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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世间的一切荣辱,我们都觉得并不重要,只要我们两人能够在一起,再清苦的日子,我们也愿意过。”
无双准备到她纤细的双手上充满了被坚韧的渔网划破的痕迹,她轻叹道:“各人有各人的福份,真地勉强不来。”
琼莲道:“你呢?你要放弃流火少爷了吗?”
无双微笑道:“璎珞已经回来了,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一对。”
琼莲却摇了摇头,“虽然璎珞是宗主,他们也是一百年前就相识的。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却觉得不存在什么先来后到,若是你也喜欢流火少爷,为何不去争取?”
无双默然,过了半晌,她才仰天长吁一声,“你也知道我自小便锦衣玉食,我如何过得惯这种飘泊江湖的生活,我也该回到长安去探视父亲了。”
琼莲怜悯地看着她:“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不等观了礼再走吗?”
无双苦笑道:“我还没有那么大方。”她忽然想到影雪,她居然可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成亲,那时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此之时,她终于有些明白影雪的怨恨,连她的心里似乎也开始生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怨恨。
她大惊,为什么会有怨恨的感觉,是因为影雪的恨意仍然潜伏在灵魂的最深处吗?
她知道她不能看着流火与璎珞成亲,恨意一旦被唤醒,就会如同野火燎原一样,无法控制。
她道:“我要走了。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告诉他们,我回长安去了。”
琼莲道:“你不亲自和他们告别吗?”
无双微笑着摆了摆手,“反正是要走的,何必再多此一举。”
她独自向着落日的方向行去,走了几步,似察觉到了什么,但她只是略微停了一下,终于没有回头。
不远之处,一块大石的后面,流火正在默默地注视着她离去。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追随她的身影了。
无双迎着落日而行,她想她不会哭泣的,然而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她用力睁大双眼,不让眼泪流出眼眶。高高低低凹凸不平的乡间道路,使她的脚步有些蹒跚,模糊的双眼使走路变成了一件吃力的事情。
她忽然听见马儿的长嘶声,一匹枣红色的马忽然跑到她的面前。
她用衣袖抹了抹眼睛,居然是那匹汗血宝马,它仍然等待着她吗?
马儿低下头,亲怩地磨擦着她,嘴里的热气直直地喷到她的脸上。她抱住马颈,低声道:“到了现在,只有你还陪着我吗?”
那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向着落日的方向长嘶了一声。
无双抬起头,迎向落日,“我们回长安吧!”她翻身上了马,那马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尽情地奔驰过了,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西北方奔去。
无双感觉到归心似箭的悲伤及去意徊徨的无奈,两种情绪交织,她想她是否又要落泪了?可是她到底没有。其实人生不过是一场戏,每个人都依着命运的安排在其中哭哭笑笑,或喜或悲。演得人如此投入,依着剧情沉沦。看的人也同样投入,时而鼓掌,时而落泪。但戏总有演完的一天,曲终人散之时,看客纷纷离去,台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曾经人声鼎沸,如今却门可罗鹊的看台。
璎珞悄然走到流火的身后,落日用尽余力,死心不息,却无能为力。“你真地让她走了吗?”
“她也该回长安了。”
“你忍心不再见她?”
“见不见无关紧要。”只要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存活着,就算是相隔天涯,也仍然会互相挂念,那么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你和以前不同了,若是以前的你,想要得到的东西,绝不会这样轻易就放手。”
流火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璎珞,“虽然已经一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改变。”
璎珞笑笑,“有时人改变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流火皱眉道:“你在怀疑我吗?”
璎珞笑笑,她拉起流火的手道:“我们回去吧!他们正在准备婚礼要用的东西呢!”
