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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凤事先没想到的事情。从她身边出去的人这么容易被人买通,如果是这样的话,澜惠跟锦弗是不是也这样?
“凤儿。”沈鼎玢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廊另一头出来,或许是在游廊后看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爹?!”以沈菱凤的耳音是不会听不出后面有人的,尤其是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绝对不想有人看到她这么做。为什么父亲来了,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她先时一直吃药,就是为了不想日后为孩子所拖累。亮哥从前说过。当然那时适当做打趣的话来说:若是日后有了孩子,想必是天底下最出色的,你会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注定这孩子不简单。
因为亮哥知道她从小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宠溺惯了,才让她被人说成是天底下最娇贵的女孩子。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是要加倍补偿给他。而她跟曾献羽成婚以后,万般不如意,一定不想将来日子中有个被父母宠爱着,却又不是全权得到父母一同眷宠的孩子,这对孩子来说固然是有些残酷,只是在万般无奈之下,这不吝于是最好的决定。
世事永远不是由人来设想的,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想要生个孩子,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不想别人说她是个不能生养的女人,这好像跟情爱无关的,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或许会让这孩子将来怨恨自己。
“凤儿。”女儿的发愣看在眼里,沈鼎玢刚才在廊下听到的话,根本就不是出自他女儿口中,他记忆中女儿永远都是乖巧伶俐的,纵然是骄纵也是进退得宜,但是她方才说的话,跟那些心狠手毒的妇人,毫无分别。是不是从前在皇太后身边,皇太后面授机宜的东西也有这些了?
“爹,怎么了?”沈菱凤一脸笑容,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您怎么在这儿?”
“想问问太医诊脉怎么说,说你在这儿。”沈鼎玢看着女儿平淡的脸:“凤儿,一个小丫头要弄得草木皆兵,这不是爹从前教你的。”
沈菱凤笑起来:“爹,女儿不能总是坐以待毙。何况是有人送上门来,自以为自己得了道,甚至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就怨不得女儿了。女儿不想跟人过不去,只是她想要跟女儿过不去的话,那就怨不得人了。”
“指着个小丫头出气,有点说不过去。”沈鼎玢一向主张,对人就要是旗鼓相当的,以弱胜强,恃强凌弱就是赢了也不光彩。
“是她自己想要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甚至想要一步登天,不凭借自己的努力来得到,总该要她吃个教训才好。”沈菱凤娓娓道来,若是不曾自己钻进去的话,别人也不可能借此要挟人。
沈鼎玢无话,当做是默许了女儿的作为。
☆、骄妻夜行 第二卷 相对 第六十二章 华妃也有孕了
其实很多年以来,沈菱凤对皇太后的称呼永远都是官称的皇后娘娘和后来的皇太后,打从她记事,不,应该说是从出生开始,那个穿黄袍的人就是皇后。至于姑姑,也是偶然一次听父亲忘了些许忌讳说起来,才知道那个对自己青睐有加的,明艳高贵的宫中贵妇是自己的嫡亲姑姑。
等到想要叫一声姑姑的时候,也知道了皇后是亮哥的生母,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的婆婆,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一声姑姑,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亮哥成婚以后,皇太后心痛之余语气沉重地告诉自己:凤哥儿,姑姑对不住你。她默认了姑姑,回归成了沈家的女儿,跟自己一样,是终将要嫁出去的沈家女儿。
每每想到这里,沈菱凤心中总会喟叹,身为沈家的女儿总是有种种外人想象不到的苦楚,吴兴沈氏到了父亲和姑姑这一代已经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景。姑姑是中宫皇后,生下的两个皇子,一个亲王一个皇帝,父亲是连中三元的头名状元。难怪有人说,沈家祖上积德风水鼎盛,这一家子的风生水起恐怕是百年内再有难以匹敌者。
