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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柔被赵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躲往一边,正欲呵斥,却见赵云已经策马退到了一群被捆成粽子般的乌桓人身后。城头的乌桓人见赵云退后,也不敢用箭射他。
赵云对刘虞可以毕恭毕敬,但对阎柔可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也不打声招呼,直接射箭投书,态度摆得硬的很。
阎柔让人取下书信,一封一封仔细看了,然后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两封信,一封是刘虞亲笔写给他的,刘虞的语气和笔迹阎柔熟悉,不会有诈;另一封是胞弟阎志写给他的,更加熟悉,也不似有诈。
“吾弟阎志现在何处?”阎柔大声质问。
赵云答曰:“就在歠仇水边,令弟高风亮节,愿与吾军守卫粮队,誓与轲比能死战到底!”
阎柔心中暗想:扯什么蛋!我弟弟会帮着你们跟轲比能死战到底?还不是你们拿住了他,如今想怎么揉捏都是你们说了算!
明知赵云所谓的弟弟愿与汉军誓死守卫粮队的话不可信,但此时阎柔也不好指责赵云以阎志作为要挟,因为他知道广阳阎氏一族还有上千口人呢……
另外,这次刘虞虽然没有答应阎柔的要求,但好歹是送出了一个台阶,允诺赶走鲜卑人之后便上奏朝廷表阎柔为护乌桓司马,仅次于校尉一职。而且,令阎柔更感兴趣的是,担任校尉的将会是刘虞的亲儿子刘和。
阎柔才不相信像刘和这样的贵公子会真的呆在宁城这种边塞苦寒之地,充其量也就挂个名,然后跟他老爹躲在蓟县享福罢了。
前几天出于气愤,阎柔一怒之下退出宁城,引轲比能来攻刘虞,现在回头想想,也是有些后悔。正如刘虞在信中劝他所说的那样,若是再跟轲比能勾结一起,自己就真的成了幽州几百万汉人的共同敌人,不仅阎氏一族从此在幽州抬不起头,就连他阎柔在乌桓人和鲜卑人中的威望都要大受影响。
乌桓人和少数鲜卑人为啥推举阎柔做头领,还不就是因为他“黑白”通吃,能在两边说上话么。如果刘虞彻底跟他翻脸,通令全州甚至是整个幽并冀三州,将他阎柔定性为“反逆”,那阎柔今后在汉人和官府面前就是一只过街的老鼠,还不是人人喊打!
想通了其中道理,阎柔心中虽然还有一些疙瘩,但还是硬着头皮对城下赵云说道:“太傅大人的书信吾已看过,抵抗鲜卑入寇,柔责无旁贷!”
赵云见阎柔答应了此事,便说道:“阎大人,粮队如今便在马城三十里外,若是你能引兵前去护送,轲比能一定不敢前来阻扰!事不宜迟,吾先行一步,是否同去,还望尽快做出决定!”
赵云说完这话,毫不犹豫地打马离开,似乎对于阎柔的选择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有时候,有的人,喜欢蹬鼻子上脸,赵云才不会给阎柔这种机会!
正文 第一零四章 唯死战耳!
赵云离开营地不久之后,一轮初冬的红日冉冉升起。
人马口中都吐着白气,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有人睁眼,看见了身旁的兄弟身上某处缠着白色的绷带,上面有殷红的血迹已经结痂;有人睁眼,看见了车阵后面还有一群兄弟尽管冻得直哆嗦,却探着脖子警惕地朝外张望;还有人,永远都睁不开眼,只能硬挺挺的躺在河堤旁。
打仗不是过家家,总会死人的。前天是他,昨天是你,今天又该轮到谁?
夏侯兰在赵云离开之后便起身了,相对于身体上的困意和疲倦,几千人和上万石粮草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他根本顾不得考虑个人的感受。
“命令伙夫抓紧时间烧水做饭!”
“命令民夫帮助士兵们将弓弦烤热,将长枪擦亮,将方厢车上装载的所有箭矢统统搬下来……”
“命令所有士兵抓紧时间做好战斗准备,不要等着鲜卑人来踢屁股!”
