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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她急闪的身形倏止,放弃无望的封架,站住了。
艾玉的剑尖,停留在她的右胸下方,距体约三寸,剑收发由心,不进不退。
“你……你的剑术神乎其神。”她出了一身香汗,脸色不正常:“小弟弟,告诉我,你出身何方高人门下?你贵姓大名呀?”
“不告诉你。”艾玉收剑向后退。
“你一定要告诉我。”她收剑向艾玉走去,皓齿咬着下厝,似是下定决心,非知道不可。假使让她知道艾玉是艾文慈的爱子,可能会吓得心胆俱寒。艾文慈绰号叫拘魂白无常,拘掉了不少黑道白道悍匪的魂。
武林第一高手、武林金鼎得主中原一剑的传人。
桃花坞匪首绛仙庄嬛的情夫玉面神魔,就是死在艾文慈以气驭剑绝学之下的。艾玉家学渊源,岂是她所能对付得了的?
“偏不!”艾玉也会作怪,盯着她顽皮地笑笑作鬼脸。
她心中一荡,媚笑更浓,蓦地纤手闪电似的伸出袖口,要出其不意以擒穴术制人。
蓦地,传出春月一声惊呼。
“你干什么?”熟悉的沉叱震耳。
她一怔,赶忙收手。
三丈外的崖脚小树前,站着虎目炯炯的张允中。
“允中,你……”她娇叫,但心中一虚。
张允中的脸色好难看,她从来没有见过张允中发怒,从来没见过张允中杀气腾腾的模样,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原来你对我的情爱,只有这么一点点份量。”张允中杀气腾腾地向她接近:“为了报仇的事,我必须独自进行,所以必须离开你。有你在身边,我会分心,什么事都办不成。而你竟然奈不住寂寞,见了英俊的男人便淫心大动。贱女人!从实招来,在我离开的时间内,你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招!”
她心中一跳,接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闭上你的嘴!”她恼羞成怒:“你这无情无义没良心的……哎哟……”
耳光声震耳,她只感眼冒金星,连人影也没看清,便挨了一耳光,她根本就来不及提防。
张允中一把掀掉她的儒巾,抓住了她的头发,一掌劈在她的左颈根,将她按跪在脚下。
“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听清了。”张允中另一手叉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向上抬,凶狠地说:“我黑天鹰的女人,是我的禁脔,绝对不容许背叛我、偷人养汉的事情发生,连向陌生人瞟一眼,我也要严惩不贷。贱人,你说,你这段时间偷了几个人,养了几个汉?说!”
“哎……哎哟……我……我……”她语不成声。
其他六女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抢救。
“允中,你怎能说这样的话?”春月在一旁悚然叫:“熙姐她为了你……”
“你给我闭嘴!滚到一边去。”张允中怒叱:“你,我还要问你,要你对证,你姐妹不安份打野食,很可能是你的主意,等会儿再问你,不怕你不从实招来。”
“该死的!你……”春月咒骂。
人影一闪即至。
春月早有防备,手动剑出。
“铮!”剑在刀光前断成十余段飞散了。
刀尖在春月的胸正中,锋尖已划破儒衫。
“你居然敢向我递剑。”张允中狞笑。
“我……我我……”春月胆都快吓破了。
一声裂帛响,张允中伸手撕破了她的儒衫。她里面什么都没穿,酥胸外露,玉乳高胀。
“你,我要将你剥光吊起来做榜样。”张允中厉声说。
“允中,求求你……”抢近的春熙崩溃地叫:“我发誓,在你不在的期间,我姐妹从来没多看任何一个男人一眼,我……”
“我怎能相信你?今天我可是亲眼目击的。”
“我……我以为那两位公子是公孙老狗的人。”
“真的?”
“我曾经动了剑,真的。”
“好,姑且相信你们的话。”张允中将半裸的春月推开:“你们给我滚回桃花坞,等我报了仇再回去找你们。从今之后,桃花坞不许有年轻力壮的男人,要让我知道你们有半点不轨偷人养汉的风声哼!我必定杀掉你们。我黑天鹰将成为江湖霸主,我的女人绝对不许可对我不忠,你们听清了没有?”
