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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熙转了转眼珠,回忆道:“信在我家邮箱。”
李年乔吃惊地问:“这是真的?你那时候看上了这家伙?”
温绒却盯着古熙,说:“能把信还我吗?”
“唉,我都道歉了,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就算我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温绒戳着盘里的烤鸭肉,脸色看上去相当不好,“因为那封信不是给你的。”
古熙糊里糊涂的脸上终于露出丝清明。
李年乔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后来就没见付苏送花了,他是不是也误会了?”
新郎新娘恰好来到这敬酒,一桌的人端着酒杯不停地灌酒,温绒站在其中好像一个局外人,心烦意乱地端起没有酒的酒杯,又慌忙加了点酒,看也不看一口闷了。
新郎官也喝高了,兴致好得很:“哈哈,温绒酒量还是那么好,对了,听说你就要结婚了?”
温绒脑子里嗡嗡作响,机械地回答一句:“哦,是订婚。”
后面狒狒又扯了些什么,温绒一点都没听进去,只一味地点头,然后新郎和新娘进军下一桌。
过了会,温绒实在坐不下去,草草丢下餐巾,起身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我先走了。”
温绒经过古熙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那个,记得把信还我。”
这热闹的宴厅人声鼎沸,一张一张欢喜笑颜从她眼前掠过,幻化成浮影越来越不真实,温绒越走越快,有点仓皇落跑的感觉,然而她忘了今天脚上踩着一双高跷,没走两步就差点把脚给崴了。
“温绒!”
温绒扶着墙回头,看到李年乔追了出来。
“你那封信,是给付苏的?”
温绒一瘸一拐地走向大厅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弯腰揉着脚。李年乔在她身旁坐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没事吧?”
温绒摇了摇头,她一直垂着眼,盯着脚踝肿起的地方,多傻B啊,自作孽不可活,让你得瑟,让你装女人,为什么不穿球鞋来呢,至少能跑快一点。
片刻后,温绒抬起头,轻声说:“没什么意义了。”
“什么?”
“那封信是给谁的,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李年乔明白了:“付苏也没跟有过你表示吗?不对呀,我明明听那家伙说要争取一下……可后来他又说什么没资格……”
“什么争取一下?”
“付苏大二那年,你不是刚好高三么,毕业晚会的那天,他原本好好的跟我在吃饭,忽然说要回高中母校看看,我看他其实是早有准备,还买了礼物。”
“我不知道,我没碰到他。”她愣愣地说,“就是那天,我在信里约他见面。”
需不需要这么狗血!!!温绒记得很清楚,毕业晚会那天付苏已经放假回家。晚会上,她要表演,表演完之后她马不停蹄地赶赴学校后街的蛋糕店,就是在这里,之前两个月的时光被浓郁的奶香浸染出几许甜蜜,正是这两个月的相处,温绒好不容易生出些勇气,告白吧告白吧,一句话的事,生也好,死也罢,全在此一搏了。
然而,她等到蛋糕店关门,鼓励自己说,又等到街边24小时网吧都冷冷清清,等待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温绒是千杯不醉,但那一夜她竟然一醉方休,紧接着大病一场,这真是恶梦般的回忆。再然后,她和付苏见面时,付苏的态度很冷淡,甚至不愿意直视她,她那时候伤心过头,无力地想,她大概让他讨厌了,直接无视掉信,无视掉人,确实符合付苏的个性。
温小绒没敢提信的事,更不敢问付苏,为什么不来,至少给她一个当面说清楚的机会。
上大学后,他们形同陌路整整4年。
“后来,我约他打球的时候问他怎么样了,他莫名其妙说了句没资格什么的。我本来那时候就想来问你,但他不让,你们那天没见着吧,天意啊。”李年乔转头见温绒神色不对,立即说,“对不起,我多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尽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和付苏一个要嫁一个要娶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年华已过,岁月如梭,你我错过在回不去的年。
然而,天意若是如此,她无话可说,可是,这件事太诡异了,她的信莫名其妙到了古熙手里,莫要说暗恋了,她今天才看清这男人鼻子眉毛眼睛长什么样。
“……后来你妹说只要不去就没事,我就没去赴约。”
温绒猛然站起来,李年乔吓了跳:“怎……怎么了?”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有些事,我需要搞清楚,再见。”
温绒手里拎着高跟鞋,垫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
此时此刻,温小绒真的很想段姑娘,想得撕心裂肺,如果有她在身边,她就能抱住她,听她破口大骂也好过跟个疯女人似的,光着脚漫步大街。
温绒靠在车窗上,橙黄的路灯晃花了她的眼,引起胃部一阵不适,而脑中早已混沌成一片,有关于付苏的,被她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这时一个个被连根挖了出来。
最近的一次,他甩给她两张支票,他不希望她嫁给林隽。
之前的一次,奶奶跟她说,付苏时常来看她,每次都会聊他们以前的事,闭口不谈小雪。
再之前一次,他们俩在体育馆,他欲言又止,问她,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
温绒曲着食指,上面已经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这是一个她一直不敢想,不敢问,甚至不敢碰触的问题:付苏,是不是,哪怕只有一点,喜欢她?
眼看就要到了,付苏的家。温绒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慌忙叫司机停车,然后悄悄趁着夜色拐到墙角,探头再仔细一看,她5。0的视力果然不坑人,温小雪正站在付苏家门口一个劲地跺脚撒泼。
“喂,你下不下来?……喂,喂……挂我电话!”
温绒看到温雪不停地在给付苏打电话,嘴里骂骂咧咧的,怨妇也没她这般歇斯底里。
过了会,门开了,付苏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温雪咬唇:“你总算是出来了。”
付苏看都不看她,满脸写着不耐:“你还想干嘛?”
“我想干嘛?”温雪猛地哽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处处忍你,帮你,平时你不愿跟我约会也就算了,至少在她面前,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心里只能是我。”
温雪泫然欲泣的表情最是惹人心疼,然而付苏还是跟一块坚冰似的,散发着超强寒气:“你不用威胁我,温雪,我也在忍你,不要一再刺激我的底线。”
温雪含着泪,忽然脸色一变,笑了起来,“怎么,破罐子破摔了?不怕她知道了?”
温绒猛然心跳加速,紧张得手心冒汗,从刚才喜宴上就隐约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温雪到底掐着付苏什么不放?
“你……”
温绒捂住嘴,死拽着鞋子,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然而,温雪在那边刚开了个头,突然前方有车驶来,车灯很没素质地开到最大,温绒下意识抬手遮眼,一个不慎,鞋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口胡!哪个没文化没道德没教养的,这么关键的时刻跑出来害人。
温小绒毛了,眯眼看去,车上走下一个人,看身形还挺高,看衣着还挺有品位,看样貌有点熟悉……
温小绒大惊,林……林隽!?
另一边,温雪和付苏也察觉到不对劲,朝这边走来。
然后,三个人,六双眼睛,目光各异,但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躲在墙角,光着脚丫子,一只鞋在手上,一只鞋在地上的温小绒。
37、037 。。。
温绒大学导师的培养宗旨是,要将女生培养得睿智又优雅。
于是,要睿智就不能胡言,要优雅就不能慌乱。
所以,温绒镇定地把鞋穿上,理了理短发,又整了整裙摆,抬起头,放空目光,敌不动我不动。
最终,果然是女人的性子比较急,两个男人都还没开口,温雪先跳起来:“温绒,你在这干什么?别告诉我大半夜的你只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