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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麦迪是从阳台栽下去死的。
房间里除了死者的足迹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足迹。这证明死者坠楼时房间里没有别人,不是被他人推下楼去的。
警察们在写字台上发现一张遗书,被一只烟灰缸压着。遗书字迹不太工整,像酒后所为,遗书上只有一句话:
我告别了一个世界。到另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旅行去了。
如果字迹鉴定是麦迪的笔迹的话,可以把这视为遗书。
现场勘察的初步结论是麦迪是坠楼自杀。
对这个初步结论汤有点儿那个,汤干公安工作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也明白这一切一切确实证明麦迪是自杀。但是,他心里总是感觉哪有点儿不得劲。具体是哪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现场勘察结束之后,汤和那些来现场勘察的人一起,把麦迪的尸体拉回局里准备进行尸体解剖。
汤回到局里,正好是上班的时候。
局机关的干警们都在外面扫雪。梅也在扫雪的人当中。梅今天穿了一件红羊皮夹克,在白色的世界里红得显眼。
汤来到梅眼前。
“喂,家伙。”他和她打着招呼。
“伙计,你换班了?”
“没有。看来我还得工作下去。”
“*的人没来?”
“不,是出现场了。早晨6点半来的电话报案。”
“够倒霉的了。”
“不,我感到很幸运。”
“为什么?”梅眼睛睁得老大。
“因为死者是麦迪。”
“你的老对头?”
“是他……哎,家伙,你能来一下吗?”
“干嘛?”
“到你宿舍……”
“大白天……”
“不是,你瞧你想哪去了?”汤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对这个案子我有点儿想法,你是我的搭档。”
梅环顾左右。“都在扫雪,我走好吗?”
汤说所答非所问:”我在宿舍等你。”
10分钟后,汤和梅一起来到梅的宿舍。
梅的宿舍里设备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对夹着茶几的单人沙发,还有一张写字台和一只带大镜子的穿衣柜。女警察的宿舍毕竟也是女人的宿舍,处处可见女人的东西,暖气片上放着*之类的女人的小玩艺儿,茶几上有一堆红红绿绿的塑料发卷,床头还有一袋用绿色包装袋装着的卫生巾。
汤曾经对梅这种大大咧咧的习惯提出过忠告:“像这些女人的东西不要随便放在外面,让外人看了多不雅观……”梅蛮有理由地回答: “女人的房间就应该像女人的房间样,就像你们男人的房间要像男人的房间样一样。难道你想在我的房间里看到烟灰缸、剃须刀或者几个空酒瓶子?另外,伙计,除了你谁还来我的房间?”
现在,汤和梅就坐在那对沙发里,隔着茶几说话。这对搭档有个习惯,讨论案情时不愿意在办公室里,而愿意在宿舍里,或者在梅的宿舍,或者在汤的宿舍。反正两个单身男人和女人都是一个人一间宿舍,方便得很。
汤将现场勘察报告递给梅。
“你先看看这个。”
梅接过来看报告。
“伙计,麦迪是自杀。”
看过报告后梅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是自杀?”
汤重复着梅的话,但他的重复句中明显有一个问号。
“现场勘察已经有了初步结论,这是明摆着的事,你为什么还怀疑麦迪不是自杀?”梅又说。她把手伸到茶几下,随手拿出一只方便袋,袋里装着一些炒瓜子。在她的房间里永远可以随时找出各种各样的瓜子:白瓜子,黑瓜子,五香瓜子,傻子瓜子……此刻,她把瓜子往茶几上一倒。
“来吧,伙计,别闲着。”
梅抓了一把瓜子,又给汤抓了一把。
“还嗑?”
“嗑吧,美容。”
汤就定定地看着梅,看得梅不好意思。
“伙计,干嘛这样看我?”
“还美容呢,家伙,你看你左门牙上那个豁越来越大了。”
梅用舌头舔舔那牙。
“你注意没有,几乎所有漂亮女人某一个门牙上都有一个豁。”
“好了,别讨论漂亮女人和牙了。我们还谈谈你的老对手麦迪吧,怎么,你怀疑他不是自杀?”
