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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我知道老二的出身,我便有了觉悟,无论我将广运盟经营得再好,总有一天,它会被交到老二手中的。我太了解义父的个性,此事决不会被他永远隐瞒,何况,那冷冰说不定哪天就突然现身,到时这个秘密还如何守得住?一旦老二认了亲,那么于情于理,我都应让出大当家的位置,可这教我如何甘心?”
“所以为了防止自己被取代,你要借助外来的力量?”
“不错。我为了向义父证明自己的能力,投入太多精力在广运盟的生意上,不但疏于练武,连人心也渐渐被老二笼络过去,长此以往,只怕用不着倚仗出身,老二就可将我打垮了。故而我只能铤而走险,联络金人,何况他们能为广运盟带来巨大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只是没料到老二更快一步,我倒也输得心服。”
“这……又是何必呢……”薛真闭上眼睛,仔细揣摩两位兄长的心理,却始终不解,让他们走到这一步的那些缘由,真的值得这般看重么?
他不懂他们,正如他们不懂他一样。
“你要记得一件事。”薛泰道。
“什么?”
“日后面对老二时,切不可这样心慈手软,否则必是死路一条。他对你的杀心,已不是一日半日了。还记得偷袭过你的维扬道场的四大教习吧?他们实是老二的人。”
薛真不由大惊,薛泰却一脸哂笑,似在嘲讽他的后知后觉。“老二早在扬州布局了,只是他低估了那个方子申而已。可是最后阴差阳错,方子申又投靠了他,维扬道场终究还是落到他手中,美中不足的,只是当时没能杀了你。”
看薛真的表情由错愕到犹豫再变得坚决,薛泰满意地笑笑,猛然探出左臂,向薛真咽喉抓去。薛真心思全然不在此处,突见薛泰五指闪电般逼近,下意识地一挺长剑,登时血光迸现,“珠光”穿透了薛泰的胸膛!
“大哥!”在薛妍的嘶声哭喊中,薛真看见了薛泰脸上如释重负的微笑。
第五章 追逐(上)
无力摆脱欲望纠缠的你,早就决定以死来寻求解脱吧……在这一瞬间,薛真似是完全明了薛泰的心意。他早料定薛真一定会来找他,那批三天前运出的兵刃,只是为了坚定薛真出手的信念罢了。
童年的记忆电光石火般从脑海中划过,珠光剑上点点滴落的仿佛不是鲜血,而是眼泪。
薛泰的死,并没有带来什么麻烦,相反,上至建康知府史正志,下到总舵所剩无几的帮众,都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感觉。于是,曾经雄踞一方的广运盟,就这么悄然地从建康地界上退出。
虽然如此,对薛真的通缉并未撤销,在最有力的证物??信和玉佩踪影全无的情况下,唯一可以坐实薛泰罪名的,就只有那批已经运往北方的兵器。只有在被他人发现之前将其追回,才有望变成证据不足,不了了之的局面。
顺江而下的一艘狭窄小艇上,薛真身着船夫短褂,手执一根竹蒿,神情不无凝重。世事多变,就在一月之前,他饱览了秦淮河上的万种风情后,乘着楼船,品着佳酿,一路指点江边美景,意气风发地到了扬州。而如今物是人非,在扬州跌跌撞撞,回建康更是狼狈不堪,这一次再走大江水道,广运盟三当家已经变成了官府通缉的疑犯,一身潇洒的绸衫也不得不换成船家装扮。至于秦淮风月,更加没有恋栈的心情,一个月来的剧变,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五味杂陈之中,还是苦涩占了多数。
广运盟的变化,在江湖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种传闻满天乱飞,不一而足。不过广运盟的生意倒没有受到影响,薛德的雷霆手段,震慑了不少趁乱蠢蠢欲动的人,试想,他对手足兄弟尚可如此,一般人又如何敢于招惹他?出奇的是,作为一家之主的“狂书生”薛启,却不见有任何动静,难道他金盆洗手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兄弟阋墙的事情都可以不闻不问?
