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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容飞仙就像见了全世界最华丽的马车般开心,这辆车只要能让萧逆飞有一线生机,再她眼里就已胜过所有的马车,甚至所有的一切。
她将萧逆飞轻轻放到地上,站到了路边。马车还在远处,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她的身上早已满是泥水,头发早已凌乱,这些她都不去理。
马车越来越近,她暗自下决心,无论马车的主人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能救萧逆飞。她的心几乎就要蹦出来,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半路拦车。
这辆马车根本不用她拦,似乎本就是冲她而来,马车在离她不远处已经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她面前。她瞪大眼睛看着车上跳下一个浑身是泥的高高大大的人。
慕容飞仙惊喜道:“七楞子,是你?”她顾不得他浑身泥水和礼数一把拉住他,忙道:“快点,快点带他去找大夫。”她暗淡的目光终于转化出点点希望。
七楞子一句话没说,大步迈向凉亭,俯身看了看萧逆飞,伸手要拿开玉箫将他扛起,可萧逆飞的手紧紧握住玉箫,他只好将他抱上马车。
慕容飞仙也跟上了马车,七楞子将车帘放下,打马转头向来的方向飞奔。她一心一意地看着萧逆飞,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似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她用手轻抚着他紧皱的浓眉,出神的笑了笑。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慕容飞仙掀开车窗帘,那座破落又熟悉的院落映入眼帘,她的心终于踏实下来,轻轻对萧逆飞道:“无萧,没事了,我们回来了。”
七楞子将萧逆飞抱入房中,又转身出去赶车到镇上接大夫。蝶儿拿了几样简单的饭菜过来,又转身出去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兄妹似乎都成了哑巴。
慕容飞仙也顾不得注意这些,她用湿毛巾一遍遍为萧逆飞擦着额头。身上的脏衣服也来不及换,其实也没得换,幸好他们身上的衣服基本干了。
她看着萧逆飞胳膊上的伤痕,不禁鼻子一酸。她闭起眼睛解开他的上衣,她不敢去看他身上有多少伤。最终还是将眼睛张开,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胸膛到处都是血印。她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然后含泪轻轻为她擦着。
不大一会儿,七楞子带了个矮矮瘦瘦的老头来,老头身后背着个大药箱。他走到床前看了看萧逆飞,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将药箱丢到地上。干干瘪瘪的脸只有一双眼睛目光如炬,他伸手扣住萧逆飞的腕脉,也不像专心看病的样子。
慕容飞仙忧虑的看着老头,还是有礼地问道:“大夫,他的情况如何?”
老头放下萧逆飞的手道:“请问姑娘可是他的夫人?”他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慕容飞仙脸一红,低头道:“不是。”她又瞥见萧逆飞衣服敞开的样子,脸更红了。
老头道:“请姑娘暂且回避,这位公子全身是伤,姑娘在此有所不便。”
慕容飞仙又看了萧逆飞一眼,低头走出去,她也顾不得多想。老头立在床前微笑着看萧逆飞,当他的目光落在玉箫上时放出了奇异的光芒,喃喃道:“的确值钱得很。”
七楞子待慕容飞仙出去随即关上了房门,慕容飞仙坐到了门口,托着腮焦虑地等着。
过了不久,门又被打开。
慕容飞仙忙站起身问刚走出的老头道:“大夫,他。。。”
老头打断道:“姑娘放心,他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加风寒,清醒后就没事了。”
慕容飞仙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问道:“需要吃药吗?”
老头摇摇头走了,七楞子又用马车送他走。
慕容飞仙跑回房间,看到萧逆飞平静地躺着,身上的伤全被包了起来。她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竟不那么烫了。
也许是太累了,慕容飞仙伏在床边睡着了,萧逆飞醒来时她仍在睡。他出神地看了她一会儿,感觉似乎又回到未寒山山林的小屋中。他摇了摇痛欲裂的脑袋,走下床去。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萧逆飞强忍浑身的疼痛打开房门。院中又站着十几个青衣大汉,还是那个高个子带人过来,他正揪着七楞子的衣襟大叫,蝶儿在一旁掩面而哭,那个颤颤巍巍的海伯现在颤抖地更厉害,扶住门框还在不停地抖。
高个子抡起拳头冲七楞子小腹打去,七楞子立即如虾米般弯下了腰,周围几个青衣大汉抡铁棍直打七楞子脊背。蝶儿惊吓一声转过头去。
“当”得一声传来,海伯惊得坐在了地上。接着就是铁棍落地声。
铁棍碰到玉箫,断掉的大概不会是玉箫。
“阁下好快的身手,好俊的功夫。”高个子抱臂悠悠道。
萧逆飞目光如电,扫视一眼几个大汉,他们竟被萧逆飞的目光震退了几步。高个子也暗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人的眼睛能在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高个子笑笑道:“阁下果然非凡,昨日的伤似已痊愈。”
萧逆飞只是冷冷道:“带着你的人,走!”他言语间透着和迫人的杀气,只有杀过太多的人才能形成的一种无可假装的杀气。
高个子的大嘴巴张了张,他几乎要转身逃跑了,可似乎有什么力量让他留了下来,他强装勇敢,蛮横道:“如果我还不想走呢?再怎么说都要讨回债吧?”
