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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实话,你杀了我,我也只好认了。我很少在江湖走动,在兴园担任看守不能离开,根本不知道巴天德是什么人,何必胡诌出一个人来替自己招灾……呃……”
黑煞女魅反应超人,但也慢了一刹那。
两把飞刀从左前方的花圃飞出,旋转的速度惊人,因此仅可看到一团芒影电射而至,计算得十分正确,到达目标锋尖正好转向前方。
黑煞女魅总算够幸运,眼角瞥见了芒影,百忙中扭身仆倒,感到背部某处一凉。
同时人影及时到达。
张允中多次受到霸道暗器的袭击,对暗器愈来愈敏感,他刚裹好伤,刚向问口供的黑煞女魅走去,便看到芒影入目。
似乎他的反应已出乎他的本能,不假思索地已向前飞掠,与飞刀几乎同时到达,但仍然慢了一刹那。
赤手打击或抓接这种中型飞刀,十分危险,刀飞行旋转迅疾无此,肉眼无法看到刀柄,接触必定伤手,只有那些手已练至兵刃不伤的人才敢于试尝。
难以置信地,手与飞刀几乎同时到达。
飞刀的锋尖刚转向前,刚切入肌肉,手已抓住了飞刀柄,委实不可思议。
黑煞女魅向下一仆,张允中则从她的背部上空一掠而过,叱声震耳:“还给你!”
飞刀拂出,飞旋如雷,花圃中的枝叶簌簌而落,飞刀没入花树深处。
可是,飞射飞刀的人是行家中的行家,已先一刹那伏倒、潜退,等反击的飞刀射回,人已远出花圃的侧后方一丈以上了。
张允中并不急于伤敌,目的在于保护黑煞女魅。
“伤势如何?”他挡在黑煞女魅身前,拔刀戒备。
“背肌割裂开。”黑煞女魅跳起来:“左琵琶骨震了一下,不要紧。快追,要口供。”
俘掳已经快断气,飞刀斜贯入左胁肋,距心坎不足半寸,入体四寸以上,想救已来不及了。
这灭口的一刀,劲道志在必得,果然成功了。
口供不完整,而且出乎意料之外,所以黑煞女魅不甘心,要另找人问口供。
“但……你的伤……”
“不要紧,快!”黑煞女魅飞跃而进,不理会背部的伤势。
人影已逃出四五丈外,是个穿青袍的人,身法迅疾,去势如星跳丸跃,向数十步外静悄悄的宅院飞逃。
张允中已来不及阻止黑煞女魅,只好啣尾跟进,一面留心左右的动静,提防潜伏的人偷袭。
八公巖八公洞,其实有什么好游的,平时本来就游客罕至,附近居民也稀少。兴园建在这里,本意就取其偏僻幽静。
厮养的人少,就可以避免引人注意。
主人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在家,家眷也不在此地,因此甚少有人出入,负责整理的只有几个仆人,与外界几乎断绝了往来,褚家确已达到隐居的目的。
岂知百密一疏,底细仍被邻居的竹楼主人摸得一清二楚。
张允中与黑煞女魅,皆对宅院中不见有人活动而大感诧异,岂知宅院中的确没有几个人,而且事先巳得警讯,更不见有人现身了。
偷袭的人越院墙而入,一闪不见。
偌大的宅院,任何地方都可藏身,如何搜寻?