众女心中发寒,惊怖地往后退。
“去你的江湖霸主!”退出四丈外的春熙尖叫:“你如果敢前往桃花坞,我发誓,我要以全坞姐妹的性命,和你拼个同归于尽,你最好不要去。”
“你还嘴硬?你……”张允中作势追出。
“你别走!”艾玉大叫,挥剑直上:“不要欺负女人,你也不是好东西。”
春熙七女已飞遁而走,急似漏网之鱼。
当年绛仙姘上了玉面神魔,从此与门徒三人,成了玉面神魔的禁脔,从此不敢走出桃花坞一步,称霸江湖的壮志胎死腹中,无法一展抱负。
玉面神魔在天下建有五座秘窟,金银如山美女如云,在各地还有无数情妇。任何一个沾上他的女人,绝对禁止再抛头露面,只要些少不轨不忠的风声传入他耳中,便会受到裸身剖腹吊死示众的惨杀,毫不留情。
这些事,春熙姐妹怎能不知?在勾引张允中期间,她们就耽心控制不了张允中,怕步师姐的后尘。
今天,她们的耽心成了事实,像从恶梦中醒来,怎能不心惊胆寒赶快逃命?天下间有的是英俊男人,却没有肯做奴隶的女人。
这就是混江龙的妙方,老人家与艾文慈,都是经历过与玉面神魔斗智斗力的人,详知玉面神魔的底细,所以面授机宜,果然吓走了一群女匪。
离开混江龙一群老少侠义英雄,张允中并没将袭击公孙龙的计划说出,仅要求老人家在绝剑秦国良一群人潜伏的地方,严防那些人出动,必要时不妨现身打交道,限制那些人活动。他的理由是:那些人如果活动,就表示贡船即将到达,就可以阻止那些人动手抢劫贡船。
他与神手李一群人,找了一处地方练习了一个下午,成绩相当满意。接着是充分休息,养精蓄锐。
五更将尽,漫漫长夜即将消逝。
众人在崖间悄悄活动,降下崖中段的崖角,应用的物品一一锤下,然后巨索准备停当。巨索的前端,系在一条细而坚轫无比的特制麻绳上。
麻绳卷在灵巧的滑轮上,栓牢在张允中的背腰部。
张允中穿了连着手脚的软缎膜衣,刀和百宝囊都留在这一面。
卅位武功高强的黑道好汉,各占有利地势,每人身边放了三枝木制的标枪,屏息以待。
下面湍急的溪流,从岩石起伏的溪床奔流而下,飞珠溅玉声如隐雷,乱人听觉,说话必须大声些,因此他们传递信息,皆用手势或击掌声传递。
对面陡坡右面的坡顶茂草斜崖,事实是中间隔了一座凸出的峭壁,因此陡坡上担任警戒的人,不可能看到斜崖,相距在十余丈外,方向也不对。
假使溪流的水声不乱人听觉,也许可以听到斜崖传来的声息,但水声哗哗,即使是重物摔落,也无法听得到。
星月无光,水声轰然。假使失足掉下去,必是粉身碎骨。
标枪的投掷,准确度必须分厘不差,必须从纵出去的人身下飞越,而且必须逐一向下移。稍一失去准头,便反而将纵出去的人射落。
张允中站在崖角的直坡尾端,左手举起了。
站在崖口旁的神手李,扭头看了众同伴一眼,廿九个人,全部右手举枪,斜举左手。表示准备停当。“张兄,上苍保佑你。”神手李大叫,举起的手向下一落。张允中全力奔出,坡度略下向斜,有如劲矢离弦。到了崖口,蓦地破空斜飞而起。标枪如飞蝗,骤雨般连续投出。有信心,有勇气,有超人绝技,在紧要关头,不但不会减弱平生所学的最高成绩,甚至反而激发生命的潜能,产生打破纪录的最佳成绩。
他这一全力施展,有如神助,助跑的地势也极为理想,稍向下倾增加了冲力,竟然心神合一,落点远出五丈外。
枪从他脚下呼啸而过,一枪接一枪布成枪网。
波瓦渡江,是轻功中仅次于登萍渡水的绝技。
他的轻功境界不下于踏水凌波,那是说,他已超越了登萍渡水境界。
他向神手李表示可用波瓦渡江,那是他客气,表示可利用点枪借力飞渡,他不是一个炫耀自己的人,深藏不露凡事有所保留。
枪接二连三,失足的机会大减,连点三枝枪,他已远出四丈外。然后手脚一张,膜衣连振,向斜崖翩然滑降,身后的飞枪也恰好中止。
以后的事,便容易多了。
神手李看不见对崖的情景,提心吊胆全身在冒汗,直至感到手上的麻绳一紧,并且连拉三下,这才神魂入窍,情不自禁跪下来。
“谢谢上苍!”神手李伸手向天呼叫,连他自己也感觉出嗓门全变了。廿九位同伴,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