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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吴乃汉摇头不迭道.“帮主,论我吴乃汉三个字,既不是成名人物,也不是顶尖高手,没有帮头堂口,哪能争得一席之地,我的意思是……”他说到这里十分神秘的压低嗓门接着道:“司马山庄既然看上了我们穷家帮,帮主你必然大受重用。常言道:一人成佛,九祖升天。帮主,你不妨一方面答应率领本帮投入司马山庄,暗地里察看风头,派我担任丐帮与司马山庄的联络人,司马山庄若真的统一了武林,本帮就是旗下的第一功臣。到时,哈哈……”
费天行见吴乃汉得意忘形的样子,打心眼里厌恶。但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主意,表面上也随着干笑一声道:‘哈哈!到时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司马山庄的第三把金交椅。”
“对!”吴乃汉双手啪的一拍,“我嘛,或是主管丐帮一枝,或是你费帮主在司马山庄老庄主面前美言几句,担任总管提调天下武林,岂不是名利双收,两全其美。”
费天行佯装动色,微微的点头道:“看不出你的眼光看得却很远。”他口中说着,脚下不留痕迹的缓缓前移,慢慢向吴乃汉接近。
吴乃汉也忘形的比手划脚道:“属下我还有更知心的话,尚未尽所言。”
费天行道:“你有话尽管说出来。”
两人不知不觉的已渐渐接近。
吴乃汉神秘的道:“人不能没有退步,万一司马山庄失败了,帮主,丐帮仍旧是你的,我在司马山庄里应外合……”
“好小子!”不等吴乃汉说完,费天行突然发难,抢上一步,探手抓住了吴乃汉的右手腕脉,冷峻的道:“你没算到这一招吧,现在你的退步在何处?”
他这一抓把隐忍了半晌的一股怨恨怒火,全放在掌力之上,力道之劲,可想而知。
吴乃汉冷不防之下,只觉右手腕如钢夹夹住,痛入骨髓,整个半身酸痛软麻,惊呼一声,双眼发直,哀声道: “帮主,你……”
“我要你这条不值一文钱的命!”费天行咬牙切齿,肩头微震,力贯手臂,五指如同五柄钢钩,探入吴乃汉的手腕薄薄的皮肉之中。
吴乃汉额上的汗水黄豆般大,滴滴流了下来,脸色由红而白,由白面黄,由黄而青,混身的肌肉都在发抖,青筋抽搐不已,渐渐的两眼翻白。
费天行狠声的道:“吴——乃——汉——你——”
嗵!嗵!吴乃汉仰天跌下,七孔流血。费天行双眼发直,嘴角渗血,也平空倒在当地。吴乃汉不用说,是经不住费天行大力抓牢了腕脉,全身血液受阻,难以畅流而溢血送命。
费天行一时急怒攻心,施出全身力道,情急之下恨不得将吴乃汉立毙当地。
然而,由于他用力过度,通身力道聚于经脉、体内的七彩烟毒,便也随之聚于丹田,上冲心脏,毒攻五内,晕厥昏倒。
荒烟蔓草之中,躺着三个人。
夜枭凄厉的旋空惨啼。
大地,也像死了般沉寂。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分枝拂叶,像一个幽灵似的,“宇宙双疯”之一的“活济公”贾大业拖着一只靴子,一只草鞋,歪歪斜斜的钻了出来,摇动破蒲扇,嘴里流着几寸长的唾沫,咧嘴龇牙的嘀嘀咕咕道:“好家伙!死了一个无赖,昏了一个帮主,迷倒一个桃花血令令主,可惜,这么热闹的一场戏,三个人唱,只有老大一个人看。”
他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吴乃汉尸体之前,用穿草鞋的脚踢了一下喝道:“可笑世人心太贪,贪花贪酒贪色又贪钱,早知三寸气口短,不如快快乐乐活几年,哈哈哈!”
这个破锣嗓音的歪歌唱着兴起,一面朝费天行走去,一面又唱道:“这位帮主年纪轻,丐帮掌门有名声,若是老夫不到此,尸横荒郊喂饿鹰呀,喂饿鹰。”
口中唱着,探手向费天行左手腕虚捏一把,忽然面色凝重,喃喃的道:“噫!这是什么毒?连五脏六腑都睡起觉来不动了?”
说着又拨开费天行的眼皮,然后放在他鼻孔中试试道:“人还没死,气没断呀。”
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走向静静的躺在石碑上的常玉岚,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住手!”娇滴滴的一声断喝,起自身后。
“活济公”贾大业悚然一惊,像只吓透了的猴子,缩头弓腰,弹身跃出三丈之外,小眼睛不断眨动,四下打量,低声叫道:“谁?是人是鬼?”
