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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所稀罕的,大抵不外乎权利、地位,或者就是金钱!”
谢轻尘闭了一下眼睛,厌倦地道:“那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说来我听听!”
“做我自己,不为他人做剑!”
紫微魔君微微一怔,随即道:“你做了万人跪伏仰望的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说是为他人做剑?”
“你明知我志不在此,却一再强人所难,还不是心里早就笃定要我做你手中之剑?!”
“谢轻尘,你、你还当真是不知好歹!”紫微魔君的眼神重又变得森冷。
阿茹娜看到她的神色,放下谢轻尘的手臂,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欲言又止。
“无论是跟龙傲一争长短,还是什么江山一统青史留名,其实都不过是你自己的梦想!如今,你将我锁在这里威逼利诱,不过是要我帮你实现自己的心愿而已!”谢轻尘冷笑,“凭什么就要我全都听命于你?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不知好歹?”
紫微魔君皱眉道:“你的意思,莫不是怪我将你锁了起来?”
“不错!”谢轻尘道。
“那我若是放开你,你就会听我的么?”
谢轻尘一口回绝:“不会!”
“谢轻尘!”紫微魔君咬牙道,“那我将你锁起来又有什么错?去年初见之时,你设计调走天剑,又伤我教众,我自然不能轻放于你!如今虽说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可自从见你之后,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仅狡诈多诡,而且死硬死倔,未必肯轻易接受本宫一片好意!你说,若非今日将你强行锁缚于此,你又如何会这般乖乖听我讲完这一番计划?”
“听与不听,又有多大分别?”谢轻尘翘起一边的嘴角,满眼讥诮地反问。
紫微魔君吸一口气,半晌方冷冷地道:“那你就在这里,好生想想清楚!”
她满眼怒气,终于不再多言,只朝阿茹娜做个手势,就径自踏上一步,一足踢在床下的机关上!
腰间蓦然又被几乎窒息一般地禁锢,肋骨上随即感到一阵疼痛,谢轻尘不觉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阿茹娜迟疑一下,终于还是拉起他的双手,锁了起来。
屋里重又剩下他一个人,还有浓重的黑暗。
他等了片刻,也不见倾国倾城来,于是明白:今晚,紫微魔君大约不会再叫他来送饭了!
从昨日落入龙傲手中,至今已是两日一夜,他粒米不见,滴水未进,此即当真饥渴交加,却仍得强打精神,重新运起“君子罡气”,将两边“膝眼穴”中的钢针一枚又一枚硬逼出去。
腰间的禁锢似乎更紧了,肋骨上的疼痛亦愈来愈剧烈。
或许是因为多重痛苦叠加在一起的缘故,逼出“膝眼穴”里的四枚毒针,远比他日间对付“肩井穴”中那两枚更要艰巨。每出去一枚,都痛得他眼前发黑几欲晕厥,非得停歇片刻方能再次运功。
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却再也支持不住,陷入半昏迷之中。
迷迷糊糊中,似乎觉得有一丝清冷的风吹过来——莫非是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非但没有醒过来,反而完全沉入了昏迷……
终于醒来,睁开眼睛却还是只看到一片黑暗,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门窗,使他无从知道已经到了什么时辰,也就无从判断自己到底晕过去多久。
方才晕过去的时候,似乎有人进来,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可是,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为何却全无半点记忆?
他向来记性奇佳,怎会记不住方才发生的事?
他也更不是混混沌沌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人!
莫名其妙想不起来的事,叫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可是,他也没有太多功夫,去为方才那些无从捕捉的不安费神:再不设法脱身,岂不被紫微魔君困死此地?
一念至此,谢轻尘连忙将双手从床头的镣铐中脱出来,拽住被头,将被子翻过一半,伸手在方才盖着双膝的地方细细一摸,果然捻出一枚钢针来——那是他特意控制好力道,留给自己的武器!
钢针虽细,可毕竟尖锐,再由他将真力运于手指,从腰间牛筋上狠狠划过,就成了他脱困的最佳法宝!