“快一点,都动起来,不要再对着河滩发愣了!谁他娘的还没流过血怎地,头掉了碗大一个疤……今天不将鲜卑人弄死,回头他们就会弄死你们的父母兄妹……都起来啦,别像呆鹅一般木着了……”
夏侯兰的声音响彻营地,尽管听上去有些沙哑,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觉得烦,反倒有一种踏实安稳的感觉。
士兵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喜怒哀乐厌憎惧等种种情绪,如果不给情绪找到宣泄的出口,它就会慢慢聚积起来,在人压制不住的时候彻底爆发。
夏侯兰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将士兵们心中各种负面情绪统统转化成对鲜卑人的恨意,让大家短暂地忘记恐惧、忘记悲哀、忘记死亡……
赵云走时曾推测今日轲比能会对粮队发起大规模的围攻,尽管是推测,但夏侯兰却是深信不疑,因为赵云的推测一向惊人的准确。
轲比能现在就像是上了赌桌的赌徒,为了这趟南下花了血本,现在多少赢得一些筹码,却离回本还差了一大截。如果他不能从幽州抢走足够的物资,这个冬天一定会非常的难过。
所以,轲比能肯定不会放过粮队。
对付轲比能这样毫无赌品的恶赌鬼,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他手中的筹码全都赢光,赢到他连底裤都脱下来之后,再狠狠一脚踢到他的档里,将他扫地出门。如果下次他还敢来,那就继续赢,赢到他自己上吊为止!
虽然困难重重,虽然压力重重,但已经上了赌桌的夏侯兰已经没有了退路,因为这次是在赌命,赌的是数千汉军士兵的性命,赌的是幽州许多普通百姓的性命,不是鲜卑人死,就是汉人亡!
汉军在有条不紊地做着接战前的各项准备,鲜卑人也没有闲着。经过昨夜一场混乱而又没什么收获的夜袭之后,鲜卑人暂时消停了一段时间,但仅仅是暂时的消停,他们现在看着汉军的粮队,就像饿极了的狼看着围栏里面的羊。围栏虽然可以暂时护住羊羔的安全,但总有破的时候,等到围栏被破坏之后,羊羔们就是最美味可口的食物。
轲比能已经从锁奴后来的汇报中得知前来探营的汉人与突围前往马城的汉人其实是一个人,他还得知了昨日在歠仇水两岸上演了“三进三出”的白袍汉子,名叫赵云。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赵云这个名字,但常年在草原上与狼群做伴的轲比能,嗅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他不认为这个在一天之内差不多夺走了近百条鲜卑人命的汉人会是一个怕死鬼,更不认为像赵云这般勇猛之人,在汉军营内会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所以他对于赵云突围前往马城忽然有了不好的推测。
赵云先是过河前来探营,接着突围前往马城报讯,这其中一定有着联系。轲比能由此判断,赵云见了刘虞之后,一定不是求援,而是示警!
既然以粮队为饵,引诱刘虞出城对战的计策,已经被人识破,轲比能便毫不犹豫地将目光盯上了孤立无援的粮队,他决定今日率军渡河与锁奴汇合,然后对汉军的粮队发动全力一击。
已经被赵云打出心理阴影的锁奴,听说轲比能要亲自前来指挥作战,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锁奴率军担任先锋,本以为是件美差,没想到渡河之后的第一脚就狠狠地踢到了铁板上。这些押粮的汉军实在太卑鄙了,就知道躲在车阵后面放冷箭,压根就没有正面对决的意思,这让浑身是劲的锁奴根本就没有地方发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出来单挑的,却是赵云那种恐怖对手,挨了一个飞脚不说,连马都被抢了去。
现在轲比能带着主力过河,鲜卑人的兵力就达到了近两万之多,虽然以多胜少有些丢人,但只要抢了这批粮草,谁还管丢不丢人。
轲比能似乎是想故意吓唬汉军,选择渡河的地点紧挨着汉军扎营的数里之外,当一万多骑兵从歠仇水的北岸下水时,黑压压的一大片,看上去阵势确实有些骇人。
夏侯兰看着不远处陆续渡河的鲜卑人,脸上冷冷的没有表情。虽然有所谓的半渡而击,但却不适用于今天的情形。河这边已经有四千多鲜卑人站稳了脚跟,一旦汉军从营地里面冲出去,非但不能给轲比能的主力造成威胁,反倒是会被锁奴来个前后夹击,彻底覆灭。
所以,夏侯兰只能看着轲比能率军渡过河水,然后与锁奴的部队汇合,再然后气势汹汹地碾压过来。
为了对付汉军的车阵,轲比能命令士兵从广宁城内拆了不少的屋梁和门板下来,又强行从附近的农户家中抢来了一些车辕、轮辐,临时赶制了一些带有撞角和护盾的大车。这些大车虽然不似塞门刀车和井栏那样充满攻击力,但却可以起到掩护的作用,对于接近汉军营地很有帮助。
当夏侯兰看到鲜卑人推着临时赶制的大车像潮水一般涌过来时,心头忽然一紧,他知道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