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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看着陈铭生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这人这么倔呢。”
陈铭生:“我不想跟你发火,把东西给我。”
杨昭抱着手臂,后退两步站定。
“不给呢,你打算怎么跟我发火?你打女人么。”
陈铭生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病,你拿条假肢能干什么。”
杨昭:“能等你来。”
陈铭生豁然抬起头。
杨昭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一副神态,一种腔调。她淡淡地看着陈铭生,说:“进来坐。”
陈铭生忽然不合时宜地想着,如果有一天两个神经病争论一件事的话,肯定是病重的那个赢。
他拄着拐杖进屋,在那条猩红色的沙发上坐下,杨昭转身进了厨房。
陈铭生干巴巴地坐着,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假肢。
当然了,如果主人故意藏起来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看到。
又过了一会,杨昭还是没有出来,陈铭生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叫她。要叫的话喊她什么?杨小姐?还是杨昭?
哪个他都不愿意叫,他现在只想拿了假肢快点离开这里。
在陈铭生等的快不耐烦的时候,杨昭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她盯着陈铭生,后者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
杨昭:“你怎么点火的。”
“什么?”
杨昭手朝后面厨房的方向比划了一下,说:“昨天,你怎么烧的水?为什么火点不着?”
陈铭生:“……”
杨昭:“是不是昨天弄坏了?”
陈铭生对这女人简直无话可说,他一手捞过拐杖,撑着站了起来,两步就迈了过去。杨昭惊讶地发现虽然陈铭生就剩一条腿,可他步子依旧很大。
陈铭生进了厨房,杨昭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我点了好多次了,根本就点不着。也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铭生没说话,走过去在开关上拧了拧。
“是不是打不着?”
“……”
“你等着,我给厂家打电话,还在保修期。”
“你没开煤气阀。”
“嗯?”
陈铭生拿手指头点了点下面的橱柜。
“煤气阀没开,你点什么火。”
“煤气阀?”杨昭皱着眉头,眼睛在疑惑间有些严肃,“在哪?”
陈铭生手指头位置没变,又点了两下。
杨昭绕过他,把橱柜打开,猫着腰往里看。
“哪个是啊?”
陈铭生:“蓝色的,扳横过来。”
杨昭:“看到了。”她起了一下身,把裙摆提起来准备了一下,又猫了下去。重新下去后,裙子依旧铺了一地。
陈铭生叹了口气,拉着杨昭的手臂,给她拽了起来。
“嗯?”
陈铭生:“我来吧。”
杨昭被他拉到一边,陈铭生把拐杖随手一伸,杨昭下意识地接过来。陈铭生单腿蹲下,将手伸到橱柜里,半秒钟的功夫,看都没看一眼就站了起来。
“好了。”
杨昭将拐杖递给他,陈铭生看了她一眼,说:“你点火做什么。”
杨昭:“热牛奶。”
陈铭生忍不住说:“你平时热牛奶么?”
杨昭:“不热。”她把厨台上的奶锅拿起来,举给陈铭生看。“昨天你不是找到一个奶锅么,我早上出去买了牛奶,试一下。”
陈铭生:“……”
杨昭回到厨台前,把一罐牛奶尽数倒到奶锅里,然后又一次开始点火。她在开关上拧来拧去,还是没有点着。
杨昭把橱柜打开,“没扳过来?”
陈铭生在一旁看得无言以对,他一手把橱柜关上。在开关上一按一转,火苗啪地一下窜了起来。
“哎?”杨昭看了陈铭生一眼,“怎么回事?你拧就好用。”
陈铭生:“按着转。”说完,他想了想,又对在试验的杨昭说:“你刚刚那样是放煤气,很危险。”
杨昭哦了一声,自己也把火点起来了。
“行了。”她端着奶锅,放到火苗上。
陈铭生自问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女人。他靠在厨台上,问一脸专注的杨昭:“你没进过厨房?”