听着钢针划过牛筋的嘶啦声,摸到那一道渐渐贯穿的裂痕时,谢轻尘的唇角终于微微一扬。
世间之事,往往便是如此奇妙:若非紫微魔教将他劫来,只怕他此即已被龙傲打断手臂腿脚,变成一个废人;可是,若非龙傲留在体内这数枚钢针,他又如何脱出如此柔韧结实的牛筋禁锢?!
谢轻尘在机关因为牛筋断裂而发动之前,从床头翻身下去,然后顺手捡了一把射空的尖刀掖好。
不能从门窗出去,那里定然守卫森严,只要现身,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他踩在床头的铁栏杆上,无声无息移开屋顶的瓦片,然后轻轻巧巧从屋顶跃了出来。
虽然只穿着一身轻软的中衣,赤足踩在冰冷的瓦片上,可是深秋的夜风挟着凛凛的寒意扑面而来时,带给他的却是无比清新无比自由的畅快之感!
他猫着身子潜在屋顶上,抬头看看,一轮凸月斜挂在天际,几点星辰稀稀疏疏缀在天幕上,不由长长出了一口胸臆间的闷气!
终于又脱出樊笼,做回自己!即使因此满身伤痛,终也觉得无怨无悔!
这些人,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打乱他的生活,逼他做一把剑,为他们莫名其妙的贪欲而出生入死?他谢轻尘,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自己想要珍惜的东西——想到珍惜,蓦然就觉得心间泛起一丝暖暖的感觉!
是啊,那些给他温暖让他珍惜的人!从前是百合,如今是离散二十年又重聚的母亲,还有,那个在塞外草原偶然邂逅的女孩子!
第一次,想起她时,觉得自己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
从昏迷中醒来时,那个被他当作救命恩人却毫不觉有何值得感激的女孩子,虽则清纯如水,他却只粗粗瞥了一眼,此后亦不曾怎么细细看过她——随着百合的离去,他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已兴致缺缺。
听到她的母亲居然为了救自己而故去的时候,谢轻尘对那个看起来羞羞怯怯的女孩子只有一丝淡淡的歉疚:长这么大,第一次无缘无故受到他人的恩惠,居然有些不知该怎样去回报,因为他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
之后那半年,他慢慢习惯了她默默跟在身后。以他的敏锐,怎会察觉不到那个女孩子或躲躲闪闪刻意掩饰的眼神,或痴痴慕慕无比眷恋的眼神?可是他已无力付出什么,只好装聋作哑,任她黯然神伤,任她日渐憔悴。
在知道她将自己一步一步背到遥远的蒙古包时,在看到那身她熬红了眼睛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新衣时,在她为了他手擎“葬天雷”要与别人同归于尽时,不是没有感动过。可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又怎么知道,这个人所有的情意早已随着那一枚“葬天雷”灰飞烟灭,能给她的,唯有一条他自己并不怎么在意与珍惜的性命而已!
半山亭那次,与其说是为了救她,不如说是如愿以偿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了断!
重重魔劫之后,他终于失去从前所有记忆,变成另外一个人。
于是,“水晶谷”边缘,明明看到射下一只山鸡,追过去却惊讶地发现一个白衣如雪的清秀少女从天而降,如一枚误堕凡尘的仙羽,就那样飘然坠落在他脚下。
他一片空白的记忆里,竟觉得从未见过如此飘逸凄美的画面。
他跳下骏马,俯视那张昏去的面容许久,几乎疑为自己遇到雉鸡精了。
不想第二日就又看到了她。
只是她被蒙着眼睛,满面泪痕,梨花带雨。为何那样凄楚动人的样子,竟叫他觉得仿佛是前世旧识?
心,突然就莫名地悸动一下。
想起“父亲”对自己满怀的期许,他突然想要逃避:“父亲”岂会容忍自己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莫名其妙的心动?他固然不会对自己怎样,可是对旁人,却未必会有多么仁慈了!
于是,他匆匆离去,不敢多做停留!
可是,却又鬼使神差地去套问马齐,假意嘱他留心谷口的安全。
不料马齐却是一脸讶异地道:“公子,你知道么?那位姑娘居然跟我说,她觉得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心,就又一次感到莫名的悸动!
第三日下午,他假意路过林子,随口问问马齐今日一切可否正常,于是马齐便连忙报告,说那个女孩儿坐在林子边缘,望着林子发了一天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