盛极初衰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合适的,这也是从小父亲就教给她的为人处世的道理,也不觉得她是个女儿就有什么地方会跟儿子不一样,习惯了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小姐,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锦弗忧心忡忡,她跟沈菱凤日子久了,习惯把沈菱凤的事情当做是自己的事情,甚至很多事情比她还要上心:“万一华妃把昔日之事全都说出来,芝麻绿豆大的事儿都会变得天大,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呢?公子可是还在外头的,虽说是皇太后在宫里,不会出大乱子。公子身边可还有个凌家的宜王妃呢。”
沈菱凤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便舒展开:“你别瞎操心了。有些事我心里有数。华妃还没那么大胆子,别忘了,她唯一的弟弟还在我们手里。李家可是就剩下这一棵独苗了,只要她敢把以前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就要她李家从此断子绝孙。”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不管自己是不是跟亮哥在一起,都不许有人伤害到他。就好像是亮哥从来都是把自己护在身后,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她一样。
锦弗好像是刚才想起这件事,她自忖每日用心并不在沈菱凤之下,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沈菱凤闷恹恹,诸事都不放在心里的时候。而她跟澜惠两人恰好可以当她的家一样,只要是小事,她都放手叫人去做。谁想得到,再小的事情在她心里都是有个角落装着的。不拿出来的时候。就在那里待着,也不会有人看见,安分守己的待着。
锦弗还要说什么,沈菱凤的脸色忽然一边,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样子。锦弗会意。果然,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到了门外顿住了。锦弗装作是方才跟她说完话,预备出门的样子,刻意大说大笑:“小姐,太医这可是遂了您的心思了?”娇笑着打起帘子,曾献羽在门外站着。
仿佛是第一下知道他在门外:“大人来了?夫人自打听说是个小公子以后。好久都回不过心神,只是不知道大人心中怎么想的。”一行说,还一面朝沈菱凤做了个鬼脸,笑着出去了。
曾献羽原先还有一丝迟疑,担心自己是听错了,不过看沈鼎玢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想想跟自己期望的大致差不多,至少沈鼎玢也期待沈菱凤能够及早生下一子,只是这话沈鼎玢他到底问不出口,他不敢去问自己的岳父,是不是跟他一样期望着多一个男儿。
进来之前她跟锦弗说什么。说得兴致那么高?曾献羽心中全是满满的疑窦,记忆中沈菱凤很少会对人展现出她真实的情绪,把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后面,等她侧过脸,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那张脸上不为人知的情绪。她亦不会跟锦弗说她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好像是跟她没多大关系。他不过是将这个孩子当做是依附于母体的寄生而已,瓜熟蒂落之后,仿佛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了。
“有什么,这么好笑的?”曾献羽压抑住心底太多疑问,轻巧的语气好像是询问每日吃了多少,一样轻描淡写。
“一定要好笑才能笑?”沈菱凤正拿着浣纱方才做的针线续上几针,这是她亲手挑的花样子。想着怎么也该是个女儿,就选了无数如意云纹织就的花样,盼望着未出世的孩子日后也只有吉祥如意,谁知道太医诊脉会是个女儿。
“难得看你这么高兴,自然是要问问,若是好的,我也跟着高兴高兴。”曾献羽也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针线,一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会为了这孩子做衣物?一向这些事都不怎么经手的,还有精神心思做这个?
“太医没跟你说?”沈菱凤好像是无意间提起,父亲劝她的话是含而不露的。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就是需要有个儿子来给她给沈家撑起这份家私,也不应该太过盼望是个女儿。
父亲这样说她还能说什么?父亲当年也没料到母亲会那么早弃世,所以不那么在意自己是个女儿,只是曾献羽呢?如今沈家已经败落,没有任何可以为沈家出头的人,那么她沈菱凤就必须生下儿子,并且巴望这孩子能够有朝一日出人头地,那或者是她沈家唯一能够延续辉煌的希望,只是着希望太过遥远,或者要过上二十年。
“太医说或者会是个儿子,只是太医又说你不太欢喜?”曾献羽半是询问,明知道说的是实情,还是希望沈菱凤骗骗他,告诉他这是太医多事,生儿生女她都高兴,哪怕是一句谎话他都高兴。
“你信太医还是信我?”沈菱凤头也不抬继续做着针线,针尖有点涩,忍不住在发鬓间磨蹭了几下,是男是女这东西总是要做的,重男轻女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