流火跟着璎珞向茅屋走去,心里却感觉到如此地不真实。似乎只有一直拒绝才应该是璎珞,想不到再次相见时,她会变得如此热情。
茅屋之中,张羽与谢灵运正在商量要在红纸上写上一些祝福的话。张羽特意去附近的镇上买了许多红纸,这里是偏远的乡村,除了红纸外,也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张羽虽然做了渔夫,但家中仍有笔墨纸砚,他正想拿砚台磨墨,谢灵运却道,“我身上带着砚台。”
张羽笑道:“想不到谢兄随身携带砚台,真是风雅之士。”
谢灵运道:“这砚台是家祖谢公所传,他曾随书圣王公羲之学习书法,砚台是王公赠送的礼品。我因为怀念先祖,一直随身携带。”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方砚台,也不知他平时都是怎么将砚台放入衣袖中的。那砚台也无甚出奇之处,黑黝黝地不知是用何质地所做,只在砚台之上雕刻着一只极精致的龙。
嘲风本来一直在旁边满怀爱慕地看着谢灵运,此时一见到那砚台,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将砚台抢了过去。
谢灵运呆了呆,薄怒道:“你干什么?”
嘲风两眼紧盯着砚台,自言自语道:“这不是负屃吗?怪不得我那么喜欢你,原来负屃在你身上。”
谢灵运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快点把砚台还给我。”
嘲风却紧紧地抓着砚台不愿放手,“这砚台送给我吧!我实在太喜欢它了,一见它就不能再与它分开。”
谢灵运怔了怔,若是普通的砚台,他身为世家子弟,当然不会在乎,但这只砚台却是谢安的遗物。他皱眉道:“这个砚台是家传之物,不可轻易送人。”
嘲风眼睛转了转,道:“若是你不愿将砚台给我,我只得一直跟着你。无论你走到何处,我都会跟到何处。你真地愿意让我这样跟着吗?”
谢灵运打了个冷战,想到嘲风看着他时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忍不住又是恶心又是好笑。但他又实在不愿将砚台送给嘲风,心中犹豫不决。
嘲风知道光是这样还不足以使谢灵运将砚台送给他,他似乎也比以前聪明多了,忽然一把抓住谢灵运的手道:“其实我也很想跟着你,因为我真地很喜欢你。这砚台还是还给你吧!这样我就有足够地理由跟你在一起了。”
谢灵运怪叫了一声,连忙甩开他的手,倒退了两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他不甘心地看着嘲风手中的砚台,忽然想到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又有哪一样是可以永远拥有的呢?无论生命或者爱情,该结束的时候便轻易地结束了。
他想到自己将会被腰斩的命运,虽然他不是一个占卜师,而那情景也是在梦中见到的,但他却奇异地相信那就是他未来的预言。他又想到魂飞魄散的蝶衣,那让他无法释怀的愁绪,便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他挥了挥手:“送你吧!”
嘲风喜极,囚牛、狻猊、负屃,还有璎珞,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但一看见她,就从心底里喜欢她,她身上也一定有一样的吧!
不知为何,想到璎珞,他便下意识的想到无双,于是他懵懂无知的心里,便忽然生出一丝离情别绪。虽然他不谙世事,但也猜无双一定已经走了。
这种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因而在产生之时,使他颇为惊异,他思索了很久,才逐渐明白,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离愁吧!
那个奇异的女子,无论做什么都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其实他也不能理解他的生命,全无因由地出现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屋外传来野兽狂乱的鸣叫声,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寒冷起来。
屋内众人侧耳倾听,琼莲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是狼的叫声?这里从来没有听到过狼叫。”
流火蓦然起身,向着屋外走去。虽然没有看见外面的情况,但这狼的叫声是如此熟悉,应该是他的故乡。雪狼一族很少离开故地,为何会忽然到南方来?
几只银白的狼在屋外兜着圈子,一见流火走出来,便一起仰天长嚎起来。
一个白衣人快疾如风般地飞掠到流火面前,那人脸上带着一缕愁容,一双淡黄色的眼睛中隐隐透着寒光。
如风!他从不轻易离开雪狼故地,总是一心一意地守护在母亲的身边,为何他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如风的语气里带着流火所不能知的危险意味。
“是的。想不到你已经听到消息。”
“从南方来的海妖将消息带到北方,他们说你就要和复活的璎珞成亲。”
“你为了此事而来?想必不是为了祝福我。”
如风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