黑煞女魅挨了一飞刀,虽说伤势不重,但愤极恨极,怎肯干休?毫无顾忌的追入,张允中也不得不跟进。大宅院内重门叠户,进去以后就分辨不出东西南北。
那人对宅内各处十分熟悉,但追的人脚下要快得多,想脱身相当困难,好几次几乎被张允中所截住。
追入一处像佛堂一样的小厅,看格局,像是褚家建在室内的家祠。家祠是不可能有楼的,能窜逃的空间不多。
张允中比黑煞女魅快,但他必须在一旁留心暗算,必须保持随时可以照料的距离,因此他先一步绕至门侧的窗口,不假思索地穿越敞开的窗门,抢先入室,也想截断那人的出路。
岂知神龛后面左右都有通向内堂的门,那人正向右首的小门急掠。
追人的黑煞女魅一急,立即发射银针。要是对方逃入内室,可就不易搜寻了。
针闪电似的贯入那人的后腰,那人双脚一软,向下挫倒,上身仍拼命向前栽,要利用剩余的冲势滑入内室。
“不……要……”那人狂叫,仅滑出八尺左右,双手拼命爬动,想要将麻木的身躯爬带出去。
“不好……”张允中也同时急叫。
三丈长,两丈宽的佛堂地面,就在这瞬间向下快速沉落,而上面的伪装灰尘,却以雷霆万钧之威,向下突然急降,声势惊人。难怪那人要拼命往内堂门爬,原来想爬离这工程浩大的陷阱,可惜未能如愿,也随地面向下沉落。
东山的南麓,疏落的建了一些民宅,由于距城甚近,所以有些民家栽植许多果蔬,供应府城的需要。果树种类甚多,春日花开满野,所以也称花山,距城仅三四里,也是府城人士游春的地方。
百了谷的四个人,一到镇江,便在这里借住在一家民宅内。与断肠箫追逐期间,她们并没有回来住宿。这时,三山别庄的人已自顾不暇,公孙英甚自临危自顾自逃命,她们已没有逗留的必要,只好返回借宿处再作打算。
主人是一双老夫妇,对两个老道婆与两个美貌的仙姑,谈不上恭敬,从不过问她们的事。
四个人狼狈的逃回,老夫妇给她们泡了一壶茶,便不再理会了。
四个人在东厢的小客堂喝茶,商量今后的行止。
“我要回百了谷,把所有的姐妹都带出来。”镜花仙姑悻然表示意见:“出道刚有了些少收获,刚树立些少声威,便被姓张的小畜生三刀二刀就断送了。我不甘心,我要重振百了谷,姓张的不知道何处去了。”
老道婆大师姨兜头泼冷水:“他也可能成了某些高手名宿的司令人,某一群豪霸的领袖,那时再找他争回脸面,将此登天还难。”
“大师姨,难道就此罢了不成?”水月仙姑也是雄心勃勃的人。
“时不我留。”大师姨冷静地分析:“回百了谷一来一往,已经三个月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尽早游说具有实力的江湖豪霸合作,让他们与姓张的划清界限。这种人是容易说服的,他们不会让一个初出道的人长成羽翼。问题是,我们必须先姓张的与他们接触。”
“大师姨的话很有道理。”水月仙姑说:“三山别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师姐,我们该加紧进行,抢在姓张的前面,至少可以挑拨那些人与姓张的对立。”
“也好,这是一石二鸟的好计。”镜花仙姑首肯:“现在我们来盘算盘算,选择游说的对象,以便针对那些人的弱点,预谋对策。”
“名色两字,对任何人都有特效。”大师姨用世故的口吻说:“这两方面,你们两人都具有优厚的本钱。再就是金钱财货,沿途我们筹集的金银珍宝,已经可以作充裕的运用。”
“该先向何人游说?往西至南京……”
“南京龙蛇混杂,确也大有可为,只是……”
“只是什么?大师姨。”
“南京上游,是白道之雄混江龙欧阳长明的地盘,发展毫无希望,桃花坞的出入大道,就是被他堵死了。”
“大师姨不是说,名色两字,对任何人都有效吗?”
“对某些特殊的人,仍然无效;混江龙就是这种特殊的人。廿余年前,玉龙与拘魂白无常追诛玉面神魔,混江龙出尽了死力,他就不在乎玉面神魔的威迫利诱,神圣一诺。凭我们几个人,能撼动得了他吗?”
老道婆二师姨起初静静地听,最后不住摇头。
“你们这种作法,简直是本末倒置。”二师姨终于发表意见。
“你又有什么高见?”大师姨不悦地问。
“两个丫头,难道那一点比不上黑煞女魅?”二师姨不住冷笑。
“你是说……”
“当初与姓张的交恶,起因极为偶然,事后我们自命不凡,错就错到底。从来就没有向争取姓张的方面下工夫,以致不可收拾。论人才武功,两个丫头比黑煞女魅强百倍,为何不改弦易辙,转从结纳姓张的着手?这不比游说天下群雄与姓张的结仇强一万倍。”
大师姨与两仙姑猛然醒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目光。
“论人才武功,姓张的比公孙少庄主强一万倍。”二师姨继续发表意见:“问题出在我们太过重视现有的声威实力,所以才会折节交纳公孙少庄主,而与姓张的纠缠不清的愚蠢举动。还来得及,是吗?”
“不管是否来得及,我愿意试。”镜花仙姑第一次笑了:“我不信我的魅力不如黑煞女魅,她还不配替我提鞋。是啊!以前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步棋?真是当局者迷。公孙英那绣花枕头,真的比张允中差了一万倍。”
想起公孙英丢下她们独自逃走,水月仙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