子龙和诚弼同时返回营中整顿兵马,其中子龙率领五百未曾出城的骑兵即刻前往广阳,诚弼则带着七百骑兵赶往灅水岸边,接到雍奴来的粮队之后,继续走水路西进,至于原本分配的催粮任务,便由明辉都尉接手!”
众人听懂了刘和的话,公子这是要将赵云、鲜于辅同时派往前线的节奏!
鲜于辅急忙劝说刘和:“公子,若是如此布置,留守蓟城的兵力便仅剩三千五百步卒,万一驻守右北平的公孙范率军来犯,则蓟城危矣。另外,居庸一带的乌桓人若是受了阎柔蛊惑,有所异动,则蓟城的形势比马城更加严峻!”
刘和心中已有决断,不为鲜于辅所言动摇,说道:“蓟城坚固,粮草储备充足,就算只剩三千五百人驻守,只要本公子誓与城中军民同生死,没有十倍之敌前来围城,又能奈我何?再者说了,明辉出去催粮也快返回,他麾下尚有一千五百步卒和五百骑兵,关键时候也能顶用。若是形势真到了那般四面楚歌的时候,吾父也就没有必要死守马城,到时候率军回援,试看谁能抵挡!”
李严对于刘和这种看似冒险的做法很是赞同,出语说道:“公子所言有理,只要蓟城之内的十万军民上下同心,遍观幽州,尚无人可以在短期内攻破城池!”
支援马城的方案既已议定,几人立即按照分工各自行动起来。
刘和先行一步,直接前往灅水岸边迎接刘放的到来,赵云则派人向已经抵达广阳的马台送去命令,让他立即带着粮队出广阳向北而行,争取次日天黑之前在灅水岸边与鲜于辅的队伍汇合。
赵云离开时,小声对刘和说道:“公子,云在雍奴时,不仅招揽到刘子弃,顺手还带走了一个名叫马台的小吏。马台此人能力如何,尚难评价,但他曾向我提及一人,声称此人勇武不凡,可为良将。”
刘和闻言,好奇地问道:“此人姓甚名谁?”
“此人名曰孙礼,字德达,与马台同为涿郡容城人,曾结为义兄弟。”
“孙礼?!”刘和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了史书中记载的那个为了保护曹叡而欲独身搏虎的“二杆子”孙礼。
“孙礼如今人在何处?”
“听马台说,似乎在老家侍奉失散多年的老娘。”
“正方,容城距离蓟县有多少路程?”
“启禀公子,约为三百里。”
“你返回城里之后,安排丁况带人前往容城一趟,想办法将孙礼和他娘亲接到蓟城来!”刘和对李严交待说道。
远在容城郊外的某位青年壮汉,此时正赤裸着上身在院内劈柴火,忽然一阵风吹来,令他不由得一哆嗦。
“阿——嚏!”
汉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挥动手中大斧继续劈柴。
屋内传来一位老妪的声音:“礼儿,天气寒冷,你还是披着外衫干活啊,小心染了风寒!”
这汉子对老娘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于是将绑在腰间的衣衫上半截套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远在马城的刘虞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刚刚接到的密报。
“运粮队伍途径广宁一带时,夜里忽遇数千劫匪,幸得统兵头领夏侯兰机警镇定,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打退了贼人的袭扰!”
刘虞将写有密报的纸片递给一旁的程绪,面无表情地说道:“看看吧,有人这是要在我们背后插上一刀!”
程绪急忙拿起纸片飞快地看了一遍,然后不无忧虑地说道:“此事断断不可让城中将士们知晓!卑职昨日暗中清点城内储粮,仅能供大军再食五日。”
刘虞说道:“我们可以堵住自己人的嘴,可你能堵住宁城那些人的嘴么?”
“轲比能已经率军试探着攻城两次,若是城中将士此时获悉粮道被截的消息,只怕不等轲比能再来攻城,便要发生哗变啊!”程绪更加担忧起来。
“本官命你立即率领五千骑兵出城,沿歠仇水而下,无论如何也要将夏侯兰和粮队给我救出来!”
“大人,万万不可啊!城内本来只有一万六千多人,经过连续两天与轲比能的小规模对战,死伤已有千余人,卑职若是再带走五千人马,城中便只剩下一万人,实在太过薄弱!”
“既然如此,你便带着三千人马前去接应,务必在一日内赶到,这次我倒是要看看还有多少马贼盗匪敢于拦路!”刘虞脸色铁青地下了命令。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三杀令
夏侯兰静静地坐在河滩边一块大石上,渐渐西坠的夕阳,将橙色的余辉洒在他的左颊。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河滩上,静静地躺着近百名士卒,此时,他们已经没了任何生机。
昨日夜里一战,兄弟们殊死抵抗,让来犯的贼人丢下了至少四百具尸体,最终退回歠仇水的对岸。
事实证明,夏侯兰选择河滩相对狭窄的南岸行进和宿营,实在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若非他时刻提防着河对面的动静,严令夜里巡逻的军侯和士兵保持着警惕,或许此时“躺”在河滩上看落日的就不是近百人这么少了……
夏侯兰带队,遵守军纪十分严格,有时候甚至是到了死板和苛刻的地步。
比如,他要求士卒严格遵守野外扎营的规矩,每天夜里就算是少歇息一个时辰,也必定要在营地外侧挖出一些陷坑,摆上一些阻碍人马进行的石块和荆棘。
又比如,他每天都要求随行的民夫们将车队按照装载被服衣物的车辆摆在最外,肉食杂物车摆在中间,粮食和草料车在最内的阵型紧密排列,临睡之前必须熄灭所有的火堆,保证营地内漆黑一片,不见任何火光。
士兵和民夫们对于夏侯兰这些要求,多少有些抵触,但每次见到他亲手挖掘陷坑和指挥调度各类辎重车辆时,便自觉地闭上了嘴。人心都是肉长的,像夏侯兰这样身先士卒的头领,总是能够获得大多数士兵们的支持。
昨日夜里,队伍终于来到了夏侯兰最为担心的地段,他早早地便命令士卒们从河滩上将大量的石块搬到营地外围,然后又特意将所有的辎重车辆围着河岸形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型,并且在车阵靠近西边的位置处留下一条仅能供一骑进出的通道,又在靠河的内侧地带修筑了一道临时的堤坝,可以防止有人从河对岸摸进营地。
做完了这些,夏侯兰还是有些不放心,当时灵机一动,竟然下令将全部的衣物和被服统统卸下车,分发到所有的民夫和士卒的手中。
劳累不堪的民夫和士卒们吃过晚饭,纷纷倒在铺得厚实暖和的营帐内呼呼大睡,大伙儿都觉得夏侯司马人不错,虽然平时严厉了一些,但对大家还是体恤和关心的,居然将送往前线的被服和衣物发给大家使用。
其实,他们都错误理解了夏侯兰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