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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车来,萧氏夫妇已在山庄门口迎着。
二位夫人倒是一见如故,很快便互通年纪,就以姐妹相称起来。最巧的是,二位夫人生辰竟是同年同月,萧夫人只比谢夫人大了十多天而已。
可是谢夫人挂念儿子安危,提出第二日就要回去。
萧夫人忙问缘由,谢夫人感念“悦和山庄”对谢轻尘解毒医治之恩,也无半点隐瞒,就将情形大略道来。
“妹妹,你不会武功,回去不过是枉了孩子一番苦心,与情势非但无益,反而只会叫他更加难为!”萧夫人拉住她的手道。
谢夫人原也是个聪明人,但实在是事关独子,自然一下子乱了方寸,不能思虑得那样周全。如今听萧夫人一劝,也觉得确实不假,可那时忧心如焚,又如何能够安心在“悦和山庄”住下去?
萧夫人却道:“妹妹,为了孩子一番苦心,你就权且忍耐一时,我叫外子亲自去看一趟,如何?”
事已至此,谢夫人再也无法拒绝,只好和越冰莹在“悦和山庄”先住下来,而萧慕天当晚即动身前往“水晶谷”打探消息。
越冰莹想起临行时他的叮嘱,便要求住进他那间房里。
遵照他的嘱咐,越冰莹打开衣柜,果然找见那件灰色锦缎的长衣,纯白的衬里看起来纤尘不染。她从袖子里一摸,果然有条手帕在里面。取出来看时,却也是一素到底,并不见有什么字迹之类。
越冰莹将手帕和衣服都收好,这才取出那叠素笺,不知为何,心就怦怦地跳得急了起来。其实,她是故意最后再来看信的,因为她实在无法想象,他会在信里跟自己说些什么。
那是谢轻尘写给她的第一封信啊!她只觉得自己手脚都冰凉起来。
终于,还是在桌前坐下来,依他所言将第三张信纸撕下来,在烛火上均匀地熏烤一遍。于是,淡淡的字迹便果然在纸上显现,那些清拔遒劲的小楷,可不正是他的笔迹么?
越冰莹把信纸在桌上摊平,一字字看下去。
“莹儿:见字如面,未知卿可一切安好?……”
只读了个开头,看见那一声称呼和下面一句,越冰莹的眼眶就湿润了。她一面暗骂自己没出息,一面却偏生想象着他坐在这桌前,嘴角噙一抹淡淡的微笑,在灯烛下展笺挥毫的模样,不觉又是心动又是难过。只是,也不知他现在究竟怎样了?可是真的处境危险么?
好容易方平复下对他的思念,才能继续看下去。
“虽九霄晨昏相对,然‘半山亭’一别,于尘却已经年……”
是啊,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半山亭”分别之后,已经快一年了!等等,他自称什么?尘?不是“愚兄”什么的?
越冰莹的心又跳得急了起来。
“隔世再见,卿非昔比,不复吴下阿蒙矣!青涩脱却,温婉不减,眉目之间更见坚忍,尘刮目相看,喜不自胜!……”
越冰莹“噗哧”笑了出来,两颗晶莹的泪珠却偏偏凑热闹一般,不听使唤便滑落腮边:这家伙,算是舍得夸我一句了么?谁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家慈一生孤苦,柔弱无依,恕尘厚颜私心,托之于卿……”
“谢轻尘,你放心吧,娘对我那么好,我会将她当作自己的母亲一样孝敬照顾的!”越冰莹暗道,满心都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与甜蜜!
“卿为人所惑,误堕邪魔之道,尘感念之余,虽不忍卿夜夜苦楚,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卿之阴寒郁结,非‘天行神功’不可解之。尘虽自幼习练,然苦于冥顽愚钝,堪不破执念,难得大成,若妄加运之,恐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卿亦万万不可妄自习练,以免酿成大祸!……”
怪不得!越冰莹想起他走火入魔的险状,这才明白其中原委!
“‘天行神功’乃不世奇功,道法自然,然非大成,万难与其他功夫相容。尘已向少侠沈鹿言明一切,卿可与之商议,将尘之长衣所载秘诀暗赠,若得相助,卿阴寒可解矣!
卿得秘诀,即将衣衫洗净,以免居心叵测者得之,贻祸天下!另,凡‘水晶谷’来人,绝不可信任;非尘亲自来接,亦绝不可擅自回谷,切切!此信阅毕,即刻焚毁!”
