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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正季迅速解了他们的穴道,黑衣人又是一惊,他实在未想到穴道竟是如此容易解,他充满疑问的眼睛此时又蒙上一层疑惑。
殷正季开心叫道:“你看,有人醒了!”果然,有人慢慢动起来。
“义父!” 殷正季将身旁刚刚苏醒的慕蓉语伯扶起来,随后洪诚他们几个人也相继苏醒,他们看起来都在像做梦似的,恍恍惚惚。
“义父,你怎么样了?”殷正季摇晃着慕蓉语伯,这一摇真的就将他摇醒了。
慕蓉语伯长舒了口气,眼神中也出现了光芒。悲叹道:“唉,孩子,为父……”
洪诚一抱拳道:“殷门主何以找到这个地方?”看上去他也精神了很多。
殷正季此时想起要感谢那个黑衣人,他回身便见身后空无一人,那黑衣人早已跃出洞,只听他道:“赶紧离开,否则此处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慕蓉语伯道:“行善不留名,此乃真英雄也。”殷正季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目光充满感激佩服之色。
待众人逐渐苏醒,他们一道离开了山洞,直奔慕蓉剑派。
殷正季问道:“其他的武林同道呢?义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蓉语伯面带怒容道:“是萧家五子夺割鹿刀,然后施计将各位同道掳到此处。”
洪诚接着道:“当时我等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已不省人事,谁知他们用什么妖术?”
听他们一说,众人又骚动起来:“难道真是”萧家五子“所为?”
“对,从此咱们与那几个小贼势不两立!”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恨不能将萧家五子碎尸万断,再拿他们的尸骨去喂狗。
远处的山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形如恶麽,嘴角翘着得意的奸笑。他身旁那个哈 巴狗模样的不是马铭又会是谁?那人当然是连绝义。
“萧逆天,你还是嫩了点,今日你将这些人救出去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这声就如同从地狱中发出的,将马铭震出一身冷汗,他满脸堆笑道:“宫主,此招也是绝呀,萧逆天大概此时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偷乐呢,又怎知中了计。”
连绝义道:“哼,你以为萧十一郎的儿子会那么笨?他现在必定已想明白了,可是为时已晚,我要的就是要他后悔,后悔地想把自己杀死。”说着脸已因兴奋而变了色。
马铭讨好道:“咱们何不跟去看看他难受的样子?”
连绝义怒喝道:“你以为他会表现的很痛苦吗?无论他心中有多难受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马铭连连道:“是是是,宫主太了解萧逆天了,奴才太笨、太笨。”
连绝义冷笑道:“那是因为我太了解萧十一郎!”
马铭已不敢再开口,连绝义目露凶光道:“这中原武林已在我掌握之中,萧家五子再想挽回局势简直痴心妄想……”
——为何此次救人如此顺利?为何只有中原九大门派的掌门还留在那里?
黑衣人的蒙面巾已取下,当然是萧逆天。他已算准连绝义此次不会出手,定要和他赌到底,要赌他到底能否找到那些人,可他自己也低估了连绝义,连绝义早已知道萧逆天早找到了他们,只是故意让萧逆天救到他们。
“难道有人有意放人?难道……”萧逆天已不愿再想下去,可偏偏管不住思想:“难道九大门派重要人物已遭连绝义控制?”萧逆天不禁眉头紧锁。
连绝义算准我为了殷正季肯定会去救人,可我万没想到洞内只剩十几个人,等知道时又不能不救。萧逆天的思路渐渐清晰了,那剩下的人呢?
不知不觉中萧逆天已走到一条河边,河中的水将要被冰冻了,可河水竟似还不知道,仍那样欢快的流淌,对未来的灾难全然不觉,整个武林呢?
