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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使容樱受挫后,信心大增,正待再向容樱发动灭绝性的攻击时,他忽然听到有一种轻微而诡异的“滋滋”响声,不由心神一怔。
待他发现这种奇异的声音来自地面之下时,心中更是愕然,当下默默将自身功力提升至最高境界,以防不测。
倏地,在容樱立足之处三尺远的地面忽然出现了龟裂,初时仅有半尺长,但很快那道裂缝开始不断地向两端延伸,当延伸至二尺左右时,两端又各自岔开分支,且分支亦开始不断延伸、加宽。
不过片刻,地面上已有许多纵横交叉的裂痕,密织如同,且这张网正在不断地扩大,因为每一条裂隙都在不断地延伸、加宽,看上去地面上就如同有无数的黑蛇在杂乱无章地蠕动。那“滋滋……”之声就是因此而发,无论裂隙之网所延伸到的地方是土是石,皆一无例外地爆裂开去。
如此惊人的场面让白辰目瞪口呆。
这时,那张“网”已延伸至白辰所立足的地方,白辰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脚下的变化,仿若有毒蛇在他的脚下蠕动着,这种感觉实是诡异至极。
白辰虽不明就里,但凭直觉,他断定这必是因容樱而起。
当下他再不敢怠慢,一声长啸,身如蛰伏已久的蛟龙,冲天掠起,向容樱疾攻而去!
此刻,白辰已将他自身修为提至前所未有的境界,甫一出手,就是“降龙十六掌”中最具威力的“亢龙有悔”!
就在白辰的身形腾空而起的那一刹那,一声如闷雷般的声音中,白辰方才所立足的地方突然有一股狂烈无俦的绝世气动自下而上汹涌扑噬而出,无数碎石、尘土被这惊世骇俗的力量席卷半空。
仿若平地突然升腾起一团可吞噬万物的黑云,情景惊心动魄。
小草目睹这一情形,忍不住低声惊呼。
白辰百万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击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此时他已向容樱攻出一招,力道正好处于衰竭虚弱之时,仓促之间,绝无可能及时地改变招势,惊怒之下,惟有以右掌使出“降龙十六掌”中的“亢龙有悔”,而左掌使出以防守见长的“群龙无首”,全力出击!
两声闷哼,容樱倒退出数步,脸色苍白。
但白辰却犹如风浪中的一叶轻舟,被那股强大到无可比拟的力道击得高高抛起数丈,鲜血狂喷。
当自辰轰然落地之后,无数碎石、尘土随之落下,竟将他的大半个身躯掩盖住了,口中犹有鲜血喷射,但很快淹没土中。
方才自地下突然攻出的力道其实是容樱假借“土劫魔道”自地下化五行之气为功力,聚裹成塔,自地下向目标发起致命一击。白辰不知五行之奥妙,深恐容樱在同一时间悍然反扑,与来自地下的攻击形成夹击之势,所以他要分神对付两个方位。却不知容樱在倾力一击之下,自身却无多少可自保的力量,以至于她在击伤对方的同时,亦被白辰所伤。
“劫魔道”虽然有护体功能,但这一次容楼的攻击不但突如其来,而且在常人绝对难以预料的角度出击,且对方下盘正是战魔甲护体功能最为薄弱的部位,如此一来,白辰承受这战族最高武学的灭世一击之后,伤势之重可想而知。
若非有战魔甲护体,只怕此时白辰早已无法承受“劫魔道”那灭天绝地的力量,爆体而亡!但此时白辰亦绝不好受,五脏六腑似乎已被击得支离破碎。
小草万万没有料到方才似乎还占着上风的白辰此刻竟败得如此惨重,她见白辰一身血污地倒于地上,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土石,不知是死是活,不由惊慌失措,急忙掠身上前。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蓦然响起劲气破空之声,未等小草有任何反应,倏觉背后一麻,眼前一黑,她己径直向前倒去。
小草的武功并不低,但此时面对来自身后的袭击,她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有如此可怕的身手?
当小草的身子倒仆于地面厚厚的一层净土上时,其身后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
此人是什么时候逼近小草的,小草竟一无所知!
容樱以极度复杂的眼神望着这个人,沉默良久后,终于缓缓抹去嘴角上的血迹,向倒于地上的白辰走去,没想到刚迈出一步,脚下便一个踉跄。
容樱停下身子,显然有些吃力地解下白辰身上的战魔甲,站起身来,开口道:“你要的战魔甲,我已为你取得!”
