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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中已被剑势所控制,临危自救,猛地扭身侧倒,奋身急滚。
这刹那间的耽误,他失去掏取断魂箫所赠解药的机会,但也逃过一剑贯体的危机。
昏厥前的一刹那,他听到不远处黑煞女魅倒地的声音,知道大事去矣!
“他们是断肠箫所说的公孙庄主两个儿子。”他心中狂叫。
可是,他知道得太晚了。解药藏得很隐密,他无法及时取出来吞服。
黑煞女魅从乌天黑地中苏醒,她发觉自己非常幸运。
眼前幽光朦胧,好像天黑了。
她一惊而起,坐起时感到身上凉凉地。
“你醒了?”身畔传出她并不陌生的语音,是与她交手的英俊年轻人。
她这才发觉,自己身在华丽的大床上,身上一丝不挂,薄衾滑落在一旁,她身上的衣物包括裹脚布,全放在床前的春凳上。
公孙英也全身赤裸,也没有任何布衾掩体,双手作枕以致上身抬高,盯着她邪邪地、满足地笑。
她身侧有男人这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却是唯一出于被迫的。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种事她一点也不陌生。
“你这天杀的狗!”她尖叫,咬牙切齿戟指猛戳公孙英的心坎。
指一出,她知道不妙,内力发不出去,用不上劲。
要点穴,指尖必须有百斤以上的劲道:要戳入人体,更需劲道两百斤以上。
当然,用指甲抓也可抓入人体,但所造成的伤害有限得很,最多只能抓破皮伤一两分肉。
女人通常善于使用指甲。
公孙英哈哈大笑,反抄住她的手将她按倒,左手五指如钩,抓住她高耸的玉乳,玉乳在五指下变了形。
“你给我听清了。”公孙英沉下脸,凶狠地说。
“哎……唷……”她痛得尖叫。
“今后,你如果不驯顺。”公孙英五指的力道放松了些:“我要你生死两难。”
“你……你……”
“我要在江湖扬名立万,一鸣惊人。你,就是我一鸣惊人的保证。”公孙英另一手托住了她的下颚:“你,必须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领班,随我遨游江湖。”
“你……你杀了我吧……”她绝望地叫,泪下如雨。
“啪啪!”公孙英在她的玉腿上掴了两掌。
“我不杀你,你对我有大用。”公孙英冷笑:“但你如果自杀,我不会阻止你。反正黑煞女魅做了我公孙少庄主侍女的消息,已经传出大半天了,你不死固然有大用,死了也不可惜。”
“公孙少庄主?你……”她吃了一惊。
“我,公孙英,三山别庄的大少庄主,这两天才正式闯道。”
“你……”
“你与无情剑的过节,就此一笔勾销,知道吗?”
“罢了!”她不再挣扎,眼泪不再流:“我认了。”
“我知道你会认的,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公孙英再次抓住了她的玉乳,语气更凶狠:“不过,你必须牢牢记住,从现在起,你决不许可生出背叛我的念头,决不可向任何一个男人瞟媚眼,不然,哼!”
“我记住了。”她完全屈服了。
当然,屈服的只是她的外表。
“记住就好,抱住我睡。”公孙英躺下了。
“你把张允中怎样了?”她驯顺地躺下问。
“打了个半死,囚在地牢内。哼!你想他?”
“毕竟他曾经救过我……”
“我知道,他把所经过的事都招了。那家伙是个大傻瓜,对你这个人间尤物投怀送抱,居然不解风情无动于衷,我可怜他。”
“可怜他,那就饶了他吧!”“饶了他?你说得真轻松。阴司恶客长孙老伯要报被他打伤之仇,八指仙婆要报受辱之耻。而家父要逼他交出一身绝技所学来。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在他身上转任何念头,不然……哼!”
