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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反正,总要试过才知道吧!二哥哥,我保证出去了听你的话!难道,你觉得自己保护不了我,所以不敢带我出去?”甄钰可怜巴巴的求着。
甄克善无奈苦笑,虽是激将,可他还有的选吗?
“你自己说的,出去了要听我的话,不许乱跑乱走,我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甄克善开出条件。
甄钰心花怒放,连连点头:“二哥哥,我一定听你的话!二哥哥,明儿咱们就出去一趟吧!”
对上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充满热切期盼的光芒。甄克善觉得十分无语,对上她的眼神心却不由得软了下来,不由自主点点头:“你得听我的!”
“嗯,一定一定!”甄钰眉开眼笑,转身跑过去将院门从里边重新关上,然后双手抱膝靠坐在一株高大的玉兰树下,扬起笑脸向甄克善说道:“二哥哥。你继续练,我看着!”
甄克善呵呵一笑,眉头舒展,浓眉一挑,抿着唇纵身一跃一脚蹬在廊柱上,反手一勾,身体柔软灵活的一扭,借力跃上了屋顶,取了木剑,轻飘飘跃下庭中。此时的他。浑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将他的形象徒然拔高了、放大了。整个人神采飞扬令人不敢逼视。
甄钰一时竟有些看呆了。这就是她的哥哥啊!
次日甄克善果然带了扮成小厮的甄钰出门,出去之后,便找了地方让她换上一套体面的男装。
甄克善本来是想带她去酒楼里坐坐便回去的,不料刚刚换好衣裳。甄钰便道:“二哥哥,叫一辆马车,咱们去剪子胡同一趟!”
“去那里做什么?”甄克善一怔,讶然的瞪着甄钰。剪子胡同是城北一处寻常百姓聚居的小胡同,因为那胡同口有一家羊蝎子店特别出名所以他才知道这条胡同。他很奇怪甄钰怎么会知道?难道,也是冲着那家烤羊蝎子去的?
“锦心姐姐的未婚夫就住在那里。”甄钰只说了这一句,然后望了甄克善一眼。
甄克善恍然大悟。微微蹙眉道:“是那个白延曲吗?你去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锦心姐姐的事啊,就看看这个白延曲是不是真的对锦心姐姐好了!”甄钰说道。虽然事后证明是一件乌龙事件,可是女人就是女人,到底名声有些吃亏了,也不知道白延曲会不会因此捕风捉影、疑神疑鬼。
“你一个小孩子家——”甄克善当然不会任由她去。
甄钰打断道:“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咱们不去找白延曲,如果旁的什么人去找了他,那就不妙了!”
甄克善无奈,只好随着她一起去了。
恰好这日白延曲在家,两进的院落打理得干干净净,正房、耳房、后罩房、东西厢、倒座一共十七八间屋子,喜事临近,处处焕然一新。正有木匠在前边院子里做活,打制柜子箱笼什么的。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心底情不自禁流淌着一抹温情,都替锦心欢喜。白延曲一听是甄家的人顿时吓了一跳,见他二人气质谈吐皆不俗一时也拿不准什么身份,忙笑着迎入屋里。
甄钰使了个眼色让甄克善回避到院子里欣赏廊下那几盆湛青碧绿的吊兰和刚刚打着花苞的茉莉。
然后,甄钰亮出了身份,娓娓向白延曲将当日锦心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的语调不急不缓,声音不高不低,不带丝毫情绪的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白延曲除了眼睛猛然亮了一亮抬起眼皮盯了她几下后,便绷着脸一声不吭,坐着的姿势也一动不动,放在膝盖上握着的拳头却紧了又紧,紧了再紧,满满的捏出一把汗。
“我真后悔!”白延曲愤然咬牙:“我真后悔没有早早迎娶她,害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白延曲长长一叹,目光中充满了焦急和心痛。
甄钰心中一宽,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前世情郎丁睿的面孔来,丁睿对她那么好,还不是说背叛就背叛!天底下真正的有情郎何其难得!这一刻,她是打心眼里羡慕锦心,也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那,你不会嫌弃她吧?”甄钰既然来了,就要一个十分确定的答案。
“我当然会娶她!”白延曲斩钉截铁,十分诧异道:“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她!这件事简直荒唐!她仍是那个值得我喜欢的女子!”