杨昭眼睛盯着奶锅,答道:“没进过这个。”随后,她又补充道:“我会用电磁炉。”陈铭生问道:“那你装修这厨房干什么。”
杨昭:“不是我装修的,这是精装房,我是租来的。”
陈铭生:“你平时怎么吃饭。”
杨昭看了他一眼,“叫外卖。”
陈铭生点点头,不再说话。
没一会,奶要扑锅了,杨昭将奶锅抬起来放到一边,又将火关了。她去客厅拿了杯子,倒了半杯牛奶递给陈铭生。
陈铭生摇摇头,“谢谢,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杨昭:“我不喜欢喝牛奶。”
陈铭生匪夷所思地看着杨昭。
“你不喜欢喝牛奶你买牛奶干什么。”
杨昭:“试锅。”
陈铭生:“……”
第10章
陈铭生接过杯子,不过也没有喝。他端着杯子,对杨昭说:“杨小姐,你还是把假肢还给我吧,我这样很不方便。”
杨昭淡淡道:“养好病就给你。”
陈铭生:“你得讲点道理吧。”
杨昭:“养好病就给你。”
陈铭生深吸一口气,看着杨昭。杨昭比他矮了近一个头,一直仰着头看他。杨昭的眼睛颜色有些淡,配上她那冷漠的表情和平淡的语气,让人的火气往往没发出来就浇灭了。
陈铭生转头,将手上的杯子放到厨台上。“那我先走了,等病好了我来拿假肢。”
杨昭:“你这就要走?”
陈铭生点点头。
杨昭:“喝完牛奶再走吧。”
陈铭生:“不用了,我也不喜欢喝牛奶。”
杨昭看着被放到一旁的牛奶,杯子里还冒着热气。
“那好,你回去养病吧。”
陈铭生本想本能地说声谢谢,可是转念一想杨昭藏了他的假肢的事情,谢谢两字又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点点头,撑着拐杖转身离开。
杨昭没有送陈铭生下楼,她在窗台上看着。陈铭生出门后,她就像闲得无聊的病人一样,在窗边默默地数数。
等她数到六十七的时候,看见陈铭生从单元门里出来,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杨昭换了个姿势,额头轻轻贴在落地的玻璃窗上,看着那个低头走路的背影,一直消失不见。
过了几天,杨昭一直没有等到陈铭生的电话。
不过她正尽心尽力地为薛淼干活,修补工作又是极需精力集中,所以她也没有主动打电话过去。只是偶尔,在工作之余,她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看见墙角文竹盆栽旁立着的假肢,会想起那个男人。
她时常告诉自己,不应该总去想他,这样很奇怪。可她又会想,当她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在陈铭生离开后的第六天,杨昭的修复工作最后一个阶段进行得很顺利。下午三点的时候,她放下手中的工具,穿上大衣出门。
走廊里,她点了一根烟,快速地走向电梯。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她从打开门坐上车,到点着火出小区门,一路顺畅无比。杨昭是半个路痴,每次在开车前都要好好想一想要去的地方才能出发,这次是难得的思路清晰。
七马路,老房区,五层。
杨昭开到目的地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多。她把车停在路边,自己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在下车前,她从包里拿出化妆盒,补了一个淡妆。
她看着小镜中的自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啪地一下扣上镜子,从车上下来。
外面的冷风让杨昭觉得脸上的皮肤瞬间紧实了不少,她拎着包,走进小区。
这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小区,杨昭看着那房子,觉得基本是八十年代末的造型。整个小区有三栋楼,包成品字形,中间是院子。
杨昭走进去,看见院子中有很多人,有聚在自行车库门口聊天的老人,还有追打玩闹的小孩。
她四周看了一圈,院子里被每楼一层的住户用木篱笆划分开来,地上没有铺水泥,而是松土,土里种着许多东西,只不过现在这个季节都谢的差不多了,光看着树杈子,杨昭也分辨不出是什么。
她走了几步,看见几只猫翻着肚皮在路上躺着,要不是尾巴轻轻晃动,杨昭几乎觉得那是死了的尸体。她从猫身边走过去,野猫一点要动的意思的都没有。
这里和杨昭平时住的地方相差太大,以至于她在院子里足足溜达了十几分钟,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她走进上次陈铭生进的那栋楼。楼里没有电梯,楼道散发着淡淡的霉气味。每户的门长的都不太一样,有木头的,也有铁的。
她还记得上一次陈铭生说,他住在五楼。
杨昭转着楼梯走上五楼,看到一共有两户人家。
两边都是老旧的铁门,门上粘着乱七八糟的小标贴,有办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