地牢很宽,共有四间囚房,一间行刑室。
行刑室是专用来对付普通江湖二流高手的。对付一流高手,公孙庄主有另一套手段,那就是分筋错骨、九阴搜脉、缩筋收脏……
全是不伤外表,却比伤外表更痛苦百倍的酷刑,铁打铜浇的人,也禁受不起片刻的折磨,便会魂飞魄散,精神崩溃。
张允中蜷缩在囚室的壁根下,浑身仍在抽搐,在昏黄的壁灯映照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肌肉扭曲变形,每一条肌肉都在抽搐颤动。
他是近午时分被押入地牢的,在六七个凶暴对头的盘问下,受了五六种酷刑。
但他除了被胁迫的经过,与及同伴黑煞女魅寻仇报复的概况外,其他一概拒绝招供。
直至天黑,他顽强的拒绝招供,先后共昏死十二次。幸而公孙庄主不要他死,不然他早就死了。
看守不给他吃喝,以便明天再进行逼供。
所有的逼供者都是行家,都知道他已经贼去楼空,气散功消,奄奄一息去死不远,绝对无力动弹,连爬动也力不从心了。
因为公孙英没给他服解药,迷魂效果虽已消失,但消元的效力仍在。消元,意思是禁制元气,消散不能恢复,直至元气耗尽为止。
显然,公孙庄主已决定了他的命运。
他在悄悄地运气行功,已经秘密地进行了一个半时辰,以大恒心大毅力和坚平的信心斗志,来忍受无边的痛苦,立定决心自救,冲破了重重难关。
看守坐在囚室外的小桌旁,目灼灼观察四座囚室的动静。另三间囚室共囚了七个人,一个个萎靡不振气色甚差,有两个甚至加了脚链。
断肠箫赠给他的解乐十颗,他盛在一段寸余长的小竹管中,密封暗藏在青直裰的左侧衣边内,并没被搜走。
他服下了两颗,药力增强了一倍。
三更之后,他已停止颤抖。
换了第三班看守,是个虬须大汉,仅在换班时察看了他片刻,以为他睡着了,不再多加留意。
公孙庄主和一些一等一的高手名宿,都是内功各有专精的行家,全都认为他练了正宗内功,却不知他练有另一种神奇的练气绝学。
那是一种可以保住心脉,收敛元气,不戳破心脉绝对死不了的奇功,玄门弟子成道的根基。
四更正,斗转星移。
但地牢中是无法确知时刻的,必须从看守换班的情形作估计。
那位看守离开了桌后的长凳,开始走动提神,信步巡视一排四间囚室。酒杯粗的铁栅,间隙不会少于半尺,可以一目瞭然看清每一个囚犯。
张允中被囚在第一间,只有他一个人。
看守看清他蜷缩在后面的壁根下,似乎已经僵死多时了,用不着细察,信步巡向第二间。
第三间,第四间……
张允中像一条软体的虫,也像一只田鼠,不可思议地蠕动着,挤弄着,竟然从不足半尺的栅缝中挤出。
他的头骨,似乎可以叠合。即将出生的婴儿,头骨是可以叠合的,但一出娘胎不久,便永远不能变动了。
一只粗有三寸体径的田鼠,可以轻而异举地挤过三四分宽的地隙。
人是不可能回复胎儿阶段的,人也不是田鼠。
他,确是挤出来了。
看守刚看完第四间囚室内的两个囚人,刚要转身,脑门便挨了一记重击,腰间的一串锁匙被取走了。
放出六位难友,他从刑室取来了几个绳索,几件可作兵刃使用的刑具。
“诸位谙水性吗?”他向六位难友问:“能浮起来就成了,我们要从临江一面跳水脱身。”
六位难友都是江南人,水性都过得去。
“唯一能辨方向的是天空,诸位认识紫微星吗?”他又问:“紫微在北天垣,庄北面临江。”
“老弟,为何不从庄门杀出去?”一位中年人问。
“只有庄北连着庄墙,地牢在后庄。往前走,出了庄也冲不过奇门埋伏。在下目前只剩下两成元气,连一个二流高手也对付不了。”
“我赞成跳水。”一个年约半百的人说:“咱们这几人,多少受过一些刑受了一些伤,冲不出去的。”
“诸位必须记住:要全力逃生。假使心中愤怨难消,逞强发狠报复,一被缠上,一切都完了。”他郑重地说:“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诸位务必记住,全力逃生,有多快就走多快,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决不可与人拚搏。现在,准备走。”
天险不可恃,三山别庄把临江一面看成天险,警戒难免疏忽了些。加以天将发白,负责警戒的人戒意松懈,发现庄内有人冲出,已来不及集中全力堵截了。
七头疯虎出柙,全力狂奔,仅在后庄墙的墙头,与三名警哨遭遇。
警锣声狂鸣,仓皇赶到的高手们,只能望江兴叹,逃走的人已经鸿飞杳杳了。
镇江方面又赶到三艘船,绝剑秦国良已经获得大援,八艘大船泊在一起,岸上搭起了帐幕,把附近当为禁地。
看样子,绝剑要和三山别庄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