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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些总是好的。”张允中整衣而起:“三更正,准时会合。”
“是的,张爷。春熙大姐想知道,何时可以发动,请张爷明示。”
“今晚。”张允中斩钉截铁表示。
“今晚?”
“来不及吗?”
“启禀张爷,我们无时无刻都在等候这一天的到来。”村姑兴奋的说:“请张爷这就进城与春熙大姐……”
“我不能进城,出了意外,绝剑那些人广派眼线,可能已经跟到府城穷找了。请转告春熙姑娘,三更正,庄东荒坡下见面。”
“是的,张爷,今晚三更正,庄东坡下见面。”村姑重述一遍。
“我走了,诸位的行动,千万小心。天一黑,大道上决不能行走,要早早到达预定藏身的地方。”
“恭送张爷。”三村姑俯伏相送。
出了藏春坞北郊,在杂林乱草间北行。
“张兄,你好神气哦!”黑煞女魅话中有醋意:“那三个扮村姑的女人,比女奴还要恭顺。喂!她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们有二三十人之多,我只认识其中的几个主脑人物。”张允中据实说:“她们都经过名师化装易容,第一次见面与第二次见面都不一样。”
“你说过二个人,春熙姑娘、春月姑娘。”
“是的,她两人好像是她们的主人。”
“很美吗?”
“这……在我来说,当然很美。”
“我想,一定比我美得多。”黑煞女魅笑笑:“我在你身边,你一直就忽略了我的存在,而在这几天中,你竟然成了她们的指挥领导人。我问你,她们的武功,真的可派用场吗?”
“今晚就可以给你明确的答覆。”
“我现在就要知道。”黑煞女魅白了他一眼。
“至少,在我知道的几个人中,容或轻功比你差二三分,但基本内功拳剑,并不比你逊色。”
“真有这么高明?唔!奇怪。”
“有何可怪?”
“我怎么没听到丝毫风声,江湖上有这么一大群高手女人?张兄,那春熙、春月姓什么?”
“她们没说,不肯说。”
“唔!有问题,你是怎样和她们搭上线的?”
“不要追根究底好不好?”张允中心烦地说:“她们有需要,我有所求,彼此利害一致,结合在一起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各取所求各取所需,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的天!你像是走火入魔了。”黑煞女魅苦笑。
“走火入魔?你是说……”
“这不像你的为人。”黑煞女魅郑重地说:“虽然我对你了解不多,毕竟你我曾经共过患难。凭我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你是一个算得上光明磊落的人。但现在,你却为达目的,而跟一群来历不明、身分如谜、目的暧昧的女人联手,未免……”
“住口!不要多说了。”张允中显得有点暴躁:“我空有一双手,却连一个愿意帮助我的断肠箫也被他们杀死了。而他们却人数众多,高手如云,每个人都是阴险诡计卑鄙无耻的混帐。我受过迫害,一而再的在生死边缘徘徊,既然,能有强大实力的人帮助我,我为何不接受?”
“张兄,你……”
“我要培植我的实力,作为争霸江湖的本钱。”张允中的嗓门提高了一倍:“我要用我的刀,建立我的江湖声威和根基。他们的武功,不客气的说,算不了什么,他们之所以能称雄道霸,凭的只是爪牙众多蓄养死士而已。他们能,我为何不能?”
“张兄,你冷静些,听我说。”黑煞女魅诚恳地说:“你初入江湖,阅历有限。你的性格,既缺乏阴狠诡诈,又缺乏狠辣凶残的枭雄才干。等到你拥有一些爪牙,一大堆名利权力的琐碎而又严重的事务,将会让你晕头转向食寝不安……”
“人不是天生就会的,我在用心学习,我在……”
“你根本就不配作一个江湖枭雄。”黑煞女魅大声说:“像公孙英,就是天生的枭雄,他能毫不留情地将我踩在脚底下,你能吗?”
“你……”
“你能吗?”黑煞女魅咄咄逼人:“我敢武断地说,你的家教,你的师门戒律,都没有将你培养成枭雄的谋略传授给你,性格已经定型,后天的改变是有限的。像我,家教与师门教训,皆以人心险恶,必须不择手段争取生存为主,所以我……”
“不要说了,烦死了。”张允中烦恼地叫:“我问你,你要不找公孙英报仇雪恨?”
“要,那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不就完了?你还想什么?”