汤点点头。
“像他这种人是不会自杀的。”
“可是,现场勘查报告已经初步证明他是自杀。”
“我只是凭下意识感觉麦迪不是自杀。”汤将一个瓜子皮吐出来,说:“在现场看到麦迪死后的那张脸的一瞬间,我的大脑里突然闪出一种下意识。你知道,家伙,警察在刚刚接手案件时都会产生这种下意识,那种意识往往是一种职业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往往是正确的……那一瞬间你猜我想起了什么……”
“我猜到了。”
“是什么?”
“7年前在水库发生的美馨溺水案。”
汤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表情,倒不是因为自己以为神秘的想法被梅猜到了,而是因为梅在说那件事时表情里有明显的揶揄。
“你又要笑我发神经……”汤说。
“不,我理解,伙计,作为一个警察,最遗憾的就是自己认为案子应该是这样而结果却是那样。”
汤说:“你听我说,当时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在看到麦迪自杀的时候我会想到7年前的那个案子?是因为麦迪的死会使那个案子永远成为疑案而遗憾?还是认为麦迪的死和那个案子有关联?也许麦迪的突然死亡是那个案子的继续?”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你在嘲笑我?”
“不,我在欣赏你的执着。”
汤笑了。
“把固执说成执着,不是中国语言丰富,就是你的语言艺术高超。”
“伙计,你怎么能把麦迪的死和7年前的那个案子联系在一起呢?”
“我给你说说7年前的那个案子。”
梅也笑了。她的笑很好看,有一种女人的妩媚。
“伙计,你已经给我说过765遍了。”梅夸张地说。
“那我就再说第766遍。”
汤真的又开始讲了,那时候从窗外照进一缕阳光,正好照在汤的脸上,把汤那一脸的虔诚与懊恼展露无疑。梅不好扫他的兴,就听下去。
“……7年前我还是水库水上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察。那时我还年轻,才20多岁,头发还全是黑的,不像现在已经生出丝丝白头发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是一个星期天,来水库旅游的人很多。天很晴,就像人们在书里所形容的万里无云,风和日丽,依我看那样的好天气是不应该死人的……
但是,那天死人了。是上午大约11点来人报案的,说是有一只游艇翻了,艇上的一男一女落水。我赶紧赶到出事地点,那女人已经沉没了,男人原来是趴在已经倒扣翻的小艇上被先发现的人救了上来……我赶紧组织人进行打捞,因为水库是稳水,半小时后就把那女人打捞上来,她已经死了。 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女人的脸,她的脸被水泡得苍白,嘴张着,好像有多大的冤屈要喊出来。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好像在直盯盯地看着我……”
“……多年以后我还是这种感觉,她一直在看着我。”梅学着汤的腔调说:“我都能背下来了,就像祥林嫂说我真傻我真傻一样……”
汤并不在乎梅的揶揄,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是的,多年以后我还是这种感觉,她一直在看着我……在看到那女人脸的一瞬间,我凭着警察的直觉,就感到这起溺水事件里有问题,什么问题我也说不上,我就是凭着警察的直觉……当地公安分局也来人了,开始他们和我一样认为这可能是一起谋杀案,是麦迪将小艇故意弄翻了,让不会水的美馨溺水而死。
“我们一起对麦迪进行询问,对现场进行比较调查,最后分局的同行认为谋杀证据不足,应该定为溺水事故。我不同意,和他们争,因为我有两处疑点……”
“我知道,你该说到麦迪可能会游泳和那封检举的匿名信了,是吧,伙计。”梅又插话说。
“对,那是两个疑点,如果麦迪会游泳的话,见死不救,无疑是一种谋杀,但是,我们无法证实麦迪到底会不会游泳,虽然无法证实,但他确实存在着会游泳的可能……那封匿名信是我们在出事的第二天收到的,信中提到怀疑美馨溺水是麦迪的谋杀,但是,匿名信里没有提供任何证据,匿名信的作者和我们一样,只是怀疑……当然,那个写匿名信的人一直没站出来,我们也一直没找到那个匿名信作者,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以事故结案了。7年了,这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汤结束了藏在他心里7年的那个故事,语调里无不有些遗憾。
“咔,”梅将一枚瓜子嗑开,没把仁吃下去,说:“伙计,说了半天,我还是听不出来7年前水库溺水案和麦迪死亡到底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