贾大业在当今武林,可算得是顶尖高于之一,成名在三十年前,“一残二疯三大怪”,可不是等闲之辈。
他之所以惊慌失措,是太意外了。
因为凭贾大业的修为,数丈,甚至十丈之外,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休想瞒得过他的耳目,就是一片落叶,也会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如今,竟然有人在他身后喝止,居然事前毫无所觉,岂不是天下怪事。
贾人业口中叫着,放眼搜寻。
这时,才看出,烟雾弥漫之中,一个俏丽的白衣宫装女人,正在自己先前立身之处,常玉岚躺着的石碑之前,正在将一粒药丸纳入常玉岚口中,并不理会也不搭腔。
这个白衣女人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简直神乎其神,不知来自何时,来自何处。
别人来到身后,自己浑然不觉,等于是栽了个大跟斗,因为若是敌人,自己的命可能已断送掉了。
喝问不答,乃是目中无人,根本没把喝问之人放在眼内。
“活济公”贾大业当然忍不下这口气。
他一摆手中蒲扇,凌空虚渡,跨步而前,像灵猫似的落实在白衣女人身前五尺之处,沉声道:“我问你听见没有?”
白衣女人连头也没抬,转身移动一下,弯腰将另一粒碧绿的药丸,塞进费天行的口中。
贾大业更是觉着老脸挂不住,蒲扇一扬,大声吼道:“你是哑巴!”他口中吼着,人也不自觉的跨前一步,扬起的蒲扇,几乎接近了白衣女人的鬓角。
白衣女人此刻才仰起脸来,娇声道:“贾老疯子,你想动手?”
贾大业面对白衣女人,忽然神色一变,急忙收回蒲扇,肃容躬身退了半步,一改嘻嘻哈哈的口吻,低声道:“原来是夫人,小的放肆,不知不怪。”
百花夫人螓首微颔,低声道:“亏你还认得我。”
贾大业十分腼腆的道:“夫人,昔年寄食门下,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夫人的恩赐,大司马他……”
百花夫人以手示意,阻止了贾大业的话,也微有戚容的道:“树倒猴狲散,当年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你大哥他可好?”
贾大业应道:“多承夫人下问,大哥顽健,我们自拜别之后,深隐荒山,本来不打算再出扛湖,只因……”
“接到了武林帖子。”百花夫人接着说。
“是!”贾大业连连点头,“大哥要我先出来打探目前江湖的形势,再决定行止。”
百花夫人喟叹了一声道:“你兄弟虽然各有怪癖,但都算一位高手,不世武功,老死泉林未免可惜。”
贾大业道:“可是,再想追随当年大司马那样的主子,又到哪里去找?等闲之辈,我兄弟也不屑去侍候。”
百花夫人道:“天下之大,英雄辈出,你兄弟也不必太固执。”
贾大业抢着道:“夫人,现在好了,我们愿意听夫人的驱策,为夫人效劳。”
百花夫人微微展颜一笑道:“驱策不敢,眼前可真有件事请你代劳。”
贾大业色然而喜道:“夫人吩咐!”
百花夫人指指地上躺着的常玉岚同费天行道:“这两人中了七彩烟毒,我灌了他们解药,但也要七天七夜才能去尽体内余毒,在余毒未尽之前,绝不能丝毫用功行气,否则终身难以根绝。”
贾大业道:“夫人要我在此守他们七日七夜?”
“不!”百花夫人道:“怎能让他们在风吹雨打日晒夜露之下躺七天七夜。”
“那……”
“林外有一辆轩车,还有五百两散碎盘费,烦劳你送他二人去一趟金陵。”
“金陵?”
“路程恰好是七天七夜,一路上你辛苦点,不要借宿,不要住店,这二人有仇家,也有敌对高人,可全仗着你了。”
“夫人放心!”
“到了金陵,送到金陵世家,他们的毒也痊愈了,你的责任也完了。”
“就这么着,夫人,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就不多言谢了。”
“夫人,你这简直是骂我老疯子,也叫我消受不起,还谈到谢字吗?”
“交给你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百花夫人语落,白色长袖微拂之下,人已飘然远去,像一阵清烟。
贾大业喟然一声长叹,眼望着百花夫人去处,久久如一尊济颠石像。
良久,他才将费天行驼在肩上,双手捧着半软半僵的常玉岚向荒坟外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