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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狗,他是狮子,他也不会跳墙。”猴子说,接着,斜了一眼唐唐,“他算是半个佛庭的人。”
在猴子调查清楚假国王的来路之后,一切事情出乎意料地解决了,无论是在解决的速度还是在解决的方式上。
假国王,狮子精,是某位菩萨的坐骑。不用我和猴子出马,唐唐边保养指甲边把她的“观音哥哥”唤了出来,主人现身,踏着五彩祥云,高高在上地佯怒:“孽畜,还不显出原形!”
于是,假国王现出狮子的原型,甩甩尾巴随菩萨登了云,菩萨解释了一堆因果报应云云,潜台词就可以写成优秀相声演员的最新段子:
即使我的狗惹了祸,那也是你不该欠了我们组织一根香肠,我的狗是奉命来吃你的香肠的,至于它吃了多少根我管不着,要投诉的话请参照高利贷的利息吧!顺便提醒你一下,算时间的方式得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来说的,你欠了我三年的粮食,但我是天上的人,我的三年得按你的一千多年来算,这个利加利利滚利,一五得五,三下五除二,四退二进一……
题目就叫:逗你玩,目的和宗旨就是绕晕你,让你白吃三年苦头,还要对她感恩戴德,说,都是我的错,我罪有应得,惩罚我吧,皮鞭和什么什么的。
接下来乌鸡国蔓延十多里的庆功宴,猴子让沙静陪着唐唐去了,连白马都骑上了。
难得闲了下来,我喝了口茶,猴子在一磨着她随身带着的匕首。
“你不是有金箍棒了么?要这匕首干什么?多么和平的年代,被你整的硝烟弥漫。”
“棒子我用得趁手,但是如果把性命完全交付在这样一个外来物身上,早在千百年前孙小空就已经不存在了。”猴子说,磨得晶亮的匕首表面,映出她一脸的冷漠和木然。浇上水,也只是使影像暂时消失,被水弥合的微小缝隙,只能将她的脸映照得更加清楚。
“我很羡慕你,敢于直视自己的脸,无论已经经过怎样的变化,留下了怎样的印记。”我不由自主的说,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称赞猴子。
三六回 乌鸡国 (3)
“无需羡慕我。敢于直面自己的回忆,就已经是很大的勇气。”猴子继续磨着匕首,沙沙作响,无聊中有一种催眠的感觉在蔓延。
长长的铺陈,她想说的,应该是这句话。之前的故事,并不完全是真相。及时面对唐唐和沙静,有些事情我也难以启齿。
但猴子是知道的。而她没有拆穿我,或者是懒开尊口,我不得而知。但我是感激她的:“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你自然是知道,但是对于她们两个,也应该觉得我足够真诚了。”
我说着,想想,茫茫人海之中,能找到一个你能够完全说实话的人,即使你不怎么喜欢她,也算是不错的。
这样的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嘴足够牢,第二个就是有足够的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样,她就可以乖乖地做一个发泄的容器,对于传你八卦的事情,她不屑,也懒得去做。
前提,自然是不要把她惹毛。
于是,对着这样的猴子,我舞文弄墨的酸脾气上来了。
“回忆的过程让我很痛苦,自以为已经愈合的伤疤,重新揭开,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发现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倒生了蛆虫。你说的面对回忆,是无所谓勇气的,我不过得让伤口晒晒太阳,以一种半真半假,极其隐晦的方式。”
猴子皱了皱眉。务实派的她对我这种浪费时间精力在遣词造句上的行为相当不屑。相信,若不是她有话对我说,早就把耳朵塞上了。
“看来,你也不是全然对伙伴信任。”
“齐天大圣说笑话么?”我笑说,“你呢,你信任吗?”
她沉默,我得寸进尺:“或者说,我们这种人,连自己手中的武器都无法完全信任,还能信任谁?”
