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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的浮名虚利,则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以郑玄浮沉数十年的人生阅历来看,幽州如今确实是一块理想的栖息之地。
郑玄问陈逸:“老夫若是前往蓟城,桑梓之地可否得到太傅大人的庇护?”郑玄问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若是自己带着家人离开了,因为他的归来而重返高密的乡人们是否可以得到保护,毕竟这些老家人是因为听说郑玄从徐州返回了高密,他们才从各地返回家乡的。
陈逸回答:“高密如今为孔文举大人辖下,翌日若是有人敢兵进北海,手握十数万雄兵的大公子绝不答应!”
郑玄于是心安,同意随陈逸一起前往蓟城。
陈逸出面向孔融要来几十辆大车,将郑玄毕生所著经文和他收藏的各种书籍全都装上车,又将郑玄的家人也安置在几辆平稳的马车之中,这才带着三百人的卫队护送郑玄出了高密,一路缓缓向西而行。
从高密前往蓟城的道路上,需要穿过北海国、乐安国、平原郡、渤海郡、河间国和广阳郡,路途大约有一千两百多里,按照马车行进的速度,至少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抵达,也就是在十二月上旬,郑玄才能进入蓟城。
北上的队伍一开始行进在北海境内时,因为是在孔融的地盘上,所以沿路还算通畅,并无剪径蟊贼和各路宵小出现。等到出了北海国进入乐安国之后,陈逸明显感觉路上时常有一些鬼头鬼脑的家伙出没于山林河道附近,但因为慑于陈逸这队人马的军容严整,始终不曾动手。
等到队伍靠近济水准备从乐安县渡河时,陈逸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在某日夜里,一伙人数超过千人的黄巾残余势力将陈逸所在的车队围了起来,一场敌众我寡的血拼似乎在所难免。
陈逸在心里把田楷和孔融挨个骂了一遍,觉得这两人真是无能之辈,竟然可以让乐安国境内如此规模的流贼存在,这要是搁在幽州,别说是千人以上的流贼队伍,就是几十上百人的团伙也被清洗了好几遍。
虽然敌众我寡,但见过了长安被围那种大场面的陈逸却也不惧,他立即组织卫兵借助于马车厢壁的掩护进行防守,并且向渐渐围拢的流贼喊话:“尔等流民听着,吾乃太傅刘伯安大人府中从事,此行护送大儒康成公北上蓟城讲学,车中所载并非财物,皆为康成公毕生所著心血,若是不想惹来杀身之祸,还请速速离去!”
流贼首领名曰管亥,乃青州本地人,当他听说被围的竟然是大儒郑玄时,急忙跑上前来喊道:“若是康成公果真在此,还请出面一见!”
陈逸哪敢让郑玄这位耄耋老人走出来见一个流贼头子,正要出言拒绝,却听身后郑玄说道:“恒之可答应此人!老夫一生游学各地,遇到各种危险不知几何,我不信这些乡人会加害我这样一个老头子。”
陈逸拗不过郑玄,只好对管亥喊道:“尔等稍候,康成公这便出来见汝!”
正文 第三零六章 大儒与流贼
郑玄有个独子,名叫郑益恩,今年二十六岁,这次也随老父同往蓟城。他扶着六十九岁的郑玄从马车围成的临时营地内走出来,脸上没有半分惧怕之色,倒也对得起郑家的门风。
历史上,袁绍之子袁谭率黄巾降兵攻打北海,围孔融于都昌,情势万分紧急。郑益恩受父郑玄之命率家兵前去营救,结果反被围杀,时年二十七岁。这个郑益恩明知前去都昌等于送死,但却遵从父命毅然前往,也算是条刚烈的硬汉。
陈逸见郑氏父子一起出来,他便手持一支火把站在郑玄的另外一侧,一起来到距离管亥不到数十步的地方站定。
“老夫便是高密郑玄,不知这位好汉见我何事?”郑玄虽然老迈,但说话时中气十足,声音之中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管亥定睛仔细看了一番,确定面前老者确是郑玄无疑,急忙从马背上翻下来,向前快走几步,抱拳向郑玄躬身行礼,口中谦逊地说道:“小人不知是康成公路过此地,今夜冒昧带人来扰,实在惭愧万分!”