萧逆飞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锐利的目光几乎要穿透他生命的皮层。
蝶儿突然跑过去抱住萧逆飞哭道:“小木哥哥,求求你,救救我们。”她哭得那么伤心,她又那么娇弱,萧逆飞想推开却又不忍心。这时海伯突然跪在了他脚下拉住他的衣服道:“小木少侠,救我们。”萧逆飞一时不知所措。
突然萧逆飞一手握玉箫往背后横插一挡,另一只手向下探去。
只听“叮”一声,又听一声惨叫,萧逆飞已倒滑出几步。蝶儿手中还握着把小匕首。海伯则握住自己右腕嗷嗷直叫。
萧逆飞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们。
他用玉箫挡住欲刺他“神枢穴”的匕首的同时另一只手生生折断了一只欲扣他双腿穴位的手,几乎同时一哈腰向后倒滑出去。
高个子的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他简直不相信还有人能有如此快的身手。
萧逆飞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冷冷道:“也许你们该解释些什么。”
碟儿收起匕首嫣然一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本就在设计你,是你笨而已。”
萧逆飞的眉毛皱了皱,他实在无法将单纯可爱的碟儿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他暗自咬咬牙。他感到周身要被撕碎般疼痛,身上的每一条棍痕都似在一点点绽开,可他握住箫的手似乎更稳了,散发出一种夺命的魔力。
“他们在哪里?”萧逆飞盯着碟儿冷冷道,他的目光似道道冰冷的闪电。
碟儿怔了怔,随即大笑道:“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你何不去屋顶看看?”
萧逆飞一句话也没有说,倒飞上屋顶,他冷漠的眼神增添几分痛苦。海伯,七楞字和碟儿的尸体被随便仍在屋顶上,就像仍掉的死野狗。
萧逆飞一步步走过去,再怎样,他们总该被好好安葬,一个平静如水的家庭就此消亡,三条平凡的人命就此终结,他们的生命对这个世界似是可有可无的。
其实,谁的生命不是可有可无呢?这么大个星球,这么大个宇宙,不会因为少了谁而不行。就算所有生物都灭绝,就算地球消失,也只不过是宇宙空间一个角落的故事,不过是宇宙时间一小段时期的插曲。
人命又算得是什么?
海伯的眼睛还在直直看着天,他似乎还想留在这个世间。他的一生比白开水还要平淡。唯一的波澜也许是生了八个孩子死了六个。真的,他的生命过几年与过几天没有区别。
萧逆飞俯身伸手为海伯合上眼睛,他刚要起身却感觉一阵麻木从手腕迅速传遍全身,他立即撤身飞落回院中,之后他就看到屋顶那三具“尸体”也跟着飞身下来。萧逆飞用玉箫撑住完全麻木的身体冷冷地看着周围。
萧逆飞冷漠道:“我是想不到‘死不暝目’的人口中含着根毒针是什么感觉。”
高个子又大笑道:“你当然想不到。”
萧逆飞道:“你想得到?”
高个子摇摇头作出认真的样子,道:“想不到。”
“那你最好莫要去试,”萧逆飞将撑在地上的玉箫提了起来道,“我们之间似乎并无过节,何必如此大费周张的陪我玩?”他那双倔强的眼睛紧逼着高个子。
高个子强为自己壮了壮胆,道:“咱们有兴趣的是你手中的玉箫而已。”
刚刚从屋顶下来的“尸体海伯”转到萧逆飞面前,目光早已不像一个垂暮的老人般焕散,而是如苍鹰目光般敏锐,整个人充满了奇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