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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剑南佝偻着身子,吐得满地都是酒水。
谢东湖冷笑一声,突然一剑刺出。
皇甫剑南眼看着剑已刺到,却连动也未动。
就在此时,突然一根银针飞来,“叮”的一声,击在了他的剑身上。
谢东湖变色道:“唐琦,你。。。。。。”
唐琦笑道:“你现在已不必杀他了。”
谢东湖道:“为什么?”
唐琦道:“你看他现在和死人有什么分别?”
谢东湖大笑道:“的确没有分别,如果说有,那就是他比死人多出了口气。”
唐琦道:“你出手杀他,他却连动也不动,他这分明是在求死。”
王凌波道:“求死?”
唐琦点了点头,道:“他一定是为宋云啸的死,而受了很大的打击,如果你一剑杀了他,岂不是让他得到了解脱。”
王凌波似乎还有点不大明白。
唐琦道:“他现在一定是生不如死,和一个废人没什么分别,我们不杀他,让他天天如此痛苦,岂不是比杀了他更妙。”
王凌波狞笑道:“的确大妙。”
皇甫剑南只觉心中一阵刺痛,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嘶声道:“滚,滚开!”
唐琦忍不住大笑。
只有在看着别人痛苦的时候,他的心情才会舒畅。
因为他也曾为一个人痛苦过。
三人大笑着走了。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皇甫剑南的身子突然痉挛,突然抽紧,身子已缩成一团。
夜色中,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在她面前。
皇甫剑南也看见了这个人,但却看不见他的脸。
这个人脸上带着种奇怪的表情,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皇甫剑南,谁也分辨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喜!是悲!
她叹了口气,道:“你就是皇甫剑南?”
皇甫剑南听她语声娇嫩,显然的个女子,他点了点头,颤声道:“你是谁?”
那女子沉吟道:“我姓花,叫花彩云。”
皇甫剑南道:“你就是凤凰山的‘七彩凤凰’花彩云?”
那女子道:“不错。”
皇甫剑南的身子还在不停的抽搐痉挛,他咬牙道:“你。。。。。。快杀了我!”
他的心在泣血。
他想吐,把自己的心吐出来,放在自己的脚下践踏,放在烘炉里去烧成灰。
花彩云失声道:“你怎么了?”
皇甫剑南人在地上翻滚着,道:“求求你,快杀了我。。。。。。”
花彩云缓缓道:“你杀了宋大哥,我本是来杀你的,可是见你如此痛苦,让我又怎下得了手。”
皇甫剑南嘶声道:“我不要再这样痛苦下去,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花彩云不知该如何是好,道:“你不要这样子。。。。。。”
皇甫剑南大喝一声,突然拔剑在手,一剑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鲜血一滴滴流出,痛苦好似也已流出。
皇甫剑南的身子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已完全没有了知觉。
也许这时他反而比较幸福些,没有知觉,岂不是也没有了痛苦。
花彩云呆了半晌,喃喃道:“宋大哥甘愿为你而死,而你又如此后悔,你们兄弟的情谊,实是世间少有。”
后悔?
他能后悔吗?
他能抹杀这一切已经发生过的事吗?
他不能!
这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不能逃避,也不能拒绝。
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就要接受。
大地是冷的,雾也是冷的。
皇甫剑南的心已冷,冷如剑锋。
一件已发生,已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误。
如果你是皇甫剑南,你该怎么做?
逃避!
每个人都有逃避别人的时候,可是永远没有人能逃避得了自己。
皇甫剑南也不能。
皇甫剑南醒来的时候,人已在床上。床上的被褥干燥而柔软。
他刚坐起来,门就突然“呀”的一声开了,一个伙计打扮的少年走了进来,道:“客官,你醒了?”
皇甫剑南不说话,他既不问这是什么地方,也不问自己是怎么来的。
因为他现在什么都已不在乎。
他挣扎着走了出去,走进了一家小酒铺。
一个伙计无精打采的走了过来,道:“客官想要点什么?”
皇甫剑南道:“酒,一坛酒。”
皇甫剑南醉了。就醉倒在长街上,
他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就这样倒在地上,仿佛在等着别人的践踏。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随同母亲经过他身旁,只见那孩子俯下身去,道:“叔叔,你怎么了?”
皇甫剑南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不知为什么,他害怕别人对他好,纵然是一个孩子也不能。
若是别人耻笑他,侮辱他,他也许会觉得好受些。
他受的伤害和痛苦已太重,别人对他的讥嘲耻笑,他已完全不在乎。
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就象一只冲出牢笼的野兽,奔过长街,奔出小镇。
残阳已将落,此时已近黄昏。
前面是一片树林,皇甫剑南想奔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倒下去。可是他知道已不可能。
一个多月来的非人生活,已将他折磨的虚弱不堪。
现在就算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也会将他击倒。
人毕竟是人,不是神。
他停下来,用手捂着肚子,额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
他的心又在泣血!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倒在一株木叶已枯黄的秋树下。
秋风吹过,黄叶飘飘,落在了皇甫剑南的身上。
但他已没感觉,甚至连痛苦都已变得麻木。
他紧紧咬着牙,双手扣在地上,抓起了满把泥土,用力握紧,就象是紧握着自己的心。
就在此时,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
皇甫剑南盯着这双脚,想抬起头,但头还未抬起,却突然晕了过去。
灯已燃起。
灯光将一个人的影子照在墙上,灯光昏黄,影子却是黑的。
皇甫剑南已醒了过来。
这人是谁?
只见他坐在灯前,仿佛在沉思。
皇甫剑南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他。
只见他眉清目秀,穿一袭青衫,除了皇甫无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面貌如此俊美的男人。
那人已站了起来,笑道:“你醒了?”
皇甫剑南坐起来,缓缓穿上靴子,连看也未看他一眼。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小弟丁麟,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皇甫剑南道:“是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并没有问你。”
丁麟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做个朋友么?”
皇甫剑南冷冷道:“我没有朋友。”
丁麟道:“你难道就不想交一个朋友么?”
皇甫剑南道:“我只有一个朋友,就是我大哥,但他已经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交任何朋友。”
真正的朋友并不在多,只要能交上一两个,也就足够了。
丁麟沉吟道:“你大哥是谁?”
皇甫剑南的心在刺痛,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中,都不会再找到一个兄弟情意如此深厚的人了。
他的命中,也许已注定要孤独寂寞一生。
他眼眶中已有泪光浮现,缓缓道:“他姓宋,叫宋云啸。”
丁麟仿佛吃了一惊,失声道:“你就是皇甫剑南?”
皇甫剑南不说话。
丁麟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比宋云啸先认识你,也许我们也会成为好朋友,好兄弟的。”
皇甫剑南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丁麟道:“你去那里?”
皇甫剑南停下脚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到那里去。
丁麟道:“你就算要走,也要等天亮了再走。”
皇甫剑南不禁犹豫了一下。
丁麟接着又道:“我已吩咐我的厨师做了几道小菜,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皇甫剑南终于回身坐了下来。
如果真要找一个他要留下来的理由,那就是他听到了这里也有酒可以喝。
丁麟却是大喜,轻轻击了一下掌。掌声未落,只见一个孩子端着酒菜,垂首走了进来。
但当他将酒菜放在桌子上,抬起头来的时候,皇甫剑南却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这“孩子”竟然还长着胡子,脸上也已有了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