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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就不会有事一般。可是,母亲要是不讲,就真的不会离开自己么?
越夫人叹了口气:“傻孩子,听娘说——当年,我和你爹爹一起来到这里,修了这个小院落。那时候,我以为凭我的医术定然可以令你爹爹活下来,然后我们一家就可以很幸福地在这里生活一世……”
母亲几乎从不曾在越冰莹面前提起过父亲,只有每年清明或父亲的祭日带她去父亲坟前祭奠时,才会偶尔出神地跟女儿说:“莹儿,你爹爹武功盖世人品出众,是世间罕有的奇男子。”越冰莹小小的心里却只有着一个幻想中英伟的父亲模样——因为等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人间。
母亲从未告诉过她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只有那些上一辈的牧民们跟她说过:父亲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和母亲就像一对天仙下凡。可是他们在这里住了不到一年,父亲就病了。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反正就是捂着胸口痛得脸色惨白,而且不停地吐血,最后就去世了。看他们夫妻恩爱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越夫人已经快要临盆,只怕她也会跟着去了。所以,越冰莹一直都觉得母亲多年不愈的病症是因为思念父亲忧郁成疾。
她却听到母亲缓缓地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爹爹最终还是撇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撒手西去了。如果不是遇到今天这人,我会以为你爹爹的毒原本是无药可救的……”
越冰莹一怔:“娘,你是说——爹也是中了毒么?”
“是啊,”越夫人点点头,“和这个人一样的——那叫‘绝心咒 ’。当年我以为应该赶在它发作之前逼除它,可谁知完全没有用,我每日运功替你爹爹逼毒,累得精疲力尽,可是那些银针根根锃亮,全不起半点作用——最后我就只好眼睁睁看着你爹爹毒发身亡。那时我真想随他一道去的,可是你爹爹临终前苦苦恳求我活下来,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
“下午,巴根他们发现这个人昏倒在河边,就把他抬来给我救治——我一诊脉,发现他居然是中了‘绝心咒 ’,当真大吃一惊。我本来只是想勉尽人事试一试——可是看来,这个人比你爹爹运气好:原来‘绝心咒 ’是绝对不可以在没有发作之前逼除的,那样反而会使得毒素侵入全身经脉,无法补救!
“他也不知经受了怎样的煎熬,等我见到他时,毒素已经悉数聚于心脉。不料如此一来,反而能够把他体内的毒素干净彻底地逼出来——莹儿,看来真是天意,是他命不该绝!
“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怎么会跟你爹爹中了一样的毒?孩子,这就是娘最不放心的地方了——因为他跟你爹爹一样,也是‘极乐山庄 ’的杀人工具!”
越冰莹瞪大了眼睛:什么极乐山庄,还有什么杀人工具?怎么听着都如此可怕呢?
“娘,你、你说他是什么杀人工具——那、那他岂不是坏人?”
越夫人看着她苦笑一下:“莹儿,他们中间也有些人并非是心甘情愿做杀人工具的——就像你爹爹一样。不过,这个人究竟怎样呢?我本来对救活他是没抱多大希望的,可现在看来——唉,但愿,这个人和你爹爹一样是身不由己,而不要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莹儿,娘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以他中毒程度之深,看得出他应该是‘极乐山庄 ’一等一的好手。不过,好在他此时心脉受损甚重,而且余毒尚未完全肃清,醒来之后半个月之内他功力不足原来一成,并且一运气心口就会剧痛。莹儿,此乃天赐良机,以你如今的功夫应该对付得了他,是以这半月内你要仔细观察此人,如果发现他心术不正,那就要毫不留情地将他击杀!”
越冰莹愕然:要知道她生来心地善良,学武只是为了自保,常常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而突然说让她杀
不速之客 。。。
人,怎不叫她惊愕莫名?