那个身材伟岸之人以低沉浑厚的声音道:“你比我想象中更能忍!”
容樱冷冷一笑,忽然右拳疾扬,向倒仆地上的白辰胸前隔空拍去。
虽是在受伤之后出击,容樱这一掌仍颇具威力,足以取人性命。
但她的掌势击至半途,立即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劲消弥于无形。
容樱怒道:“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那高大伟岸之人缓声道:“因为他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此人身着青衣,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与凡夫俗子迥异的感觉,虽是一袭布衣,却有着让人心生崇仰的尊贵气度。
他赫然就是“手刀足剑”的师尊,亦即三藏宗的大宗主——孤绝无相!
黑白苑公黑白两道,此刻,牧野栖便在白道的一间屋子里。
站在窗前向对面望去,可以看见对面一座座漆成黑色的房子。
那是黑白苑黑道所在地。
与牧野栖同在屋中的还有卜贡子。
牧野栖神情颓丧地道:“我已成了正盟人士眼中的大邪大恶者,而今又武功尽废,形同废人,卜爷爷又何必将我领来黑白苑?师父对我的恩情与厚望,我今生已无以回报,如今身在黑白苑,心中颇感不是滋味,倒不如让我淹没世尘之中,做一个平庸的市井之徒,总强过既为正盟所不耻,又被风宫排挤的处境!”
牧野栖己再无昔日神采,显得憔悴不堪,卜贡子细细打量着他,心中不由有些恻然,他慈声道:“少主切莫自暴自弃,主人有通天彻地之修为,他既吩咐我将你带至黑白苑,想必定有方法可以助你摆脱目标厄境。”
“师父又怎会再相信我?连我自己都难以分清往昔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是正是邪了……”
卜贡子好言劝道:“主人若是不相信你,又怎会让你再踏足黑白苑?”
牧野栖缓声道:“但愿如此。”言罢,轻叹一声,神情萧瑟。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雄魁的四旬汉子进入屋内,向牧野栖、卜贡子施礼道:“请少主和师父前去白道高字堂总堂。”
进入者乃卜贡子的惟一弟子衣四方,如今他已是白道“高山流水”四堂中的“高”字堂堂主。“高”
字堂堂主的地位比其他三位堂主更高一些,故衣四方在白道的地位已在总领之下。
牧野栖道:“衣大哥,师父他……他因何事见我?”
衣四方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主人这一次显得极为慎重,他已吩咐下来,让我‘高’字堂的所有弟子严守于总堂四周。”
牧野栖皱了皱眉头,惑然不解。
以黑白苑今日的势力,在黑白苑内部,怎需如此兴师动众,严加防范?
第三章 黑白不分
天儒老人端坐于一张太师椅上,专心致志地品着茶,当牧野栖步入白道“高”字堂总堂时,天儒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缓地道:“栖儿,你回来了。”
仿若牧野栖只是很寻常的外出而归,天儒老人对他这期间的风风雨雨、诸多磨难完全淡忘漠视了。
卜贡子在一侧忖道:“主人定是不愿让少主自咎,如此看来,主人似乎真的并未对少主太失望。”
他追随天儒老人数十年,十分了解主人的秉性。天儒老人乃界外高人,心气极高,对属下黑白两道亦要求甚严,牧野栖在武林中惹下了诸多祸端,却终被天儒老人所宽恕,实是难得一见。
牧野栖恭然施礼后,愧然不安地道:“栖儿让师父失望了……”
天儒老人以洞悉万事的目光静静地注视了牧野栖片刻,他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睿智,已可看透世间的生死荣辱。
随即他向卜贡子挥了挥手。道:“你与四方一道对高字堂总堂严加看守,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包括黑白道的总领。”
卜贡子领命出去了。黑白道总领的地位犹在衣四方之上,若是他们执意要见天儒老人,只怕衣四方也无法阻拦。而卜贡子虽无权位,但他追随天儒老人数十年,连黑白道的总领亦要对他礼让三分,天儒老人作此安排,极可能就是针对黑白道二位总领。
难道天儒老人身为黑白苑至高无上的主人,竟仍然有顾忌之处?
卜贡子、衣四方依照天儒老人的吩咐,在高字堂总堂外布下了严密的防守力量。高字堂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