甄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起身笑道:“出来好一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白延曲的态度很明确,她要早早把这个好消息带给锦心,让她放心。
“甄小姐,锦心她,她现在还好吗?”白延曲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他望着甄钰紧张道:“她,她不会起了什么傻念头吧?我。我——”白延曲登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去到锦心身边向她表明决心。这表白的话,他可不好意思要甄小姐转达!
“原本或许有一点儿,不过现在一定没有了!”甄钰笑了笑。
“甄小姐,您请稍候!”白延曲说着匆匆回屋,不一刻手里捧了个巴掌大的锦盒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甄小姐,请您将这个交给她。”
他将锦盒轻轻打开。里边是一对成色上好的龙凤金镯子。大夏习俗,新娘子出嫁必定要戴龙凤镯,不拘金银或铜。白延曲十分体贴,觉得锦心在甄府上不一定有时间出府挑选,而且,一副好的龙凤金镯子也得好几十两银子,锦心未必舍得买,故而他早早便买好了,原本是想过段时间再送过去给她的,既然甄钰来了。不如顺便。
“白公子,你是个好人!锦心姐姐也是个好人!”甄钰接过锦盒。心里暖融融的。一个女子能嫁到白延曲这样的人,哪怕日子过得再苦也是甜的,何况,白延曲绝对不会让锦心受苦。也有能力不让她受苦。
白延曲不禁哑然失笑:“甄小姐,你也是个好人!”白延曲也有些百感交集,他没想到甄钰会亲自上门来说这些,他是出过海的人,思想眼界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甄钰跟他说锦心这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对甄钰心底只有深深的感激和感动。
“甄小姐。我说真的!您和夫人对锦心的好我白延曲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甄小姐,将来若有差遣,您尽管开口!”白延曲郑重说道。
甄钰嫣然一笑,半真半假笑道:“若是有需要你帮忙的,自然不会客气!”
白延曲一笑点头,亲自将他兄妹二人送出了家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胡同深处方转身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剪子胡同很窄,马车进不来,所以兄妹俩得走到外边的街道才能够叫上马车。
兄妹两个一路走一路说笑着,出了剪子胡同进了另一条较大胡同里时,甄钰突然被擦肩而过的一个年轻男子狠狠撞了一下,甄钰“哎哟”一声脚下踉跄,龇牙吸气捂着肩膀。甄克善自然气恼,忙扶着她问要不要紧,甄钰摇摇头勉强笑说没事,突然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怪异,一摸身侧,惊叫道:“哥,我的玉佩!”
原本系在腰间缀着宝蓝穗子的雕镂松鼠白玉佩不翼而飞。
“刚才那个人!”甄钰猛然回头,看到胡同深处那仓惶疾走的藏青背影。
“我去追!”甄克善掉头就冲了过去,口中大喝:“站住!”
那玉佩上雕镂的是一只抱着松果啃食、憨态可掬的松鼠,且别说是甄钰甚为喜爱的一件饰物,堂堂户部尚书府千金小姐的贴身之物焉能落入偷鸡摸狗下三流小人手里?甄克善岂能不急?
那疾走之人听到甄克善大喊,下意识便跑,甄克善愈发确定他心里有鬼,紧追不放。两人一追一逃,霎时消失在胡同拐弯处。
“哥,等等我!”甄钰一跺脚,忙也追了过去。
所幸这一带的胡同巷子又深又长,岔道相对而言较少,甄钰虽然追不上他们,但总能远远看到他们拐弯的身影不至于落下。
甄克善是习武之人,速度不慢,那小贼是惯犯,实践中历练出来的,脚下也不慢,两人一追一逃,竟然是旗鼓相当,一个一时追不上,一个半刻也甩不脱,两人心里都有些发急起来。
“世宜兄,世宜兄!拦住他,帮我拦住他!”追了一刻多钟,甄克善突然发现对面来了熟人不由大喜叫道。
计世宜主仆两个一愣,不由自主便伸臂去拦那人,不料那人力气不小,一推一甩差点把他撂倒在地。计世宜“哎哟!”一声踉跄几下扶着墙,小厮慌忙上前扶着他:“二爷,没事吧!”
计世宜心有余悸吐了口气,甄克善大失所望,心中更怒,顾不得跟计世宜打招呼大喝一声发急继续追了上去。
“二爷,甄二爷这是……”计世宜的小厮望了望甄克善的背影。
“可能是抓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