“我这一错会害多少人?”萧逆天的手紧紧握起,手臂上的青筋突凸着,他黑亮的眸子中又多了一层痛楚。他的思绪如海潮般撞击着他的心。
“难道要将受控制的人全部杀掉?”萧逆天忍不住紧紧闭起眼睛,他似乎看到刀尖上滴下来的血在地上淌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他忍不住有些恶心,突然转身狂奔而去,他要去慕蓉剑派,不管怎样此事他已非管不可,那些被救的人已成为隐形的猛兽,而放出猛兽的人正是他自己。
慕蓉剑派又热闹起来,这次却是喜气洋洋,九大门派欢庆。
殷正季的名声在武林中迅速传开,一日间成为人们心中的少年英雄。萧逆天走在街上,听着人们对殷正季赞不绝口,他微微一笑,其实他带殷正季去救人也正是这个目的,虽然他们兄弟未杀“神州剑客”殷思平,但他的死终究与他们有关,所以萧逆天总觉得欠殷正季什么,毕竟是别人为了稼祸五子才害死他的父亲。
萧家人不欠债。
萧逆天此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尽管他身上还背着许多债,有些甚至根本无法还清,那毕竟不是钱债。
萧十一郎的马车已入中原,他的内心忍不住翻腾起来,在他这沉睡般的十年中,究竟会发生多少事,多少变化?他倚着车壁看着车窗外早已冷透的风景。
“十一郎,我们回来了。我们快到家了。快要见到我们的孩子了,对吗?”沈璧君兴奋道。
萧十一郎微笑点点头,眼睛有点湿湿的,他心中又何堂不是时时牵挂着五子?
“客官,夫人,天色已晚,要投店吗?”车夫勒住马车问道。
萧十一郎推开车门,眼前是个城镇,倒是富裕的很,道:“去客栈吧。”
“震海客栈”大概是镇中最不错的客栈,是九大门派中“震海坛”分开的客栈。
萧十一郎牵着沈璧君的手走进去时,前厅正热闹,看来生意还是蛮不错。
店小二忙过来招呼,带他们上了楼,还边开心道:“今日本店一切免费,客官好福气。”
萧十一郎笑问道:“是不是你们少东娶老婆?”沈璧君则低头一句话也不讲,周围又有太多眼睛在盯着她看,有的甚至端起酒忘记喝到嘴里。
店小二道:“是咱们东家大难不死,连续三日一切免费作为庆祝。”
萧十一郎道:“那倒不错,可惜我们住不了三天那么久。”
店小二将他们带到间上房便退出去,准备他们的晚餐。
在他们隔壁房间中有四个人开怀畅饮,其中身穿暗紫色丝长袍,满脸胡须,大眼睛大嘴巴的魁武大汉正是此处的主人,“震海坛”的坛主,人称“威震海天”的裴淮,此人以“震海九十七掌”横扫一片天下。
在他右边的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发不黑也不白,眼睛不大也不小,总之什么都在中间的四五十岁的人,此乃铁剑门的门主,江湖人称“铁剑柔肠”的韩铁齐,此人一柄铁剑扫尽天下不平之事,与人交战点到为止,轻易不伤人毫发,是以得“柔肠”之称号。
在裴淮左边的是个干瘦老头,头发黄得如菊瓣,一双小眼睛,小小的脸,小小的嘴,总之全天下所有小都让他占了,他却是银钩寨寨主,人称“银钩圆月侠骨香”的颛孙岳。
坐在裴淮对面面朝北的那位就是飞鹰帮的帮主洪诚。
他们刚刚的确在开心地不知所以,可现在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了,他们都神色凝重,握在手中的酒杯再也无法送到口中,因为他们是开着房门的,刚刚萧十一郎走过正好被裴淮看在眼里,他们此时又怎能喝下酒?
“萧逆天就在隔壁,难道我们不去报仇?”颛孙岳突然一拍桌子道。
韩铁齐道:“若是萧逆天,合我们四人之力也许可以对付,何况他还带着个女子。怕就怕萧家其他四子也在附近。”说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裴淮握紧拳头道:“管他几个,先解决这个再说!”他实在忍无可忍。
韩铁齐道:“他既将我等害惨,又怎敢到裴兄的客栈投宿?”
洪诚冷笑道:“谁能猜到他们萧家人想的是什么?不管怎样,还是除掉萧逆天为好!”
颛孙岳的脸因兴奋而有些发红,叫嚷道:“对,先宰了那小子以消心头之恨!”
洪诚阴秘一笑道:“其实,他在咱们的地盘上,还怕他跑掉不成?”
颛孙岳道:“对,对付萧逆天就算手段有些见不得人也无可厚非。”
韩铁齐有些为难道:“这,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颛孙岳“哼”了一声,轻蔑道:“韩兄,您这几年恐怕是太平日子过得太多,倒把胆子过小了吧?”
韩铁齐刚要发怒却强忍住了,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不再开口。
洪诚忙笑着劝道:“韩前辈,颛孙前辈说话直,您也别放在心上,只是他老人讲得也并非全无道理,有时人也是可以变通一下的嘛,您看如何?”
韩铁齐的气稍稍顺了些,没说什么,颛孙岳好像比韩铁齐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