“我……我是为你。”
“为我?为什么?”
“我喜欢你。”黑煞女魅毫不脸红直瞪着他:“我是当真的。”
“算了,我的烦恼已经够多了。”他脚下一紧。
是的,他的烦恼已经够多了,春熙姑娘就是烦恼之一。自从他发现自己与赤裸的春熙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就感到烦恼了。第二次仍然在同一张床上,怀里有同一个令他心荡神摇的胴体,烦恼就愈来愈多啦!
他何尝不明白春熙是在利用他?
但在世俗上,认为男女在一起,女人是吃亏的、受害的人;在心里上他觉得对春熙有所亏欠,必须有所补偿。因此,他像是马行狭道,船到江心,已经没有回旋回头的余地了。
申牌末,公孙英欢天喜地踏入小茅屋。
水月姑娘将他迎入内堂,已发觉他的兴奋神情。
“唷!看你喜气洋洋的。”水月仙姑也沾染了他的喜悦,玉臂挽住了他的肩颈,扭身坐在他膝上,嫣然一笑,媚态横生:“告诉我,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宝贝儿,天大的好消息。”公孙英在那温润的粉颈上,檄情地重重亲吻:“断肠箫死了。”
“他……那老魔死了?”水月仙姑大感意外。
“对,他死了,他永远不会再麻烦你们了,他永远不会威胁三山别庄了。”
“真的,他是怎么死的?”
“绝剑的儿女秦吉光秦灵羽,带了六个高手中的高手,设下圈套计算了他,把他杀死了。哈哈!秦老兄真的替你我做了一件好事。”
“什么时候发生的?”水月仙姑似乎仍有点难以相信。
“午前的事,千真万确。现在,剩下一个张允中了,那狗养的混帐东西!我非要弄到他剥皮抽筋不可,他把黑煞女魅硬从我身边夺走了。”公孙英咬牙切齿地说,眼中有怨毒的火花。
水月仙姑对张允中其实没有多少恨意,对这位张允中没有多大兴趣。
“黑煞女魅算得了什么呢?哟!好人,你像支骚公鸡,母鸡愈多愈好,任何一支母鸡你都不放过。”水月仙姑的纤纤玉指点在他的额上:“好像你对黑煞女魅还有情呢,难道我不如他?”
“小心肝……”公孙英淫笑着上下其手,怪手直往道袍内探索。
“不要叫得那么难听,拿肉麻当有趣吗?”水月仙姑媚笑着,象征性的打探在怀内的怪手:“我告诉你,你在转非常非常不好的念头?”
“什么?什么不好的念头?”公孙英不解的问。
“黑煞女魅丢了,你想将我取代黑煞女魅的地位。”水月仙姑阴笑,媚态消失得好快。
“天地良心!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你……”
“不是我会有这种念头,而是你正在转这种念头。”水月仙姑脸一沉:“你想要我到你的三山别庄安顿。”
“我决无此意……”
“我警告你。”水月仙姑又恢复了媚态,情意绵绵地轻抚他的面颊,毫无警告的意思:“不要转这种念头。同时,你那大男人唯我独尊的霸道想法,在我面前行不通,想把我和黑煞女魅一样踩在脚底下奴役,你算了转错了念头。同样的,我也不会带你入百了谷,以免蹈卅年前师姨清玄仙姑的覆辙。”
“四海功曹知道断肠箫与贵谷的秘密。”公孙英有点心动:“据说,令师姨是七月七日被令师逼令自裁的。”
“是的,师姨本来约定在那一天出谷与断肠箫私奔的。”水月仙姑幽幽一叹:“所以,百了谷的人,决不可步师姨的后尘。这里已经事了,我和师姐必须返回百了谷向师父禀告了。留不尽之欢,日后江湖上再见。”
“我等你,水月。”公孙英感情地亲吻水月仙姑的双颊。
“留下吧!明早在这里分手。”水月仙姑激情地回吻他,一拉道袍的丝条,袍襟一弛。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玉体裸陈,娇喘吁吁纵体入怀,欲火在燃烧。
这一晚,公孙英没回三山别庄。
三山别庄像那些古老的名庄一样,盛极而衰,走上了覆没的道路。守成不易,子孙太懦弱或者太狂妄太有野心,早晚会覆灭的。
庄如此,江山也如此。
每一个朝代的覆灭更替,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不止一端。
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