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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着眉看他。
十月的秋风吹过的时候,将我的面纱一角轻轻带起,那本藏在蓑笠后的容颜一下子暴露在外,只一瞬,一双似蹙非蹙新月眉微挑,灵动的双眼满含清水,波光粼粼,小巧的鼻翼,殷桃小口不点而朱,微张,面纱掀起的那一刻有些懊恼,却是瞬间缓和。
“公子若是不饿,还请让开,后面的人还等着呢。”西袅上前一步开口。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那么快,那么仓促到让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容貌,临走前匆忙一瞥,似乎意犹未尽,我的思绪有些凌乱。
回到万安寺时夜已经黑透了。
“嘶。”我抿了一口花茶,倒吸一口凉气,眯着眼睛,心中暗道,好苦。
正在收拾床铺的西袅听到后,立马解释道:“小姐,咱们来时带的糖都用完了,还请小姐先将就一晚,等明日回了府中,便不用喝这苦茶了。”
“东西可收拾好了。”
“好了。”
“早些歇息吧,不早了,明日还有事要忙。”
烛光在屋里忽明忽暗的,稍微一有风吹过便摇摇欲坠的似是要彻底的倒塌,西袅就在外塌上歇息,我却感到一阵心慌,听到外边瑟瑟的风,似是孤魂野鬼在鸣叫,我不禁缩了缩。
兹的一声,灯芯灭了。
冰冷的刀光迎着清冷的月光在房间里泛着阴森森的光,我刚张口,惊呼声来不及叫出口,那冰冷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向我刺来,那么直,我吓的闭上了眼睛,临死前的绝望。
铛。
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屋内白色和黑色的影子刀光剑影交织着,我颤抖着身体缩在床角,西袅捧着灯披着外衣刚一挑开帘子吓的一下子把蜡烛扔在了地上,大叫着:“小姐,小姐。”
黑衣人一看被人发现了,跳窗而逃。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西袅惊恐的摇晃着我,我睁着一双眼睛,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去给你家小姐倒点热水来喝。”
“阿茱,别怕,我在。”
温和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惊魂未定。一双手紧握他的前襟,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刚才黑夜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还在我的眼前晃着,我害怕且惶恐的恐惧感一波接一波侵袭而来,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窒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着他。
“小姐,喝点水吧。”
一口一口的喝着温热的水,温和的液体顺着我的咽喉流淌到我的身体里,才稍稍觉得得到了一丝的缓和,我放松下来,看见站在我面前同样脸色苍白的西袅说:“去睡吧,想来他今夜是不敢再来了的。”
“是。”西袅的眼神意味不明的落在我旁边的男子身后,欲言又止,她不说我自然也明白。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声音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冰冷。
“是。”
这动作太过暧昧,我忙挣脱开他的怀抱说:“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救你。”他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嘴角还挂着好看的笑容,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有着让人为之倾倒的外表,可是相对于此刻我紧绷的神经他似乎太过平静了些。
我环着膝,等着他自觉离开,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一直在盯着我看,我瞪着他说:“夜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有损公子名声,况且我也累了,该休息了。”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刚掀开帘子,似乎忘记了什么似的倒了回来,我被吓了一跳,他温热的呼吸吐在我的耳边,禁不住羞红了脸颊,只听他柔柔道:“阿茱,好好休息,记得梦见我。”
我捂着双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更好奇他怎会知我的乳名叫做阿茱。
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夜深了,山野间如此漆黑,看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坏人,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连一句感谢都没来得及说,他定然认为我是个不知礼数的人了。