陈逸一听对面贼头子这话,心里暗喜,推测今夜可能只是虚惊一场,对面的贼人或许因为郑玄的名声,不会对郑玄下手。
郑玄见来人对自己恭敬有加,便叹息说道:“尔等本为乡民,为何不在乡间安心耕种,却在此地聚啸拦劫?”
管亥愤愤回答:“田地都被乡中大户所占,今秋所收粮食尚难果腹,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还请康成公网开一面,莫要责罚!”
郑玄冲管亥摆摆手,说道:“老夫此行只带着满车的书卷,没有多余的钱粮分给尔等,你们还是速速散去,寻一条正经的生路,切莫再在此地为祸!”
说完这话,郑玄转身朝营地内走去,对于管亥身后密压压的上千流贼竟然视而不见。
也是奇了怪哉,管亥这么凶狠的一个流贼头子,见了郑玄之后规矩的就像一个学生,他听了郑玄这话之后,竟然真的转身就要带着手下离开。
据《后汉书》本传记载,郑玄在回高密的路上曾遇到大批黄巾军,但他们却对郑玄十分尊重,见到郑玄之后皆拜见行礼,而且相互约定不入郑玄所在的高密县内做恶。
黄巾军尊重士人并非谣传,这在历史上是有真实记载的,而郑玄是一位真正的名士,在颠沛流离中非礼不动,也是他能够获得黄巾军尊重的原因。据《后汉纪?献纪》记载,即使青州黄巾肆虐了十数年,但高密一县竟未受过黄巾抄掠,郑玄以自己的人格和名望保护了乡梓。
“这位好汉且留步!”陈逸忽然大声朝着已经打转马头的管亥喊道。
马上的管亥一楞,转头看着陈逸,冷冷说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见教?”
陈逸却也胆大的很,竟然朝管亥驻马的地方靠近了十几步,这才说道:“你们既然是为生计所迫才做了这等剪径勾当,本人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让你和你的这些手下过上有饭吃、有衣穿的安稳日子。”
“哦,愿闻其详。”
“若是你愿护送康成公北上蓟城,到了幽州之后,本人愿意出面替你们求情,让大公子收下你们作为部曲,在幽州给你们分田地,置房舍,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
“大公子?”管亥有些迟疑地问。
“不错,便是当今太傅之子,蓟城手握十数万兵马的虎贲中郎将、绣衣御史刘世仁公子!”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不是欺骗?万一吾等护送康成公进入渤海郡之后,你让驻守渤海郡的振武营官兵将我们捉拿打杀,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听管亥这话,倒也不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至少他很清楚郑玄北上所经的道路,也清楚渤海郡如今由振武营所控制,更清楚自己的身份。
陈逸听管亥这话,知道收服流贼有戏,于是笑着说:“好汉骑在马背上说话不累么?陈某在幽州见过成千上万的精锐骑兵,老实说你这匹驽马实在不怎么样!”
管亥被陈逸嘲笑的有些脸热,只好硬着头皮再度翻身下马,然后将马缰丢给身边喽啰,恶狠狠、大跨步地来到陈逸身旁,粗着嗓门说:“你这书生当罗嗦难缠!就不怕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把你扣下来问刘世仁公子索要一大笔钱财?”
陈逸一脸轻松地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刚才的话,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人质,留下一些兄弟将我藏起来,只要你能保证将康成公送到渤海郡,就会领到一大笔财帛!”
“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看着一脸坦然的陈逸,管亥开始动心。
“我给你讲个有关大公子的故事,等你听完之后,就会消除疑虑。”陈逸将管亥扯到一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将刘和当初在丹水沿岸如何收服邓海和陈贵一帮流民的事情当做故事讲了出来。
管亥听完之后,两只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他有些结巴地说:“那邓海和陈贵……如今,如今……真的做了守卫东都洛阳的申息军偏将?”
“这种事情我能胡编乱造么?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康成公!”
“若是如此,小人愿意带着手下众兄弟护送康成公一路前往蓟城!不过,有件事情,需要说清楚……”管亥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事情?”
“我们没有多少粮食,这次出来本以为可以做次大的,结果遇到了康成公。所以,沿路你得保证兄弟们不饿肚子。”
“还以为什么大事!只要后天进入平原郡,沿路所经县城皆可补充粮草!”
陈逸一番口舌,将管亥搞定,然后返身进入营地,将此事告诉了郑玄。郑玄听后点头说道:“如此最好,不然这群流民没有谋生的去处,这次就算放过了我们,下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