落款道:“尘亲笔书于宣德八年七月晦日”。
越冰莹把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字一句几乎倒背如流,方依依不舍将之就近火烛焚毁。
然后,她把备好的白酒倒入一个铜盆,再将那件衣服浸入酒里,摊开看时,原本素白如雪的衬里上,果然便显出淡淡的青色印记。
最叫越冰莹大为惊讶的是,那印记竟仿佛是用天剑拓上去的一般,大小形状几乎别无二致,却偏偏又是密密麻麻的小楷组成,并无一根实线勾勒!
她展开来仔细看下去,只见剑柄处写的是一段前言:“‘天行神功’乃世间罕有之奇功,须心思纯净者,摒除贪嗔欲念方可得成!若得大成,必可独步天下!然既为奇功,便自有奇异之处,习练者务须谨记:既入我彀中,便不该妄生异心,神功道法自然,但若不得大成,则万难与其他功夫相容!若无极致之定力,则自废其他功力再从头习练本功,方为上策;否则走火入魔,堕入轮回炼狱,生不如死,悔之晚矣!切切!切切!”
至于神功的秘诀,就是组成那把剑身的字了:“天道行健,君子自强;通天贯地,终日乾乾;天道左转,地道右旋;我道法天,道法自然……”
看着看着,越冰莹就觉得丹田之中蠢蠢欲动,真气竟欲随之而行!
幸好她还记得谢轻尘与神功前言的警告,连忙强摄心神,收敛真气,待灵台一片清明之后,方努力将之记诵下来。幸好神功秘诀并不太长,越冰莹很快就背得一字不差。可她还是害怕有所疏漏,又在纸上默了一遍,确认绝无半点疏漏,才将那件衣服从酒里捞出来,依他所言在清水里洗干净,方安心去睡觉。
第二日吃过早饭,沈鹿就来找她。
“越姑娘,在下是谢公子一封书信邀来的,为免节外生枝,信已焚毁!”沈鹿郑重地道,“谢公子已在信中讲明姑娘为他人陷害之事,沈鹿就是为此事而来!”
“他要你做什么?”越冰莹错愕地望着这个单纯的少年,不知道谢轻尘到底跟他提了什么样的要求。
“谢公子说,”沈鹿的脸忽然微微一红,却终于还是挂着一抹赧然的笑容说了下去,“倘若在下愿意自废武功替姑娘驱除阴寒之苦,就请姑娘以‘天行神功’秘笈相赠。在下只需习练三日,即可为姑娘效劳,每夜子时,运功一个时辰,坚持一月之后,姑娘体内阴寒即可解之!”
“他的意思是,要你练了‘天行神功’帮我?”越冰莹愕然,“每夜子时?坚持整整一月?”
“对!”沈鹿点点头道。
“那如何使得?”越冰莹心道:让人家自废武功,重新习练一门功夫,还整整一个月替她驱除阴寒,亏谢轻尘想得出来!
沈鹿却道:“姑娘是担心什么亏欠问题么?其实此事对沈鹿而言,实乃幸事一桩!在下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江湖小卒,武艺稀松平常,能得习练江湖上人人向往的神功,短短时间即可跻身高手之列,原是梦寐以求啊!”
此话倒也不假!谢轻尘为何不找袁如笙和云中志,还不是因为人家早已在江湖上颇有盛名,武艺又出众,何必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倒是沈鹿,凭他一介武艺平平的江湖小卒,如此殊遇,换作旁人,怕是感激都来不及,何况谢轻尘还曾救过他的性命!
越冰莹看沈鹿倒是真心欢喜,便不说话了。
不料沈鹿却又道:“单只如此,在下已觉得蔚为幸事了,何况还是一个可以为姑娘效劳的机会!”
越冰莹不由一怔:其实,谢轻尘是看出这少年对自己有些什么心思,才特意找到他的吧?不过,谢轻尘,你这个样子,却未免有些不厚道啊!
言念至此,不觉轻轻叹一口气道:“沈少侠,我——”
“越姑娘,你先听我说!”沈鹿却打断她道,“下面这些话,谢公子说姑娘听了也许会生气,不过还是烦请姑娘耐心听完再说。”
越冰莹皱皱眉头,想不出他会说些什么叫她生气的话,便道:“你讲吧!”
“他说,”沈鹿小心翼翼看看她脸色,终于还是期期艾艾说了下去,“他说,在下为姑娘效劳,若蒙姑娘垂青在下,他必一意玉成——”
谢轻尘此时若在面前,越冰莹一定会狠狠给他一记耳光:谢轻尘,你把我越冰莹当什么?!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