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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天君知道张允中厉害,但受盛名之累,名列武林十杰的人,怎能受辱,任人摆布?情势所迫,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挑衅,说话期间,早已神功默运,随时准备出手,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与声誉,全力以赴。
一声怒吼,大袖成了坚硬无比的打击武器,向直逼身前的张允中挥去,力道万钧的流云飞袖绝学,发出破风的厉啸,有如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狂飙乍起。
张允中不闪不避,双手一挥,近身的罡风劲流向两侧斜逸。
袖就在这刹那间到了胸腹前,后劲更猛烈三倍。
张允中双手一合,将近身的大袖抓住了。
“滚!”他沉叱,左扭身借劲导力。
无极天君惊叫一声,飞起前冲。
这瞬间,张允中的左手闪电似的攫住了无极天君腰间的佩剑,皮佩套应手而断。
“你们两个,也打算动手拼搏吗?”张允中用夺来的连鞘长剑,向另两名大汉一指。
“咱们认……认栽。”两大汉惊恐地同声说,发抖的手开始解刀剑。
无极天君飞出两丈外,砰一声摔倒在地,摔劲太猛太急,半途想控制身形根本不可能,摔了个手脚朝天,背脊骨似乎每一节皆被掼松了。
正在昏天黑地想爬起,咽喉已被一只快靴踏住了,力道恰到好处,不挣扎则痛苦不大,稍一动即痛苦加剧,咽喉欲裂,呼吸将绝。
“你给我听清了,一个个字好好记牢。”张允中用夺来的剑压在无极天君的鼻尖上说:“目下是午牌末,半个时辰之后,未牌正,叫秦吉光带了那天偷袭在下的六个人,还有谋杀断肠箫的主凶九天魔鹰季天翔,前来与在下了断。过时不候。如果他们不来,在下对你们这群人,见一个废一个,决不宽贷。阁下,记清楚没有?”
无极天君的一双手,死扣住踏在喉上的脚,天罡掌力已贯于掌心,可是却撼动不了张允中的脚,最后只好放弃挣扎的念头。
“老……老夫记住了。”无极天君绝望地、羞愤地说:“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誓雪今日之耻,你……你不要太得意了。”
“只要你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与在下结算,在下必定按武林规矩和你了断。”张允中收回脚,将剑丢出三丈外:“假使你仍然不要脸,用秦吉光那杂种的卑鄙手段偷袭谋杀,我必定要你生死两难。爬起来,给我快滚!只有半个时辰,可别耽误了传口信的时间。”
无极天君狼狈的爬起,怨毒地死瞪了张允中一眼,这才愤恨地走了。
张允中开始等候,这次,他在心理上已有了准备。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不会再上当了。
从现在开始,是堂堂正正站出来的时候了。半个时辰是很快的,按武林朋友的脚程,来回一二十里绰绰有余。可是,显然无极天君并没将口信传到。
要不,就是绝剑秦国良那些人不屑前来与他了断,或者是不敢前来了断,因为未牌正已过,还不见有人前来。
他正打算离开,相反方向的村口,出现了公孙英兄弟,与及三山别庄的爪牙。
百了谷百了双姝也在场,两位老道婆跟在双姝后面。足有二十人之多,实力空前雄厚。
张允中一挺胸膛,从大树将军庙的庙脚缓步而出,到达大道中心,迎面一站拦住去路。
公孙英一群人看到了他,不约而同发出恶毒的咒骂,一窝蜂急抢而来。
双方面面相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小狗!你竟然还敢在此地耀武扬威。”公孙英切齿咒骂,逼近至丈五六怒目相向:“你这狗杂种,是你纠和桃花坞女匪,毁了我的三山别庄。是你……”
“你这狗养的卑鄙畜生!”张允中也无情地反击咒骂:“张某等你了断,已经等了太久的时日了,今天恰好狭路相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你我了断恩恩怨怨的时候了,你们来得好。”
“你说你如何勾结桃花坞女匪……”
“在下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只向你讨公道。”
“在下必须先弄明白……”
“闭上你的狗嘴!”
张允中沉叱:“我张允中初闯江湖没几天,与江湖各路无仇无怨,更不知道你三山别庄是啥玩意,更不知道你公孙家一群狗男女是什么东西,你竟然在见面时卑鄙地用淋元散暗算,将在下弄至地牢百般折磨凌辱。第二次见面,依然用诡计打了在下一枚生死针。你这卑鄙无耻恶毒的狗,今天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公孙英的手按上了剑靶,巧妙地旋开了剑靶的云头泄散小孔。
“你是绝剑那些人的爪牙,本庄的人有权向你采取行动。”公孙英咬牙切齿说:“没将你抽皮抽筋,已经便宜你了,这次你……”
“你有权采取卑鄙无耻的行动?”