越夫人又叹了口气:“莹儿,当年娘为了和你爹爹在一起,逃婚私奔,这么多年来都没敢跟自己的父母通过音讯——万一你杀不了他需要求救,或是日后你愿意回到中原见见外公和外婆,就戴了这对镯子去‘悦和山庄 ’,说自己是不孝之女萧知雪的女儿,我想二老若还健在,不会不管你的。到时,别忘了替为娘给二老多磕几个头谢罪……”
越夫人又掉下泪来,心神激荡之下不禁又猛咳起来,咳到最后就忍不住吐出大口的血来。
越冰莹吓得手忙脚乱,泪流满面,不知怎么办才好。
越夫人在女儿服侍下喝了些水,方渐渐平复,继续嘱咐她道:“等那人醒来,给他十五粒‘清灵丹 ’,叫他每夜子时服下一粒,服后立即打坐运功逼毒,半月之后余毒方可完全肃清——不过,莹儿,等他肃清余毒,那时他功力突飞猛进,你就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了,是以一定要在半月之内好好摸清他的人品,千万切记!
“此人若是奸邪之徒,那为娘可就真是……唉!但是,莹儿,你若要杀他,还必需十二万分的谨慎,他们这些人,个个目光敏锐,心机缜密,智计百出,你若一个不慎,就怕……莹儿,娘真的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越夫人说着又剧咳起来,一咳得狠了,就又咳出血来。
越冰莹伏在母亲腿上,早已哭成泪人一个。
越夫人疼爱地抚着女儿的秀发,柔声道:“孩子,娘最后一个心愿就是你把娘和你爹爹合葬在一起……好了,我累了,我睡一会儿……”
越冰莹服侍母亲躺下,背过了身子偷偷地抹眼泪——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那泪水仿佛决堤一般,无论如何也抹不干。
她便又回过头来看母亲,却见她惨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是梦见爹爹了吧?越冰莹心里暗暗想着,可是突然就发现不对:原来不知何时,母亲气息已绝。
“娘——”越冰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一串串滚落,有些还滑进了口中,悲苦咸涩。
生平头一次,越冰莹懂得了什么叫孤零零一个人的滋味。
连那盏灯烛也仿佛不胜凄凉一般,摇曳了数下,灭了。
整个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3
初露锋芒 。。。
“不要——”身后那人突然大叫一声。
本来是一心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越冰莹,几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惊得魂飞魄散——待她从地上站起回过身来时,对方早已挺身坐起,看那额上如雨的冷汗,显然他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越冰莹轻叹一口气,就要转回身去,那人却已完全清醒过来。他倏地转过脸一眼扫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越冰莹竟觉得浑身一凛,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这人,好凌厉的眼神!
那人一双眸子乌黑晶亮,目光如冷剑出鞘,寒光乍现,其冷冽和锐利竟是她生平仅见!
越冰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涌起:“这样的人,杀人还用动手么?单只这一双眼睛,还不足够?!”
对方眯了一下眼睛,在渐近凌晨的微光中,看到面前站着个素服轻衫、青丝云鬓的少女,冰肌玉骨,清美纯净,几乎疑为仙子临尘,但是偏偏那少女一双眼睛却红肿含泪,此人不禁微微一怔。迟疑一下,他终于开口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他的声音清扬然而冰冷,与他整个人浑然一体,让人觉得他几乎不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倒更似一把冷冽锋锐、杀气凌人的利剑!
越冰莹回道:“这里是我家。”
那人转过脸去,摇了摇头,低低地自语道:“原来我还活着……”
可是越冰莹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自己还活着的庆幸和愉悦,倒是多了一丝失意和落寞。
然后他就站起身,径直走到越冰莹面前来,偏偏头问道:“是你救了我么?”
虽说这一次他的目光和声音柔和了许多,但不知是因为他身材颀长挺拔还是天生气势逼人,这般对面站着,竟然就给越冰莹一股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越冰莹吸了口气,不觉后退了一步,方能跟他对话:“我没有那个能耐,是我娘救的你。”
那人把脸转向越夫人:“是——这位前辈么?”
越冰莹点点头。
“前辈她——”那人轻轻蹙起他修长的双眉,又转向越冰莹,“是为了救我才、才故去的么?”
越冰莹看看母亲,不觉又流下泪来:“我不知道……”
是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算:说是吧,好像不全是;说不是吧,又怎能说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