是非难辨之下,义父也定是为难得很吧?抑或对于义父来说,大哥的份量还不足以让他再次与这肮脏的江湖发生接触呢……关于薛泰的死,倒是余风出了个主意,既然除了薛妍,没人看到薛泰是死在薛真剑下,那么不若放出风去,便说是他是遭薛德手下暗害。这样一来,江湖上又将平添许多揣测,避免所有的舆论一面倒向薛德。漫天流言之中,只要没人拿得出切实的证据,究竟是薛德是大义灭亲的好汉,还是冷血恶毒的弑兄者,就永远不会成为定论。
虽然不愿意利用已逝的兄长,不过无疑在颓势之中,这样做对薛真最为有利,因而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支持。计议定后,薛妍返回临安见薛启,而薛真则拒绝了弄影、余风等人随行的要求,独自动身上路。弄影明白他想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心情,便也乖巧地没有偷偷跟来。
众人都觉得,那批货物薛泰一定会选择较为安全的陆路运送,薛真却不这样以为。在双方通信中断,失去联络的情况之下,金人若不愿放弃,只好选择在原地等候。而这原地,最有可能是运河与淮水相交的楚州边境,因为广运盟的生意,十之八九都是通过水路运输的。何况,最危 3ǔωω。cōm险的路线也最安全,这符合薛泰一贯的虚实之道。所以薛真驶着速度极快的小艇,寄望于在货船到达边境前将其截下,只是通过扬州时会否被薛德发现,已经不是在他控制之内的事情了。
扬州的醉月轩,此时正是一片热闹非凡,广运盟新总舵的建立庆典,对于江淮一带混饭吃的大小帮派来说,自是不容错过。扬州官府和地方豪绅,也纷纷遣人道贺,一时间宾客如云,彩礼堆盈。
这等喧闹场面上见不到广运盟当家薛德,众人不免有些遗憾,不过薛德的脾气众所周知,又怎会喜欢这些拱手寒暄的调调?好在刚刚升任总管的“银鼠”裴冲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也不会让这些贵客感到受了冷落,何况薛德手下的得力干将“金鹏”程万里和“碧蛇”孙玉都到了场,他二人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向来不轻易抛头露面,这次可算是给足了这些宾客的面子。
至于美酒佳肴,俏婢娇女,更是呼之即来,让众人觉得这薛二公子并非传说中的冷酷无情,说不定广运盟在他的手中,还会让别人比以前好混些。
而在薛德的居所梓园,薛德正独自会见更为重要的客人。
“杜纯那老头,明明是弄丢了紫金匣子,却偏偏说自己从未见过,也真是气人,早知如此,还不如我亲自动手。”说话之人气势雄浑,却赫然是铁剑门五大护法之首,明明应该和广运盟不共戴天的山水行大老板韦帆扬!
“他就这脾气,打死也不肯丢面子。”薛德淡然道,“不过我们做到这一步也已足够,薛真从小在胭脂堆里混迹,并非经得起风浪的人,只要有这个罪名压着,他死不死倒也无关大局。”
“嗯,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韦帆扬对薛德的心计佩服得五体投地,自两人暗地结盟以来,一切确实是都在薛德算中。在安插在维扬道场中的棋子失效后,他们随即两下夹攻,硬生生把方子申逼得投靠了薛德,随后设计杀死一直牵制韦帆扬的另一位铁剑门护法许安文,又轻而易举地夺取了广运盟,独揽大权。眼下看起来,只要对付了铁剑门门主,广运盟就可和山水行连成一气,称霸南方武林,控制所有的黑道生意。
仿佛看穿了韦帆扬的想法,薛德淡淡道:“韦兄放心,铁剑门落入你手是迟早的事,只不过铁剑门主南宫无忧手段狠辣,你我必得从长计议,小心行事。”
“不错。同为当年叱咤武林的十大高手,南宫门主不像令尊那般把江湖事抛了个干净,虽说山水行的经营基本都是我做主,但门主的眼线,绝不止许安文一个。何况他还有众多嫡系,弟弟南宫无虑也是和他水平相当的高手。”
“韦兄有耐心就最好。既然我已执掌广运盟,便可佯装退却,让出些生意给山水行,韦兄即可更得南宫无忧的信任。”
韦帆扬哈哈大笑道:“如此便多谢当家了!”
“嗯……”薛德微一沉吟,“当家这称呼不好,总让人想起薛泰,从今后便改叫盟主吧!”
韦帆扬告辞后,薛德转入内堂,林雪涵正揽镜梳头,如画中美人,分外温柔娴静。
见薛德进来,林雪涵放下铜镜道:“既然与他结盟,何不早说?白白打了一仗。”
“苦肉之计,总会是有用的。”薛德冷冷道,“倒是对付这南宫无忧,我还并没有定计。”
“最简单莫过下毒,不过你定然是不会用的。你喜欢的是能够证明自己才智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