张允中截断对方的话徐徐举步逼进:“你何必打出你老爹的旗号,在江湖丢脸现世?你丢尽了武林人的脸面,你没有一丝江湖人的豪气,你只是一个猪狗不如的杂种。”
公孙英怒不可遏,一声剑鸣,拔剑出鞘。
“大少庄主,不可被他的激将法激怒了。”生神南门春生急步抢出,拦在前面,拔出生死笔:“请退!杀鸡焉用牛刀?待老朽活捉他带回庄剥他。”
“你这老猪狗活了偌大年纪,依然畜生之性不改。”张允中冷笑着说:“你要剥我,凭什么?凭你老得快进棺材了?你连剥一支小虫也有气无力……”
生神突然一闪即至,矮小的身材速度惊人,真像一头精力旺盛的脱兔,一蹦一跳令人肉眼难办。
生死笔中,弹出一枚生死针,速度之快,已非肉眼所能看得到形影的。
张允中一而再受到暗算,一而再受到致命的暗器偷袭,早已恨透了这些用暗器偷袭的人,时时提高警觉。
对方的扑进速度虽快,但决难快得过他的心电神目,生死笔的笔尖向他一指,他已经看出笔中有鬼。
这种直射的暗器没有技巧可言,全凭一个字快而伤人,只要事先有所提防,不难躲闪。
张允中目力超人,居然能从对面看到细小的飞行针尖,仅侧移半尺,便避过生死针的生死一击。
生死笔啣尾光临,指向他的腹部要害。
“劈山分!”他舌绽春雷沉叱。
刀光似电,一闪即没。
同一瞬间,他左挪一步。
同一刹那,铮一声单刀入鞘。
生神向前冲,冲过他身右。
旁观的人,只看到刀光从笔影中钻入,如此而已。
地面,留下一条右臂,一枝生死笔,和溅落的斑斑鲜血,当然都是生神所留下的。
“哎……”冲出丈外的生神猛叫,刹住脚步,踉跄转过身来。
“我跟你拚了……”生神猛吼,挥动仅剩的左手,向张允中的背影发狂般冲去。
张允中的身影,却出现在原站处的左手,恰好让生神从他的右侧冲过。
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瞬息间,他的右手电似的拂过生神的左肩,肩骨随指碎裂,但皮肉并未绽开,骨裂声清晰可闻。
“天……啊……”生神倒入冲出接应的死神北门真武怀中,仰天长号。
右臂齐肩而折,左肩骨裂,叫天也无能为力了。
拚搏发生得快,结束也快,真正能看清张允中那“劈山分”一刀的人,几乎没有。
这一记令人莫名其妙的“劈山分”,比那天他用刀背痛击太湖蛟的“回龙决”,似乎威力强了三倍,速度也快了三倍。
那天,公孙庄主看出“回龙决”的脉络,认为是刀神的刀法“大回风斩”。
今天,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人比公孙庄主高明,所以没有人看出“劈山分”是怎么一回事。
廿个好汉英雄,有一半人脸色惊怖,心中发抖,似乎张允中的刀正要向他们的身上招呼。
“能逃过在下三刀的人,在下即不在下杀手。”张允中扫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鼓不打不响,钟不敌不鸣。在下把话说在前面:我张允中出道闯荡,年轻且富正义感,志在英雄豪杰,不敢欺善怕恶,讲道理讲公平。谁要是想倚众群殴,张牙舞爪一拥而上,在下必定刀刀斩绝,决不留情。我看你们已经跃然欲动,要一拥而上了。上吧!杀不光你们这些杂种,算你们祖上有德。”
他这些话说得阴森,杀气慑人心魄,把一些妄想抢出乱刀分他的人,吓得心胆俱寒。
公孙英只感到心向下沉,脊梁发冷。
生死两神是三山别庄的两个强力支柱,和称生死二门。
向三山别庄寻仇的江湖高手,大半是毁在这两个凶神手下的。江湖朋友提起这两个神,即使不发抖,也会心惊胆跳打冷战。
可是,抢先攻击,而且先用笔中的生死针突袭的生神,连一刀也没接下。
面对廿名高手中的高手,张允中像天神般无畏地出面拦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