我懊恼的揪着被子,翻来覆去,一心念着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日早早便起来,告别了无宴大师,叫的马车已经在万安寺外等候了,我上车的时候无宴大师的话还在耳边徘徊。
施主命途多舛,一切无需强求便可化解一切。
手里握着母亲去世前留下的佛珠,心中一片混沌,无需强求。
却不知,从离开万安寺的那一刻起就卷入了一场纷争中,逃不开躲不掉,只能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妥协,当筋疲力尽的时候才想起了无宴大师的话。
却已是,时过境迁。
山路崎岖,马车并不那么平稳,鼻尖偶尔会飘过淡淡的野花香,静静靠在里面闭目养神。
昨夜的事历历在目,想来是宋人想取南唐已经势在必得,这次重新回到江宁府也不知再会遇见什么事。
“小姐,到了。”
薄府的偏门,无人问津,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原以为父亲会开心的站在下面等着我回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这么些年了我还是改不了做梦的想法。
薄家的大小姐受尽冷落,几乎是整个江宁府人尽皆知的事情,我能如何,一笑置之保我的安身立命之所罢了。
“小姐,您别气,老爷或许是有事。”西袅还在旁安抚着我,是担心我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闹心么。
我淡笑着拍拍她的手说:“跟着我这么久了,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我了解父亲的苦心,呵呵。”
“先去拜见大娘吧。”
“是。”
薄府人丁不多,薄臣向来是个节俭之人,府中各项生活也过的较为清贫,但这座宅子却是难得一见的景色秀丽,只是如今亡国在即,能有几个大臣家里还如往年一般锦衣玉食,多只是求得保命即可。
“见过大娘。”
上方软榻之上端坐一个藏青色袍子上绣大朵牡丹花卉的中年妇人,头插几株钗,妆容淡淡,气质优雅,微微一挑跪在下方的女子,说:“音泽,快扶大小姐起来。”
“是。”
“雁秋,不知在万安寺这三个月过的可还好?见不到一点的荤腥,怪不得这小脸越发的清瘦了,可得让老爷给你好好补补,还要多亏你的祈福,你哥哥虽然在边关打了败仗,至少是还是活着回来的。”旁边的女人身着橘红色的长罗群,指甲上枚红色的豆蔻妖艳而夺目。一张一合,一挑眉一瞥眼叫人格外不舒服。
我微笑看她,眼里的嘲弄一触即发:“姨娘说笑了。为家人祈福是我这个做女儿,做妹妹应该的,哥哥能平安回来也是我们薄家上上下下以及的祖宗保佑。”
“四妹,你这番说辞最好祈求不要传到老爷的耳朵里。行了,雁秋一路舟车劳顿,也来见过我了,回房歇着吧。我也乏了,你也回去吧。”大娘一副累极的表情,手撑着额头,皱着一双罥眉。
“是。”
叶容极不乐意的哼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走了。
跟在叶容的身后出了房门,面对于她的轻蔑我似乎表现的太过平静了些,怪不得她会那么生气。
“西袅,我要沐浴。”
“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靠在浴桶里,思绪一片混乱,热水漫过我的肩,漫过我的鼻子,整个身子缩在浴桶里,母亲临死前的遗言,父亲多年来的冷漠,大娘旁观,四姨娘的冷嘲热讽,唯独大哥,那个有着倾国之才的兄长。
“呼。”
“还以为阿茱想不开呢。”
温和中带着一丝讥诮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我慌张无处躲藏,紧蹙着一双新月眉,盯着纱帘外模糊的人影,白衣翩然,出尘若仙,他漫步而来,伸手,玉指般纤长的指掀开帘子,我怒意盎然:“你做什么?”
他随意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说:“我感觉到你生命的薄弱,所以来看你。”
我双手紧握成拳,对于这个随随便便就闯进女子闺房的轻挑男子,实在没什么好脸色面对他,三番两次遇到他,凝眉道:“如公子所见,我一点事都没有。看公子的气质不凡想来应该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随随便便闯入一个女子的闺房实在不是大丈夫的行径。”
不怒反笑,只见他悠闲的说:“阿茱这脾气真是见长啊。就算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人。”
真想拍他,咬牙切齿:“还请公子出去,我要更衣。”
“更衣?更吧,要不我帮你拿,在哪?”
说的那叫一个顺溜,笑的那叫一个山花烂漫,动作轻浮的那叫一个花间浪子。
无耻,着实无耻,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气死我了。
“哈哈,阿茱慢慢洗,我先告辞了。”
“不送。”
“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前沐浴也没见你这么渴。”西袅在一旁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气喘吁吁,想起刚才那一幕,实在可恶的紧,复而看到手中的茶杯不正是他刚用完的吗?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步入内室。
“把那个杯子给我扔了,我不想再看见它。”
西袅握着她那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