猴子只好自嘲地笑笑。
猴子不敢说的,我会替她说出来:“我们是佛庭的人,现在是这样,但我们身上已经烙下了天庭的印记,怎么洗也洗不清。即使我们可以忘掉,佛庭的人也会看着。”
猴子想了一下,小声说着:“我倒不担心佛庭那个……”
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就像融化在风中。很长时间以后,我想起猴子今天的话,登时想封她“犀利姐”的头衔,她不仅是眼睛在火中练过了,心也是。
“接下来怎么样?”我问,“唐唐和镇元子,纸包不住火,那么我们西行的意义呢?站在幕后的老板再不跳出来,我们永远就这样当人家摆布的棋子。”
“棋子不是很好吗?你和我都是将才不是帅才,只适合冲锋陷阵,运筹帷幄这种事我们做不来。”猴子说,口气里听不出像是发牢骚,只是有些疲惫。
我嘲笑她:“这不该是前猴王该讲的话,你不当主帅,你的那些猴子猴孙们可就群猴无首了。”
三六回 乌鸡国 (4)
“不像你,还记得当天蓬元帅的日子。”猴子说:“我几乎已经忘了,我当猴王的日子了。”
一时听得我心中郁结,取出了酒壶子,打开盖子,一口闷下,热辣的液体冲刷喉管,几乎要把眼泪给呛出来。
“又没中噬魂咒,你的脑袋瓜子能忘掉多少?”我嘲讽她,惊觉这玩笑似乎开的太大,于是将酒壶子递给她,借以掩饰我的尴尬。
“要喝点吗?”我问,以为猴子刁钻的无以复加的舌头会代替她的大脑说拒绝,但猴子硬是接过我手中那瓶劣质水酒,灌下。
面对我询问的眼神,猴子说:“能忘掉就好。”
遗忘是一种好东西,可以让人放下包袱往前走,也不用畏惧新一天的到来。这段日子的叙述和回忆,让我想起了很多原本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也将岁月的风沙磨砺后圆滑的外壳裂开,让人惊异地发现,那些棱角和锋芒,只是藏起来了,从来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突然让我有了一种恐惧,因为遗忘和改变,我才能苟且地活下去,如果一切徒劳无功……
我不敢再想,夺过瓶子又灌了一口,半晕半醒之间,唐唐骑着白马,没心没肺地笑着,神采飞扬,从远方过来。
那番得意,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偷吃坟场祭品,然后满面荣光回家见妻妾的齐人。
“看你们还敢不敢说我是吃白饭的。”唐唐跃下马,沙静走路落了她一截,现在才赶过来。似乎在乌鸡国的庆功宴上的发言意犹未尽,唐唐兴奋得手舞足蹈:“这次事件,全是我解决的,啧啧,猪儿,你可得好好在功劳簿上记下我一笔!嗯嗯,还要写到你的网站上,让三界都知道我唐唐的厉害!”
“天天对乌鸡国淳朴的老百姓鼓吹洗脑你还嫌不够啊?”我心中想着,该有不少当面恭敬,背地里不知暗忍着着要逃跑的冲动,只不过为了那餐乌鸡国国王摆下的“国宴级流水席”,勉强忍了下来。
“哪能说的这么难听呢?”唐唐白了我一眼,“我那叫英雄事迹报告会!再说了,乌鸡国王也太没号召力了,我跟他说了多少次了,宣传除了要请西牛贺州的记者,东胜神州的媒体也要叫过来呀!再怎么说,那也是大唐基团的总部所在,我们的事迹出名了,大唐集团追加拨款的几率也大一点啊!”
“就你这出名的黄金漏斗,谁敢把款子给你!”我冷哼一声,“你不想想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把你和那叼嘴猴子的亏空填平?”
还没等我说完,唐唐就拍拍白马身上的一个麻袋,看来硬邦邦的,叮当作响:“把你的猪耳朵竖起来,听听这什么声音!”
乖乖,啥声我认不出来,这声儿可谓过耳不忘啊!
估计我的表情太明显,唐唐更加得意,费力地取下那袋子,朝我扔过来,我赶紧像接祖宗牌位一样赶紧接住,又听得叮当一声,听得我心花怒放,这体积这分量,十足十,错不了!
再一打开,袋口,金灿灿的,映得我的小眼灿烂得如花一样绽放。“唐唐啊!我的女神我的老大,你给我的?”
“谁给你呀?那是乌鸡国国王给拯救他也拯救整个王国的英雄——啊,是英雌,也就是我的!”唐唐一叉腰,威风八面,她眼珠子一转,冲我盈盈一笑,“不过嘛,看在你负债累累的情况下,这笔资金就交给你运作了,至于钱生钱之后得了多少,我是不会管你的!”
居然成了同情的对象了。我心中苦笑着,但是是不会松开揪着钱袋子的手。
“谢谢。”我说。
唐唐看看我,加了一句:“猪儿,你有没有想过,把钱还完那一天,会发生什么?”
这把我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