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帮你包扎一下!”欢馨突然跳起来,慌乱地在急救包里找纱布,可是颤抖的手拿了几次也没将需要的东西取出来。视线是一片模糊,已经分不清是不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曼菲斯德盯着浑身哆嗦的女孩,眼神一暗,深深吸了口气,拉起欢馨的手,沉着地一挥手说道:“走!”
前面是一批片被烤焦的大地,子弹在他们身边啸叫,然而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只有向前!
欢馨被曼菲斯德拉着一路狂奔,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但是手里的那抹温暖让她很安心,即使是面对死亡也毫无畏惧!
跑了不知有多久,周围的阻击明显地减少,接着他们听到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然后这里最高的一幢指挥所的楼顶上飘扬起了德国军旗,在漫天的硝烟中显得格外醒目。
“胜利了!”
“我们赢了!”
在经过几天几夜的激战后,在一个个年轻的生命睁着不干的双眼倒下后,德军用尸体铺就了一条胜利之路,然而这样的胜利又是多么的沉重和惨烈!
意气奋发的德国军队雄赳赳地开进了麦科普油田边的小镇,兴奋的士兵将浑身是血的曼菲斯德抛向空中,潮水般的欢呼声表达着对勇士们最崇高的致敬。
然而在如此热闹的人群中,欢馨却感到浑身发冷!她的心如此孤独、如此悲凉……
166要么留下我!要么枪毙我!
这里没有医院;只有一个破旧不堪的小诊所;当那个瘦小干枯的医生被士兵从桌子底下揪出来的时候;他吓得浑身发抖;却被溜进来的欢馨碰了个正着。她让士兵们别为难那个医生,然后搜罗了这里为数不多的抗生素急匆匆赶往镇上原来苏联红军的指挥部,那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临时的救护站。
“医生;上校的伤口需要处理;他让我来叫你!”曼菲斯德副官威尔在走廊上截住了匆匆走进来的欢馨。
欢馨知道曼菲斯德一定会坚持把自己送走,她不想和他起冲突,所以才趁着刚刚的混乱悄悄溜进了路边的小诊所,一方面想避开曼菲斯德;一方面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药品。可如今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哦!”欢馨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想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医生可以代替自己。
威尔似乎看出了欢馨的意图,突然补充道:“上校说了,除了你他不接受任何医生的治疗!”
天哪!这个狡猾的男人!欢馨无奈地一抚额头,跟着威尔上了二楼。
二楼本是军官宿舍,环境相对安静,曼菲斯德就在靠近走廊尽头的屋子里。
欢馨站在门口心里盘算好等下要怎么说服男人,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敲响了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曼菲斯德低沉的声音。
欢馨推门进去,看见曼菲斯德半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那套千疮百孔的军服。
“我帮你看看!”欢馨舔了舔嘴唇,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放下急救箱假装忙碌地做起准备。
曼菲斯德没有吭声,锐利的视线牢牢锁在欢馨身上,想起刚才两人穿越生死的经历,身上一阵阵冒冷汗。他不怕死,可他无法忍受失去眼前这个女孩的痛。
“军队里有人帮你”曼菲斯德突然开了口,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却充满了威慑力。这回欢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的部下对他又敬又怕了。
欢馨心里一阵乱跳,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看着男人的脸,表示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曼菲斯德挑挑眉,沉声说道:“虽然战时一切手续从简,但你是红十字会的医生,想要加入随军的医疗队,是要报后勤处批准的!可我并没有看到后勤处上报的随军医疗人员中有你的名字,所以这里一定有人玩忽职守!说吧,是谁在帮你科尔还是别的什么人”
还有审批手续吗欢馨一蹙眉,心里有些担心会因此连累科尔,便随口问道:“如果有人帮我,那人会怎么样”
“玩忽职守——按军纪应当枪决!”曼菲斯德一字一顿地说道,眼里却闪过一道慧黠之色。
欢馨正在处理男人肩上尺把长的伤口,听到这话吓得一抖,手里的镊子一下戳在了伤口的肉里,痛得曼菲斯德一呲牙说道:“你痛死我也没有用,这是军纪!除非……”
“除非什么”欢馨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眼里是期盼的神色。
“除非你立刻离开,回后方去,这样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我也可以当它没有发生过!”曼菲斯德慢条斯理地笑着回答。
哈!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上当了!欢馨立刻意识到自己掉进了男人的圈套里,抿着嘴不说话!她才不相信那个什么鬼纪律,她不会走的,即使死也要在他身边!
于是,欢馨闭了闭眼,坚定地说:“没人帮我,随你信不信!要枪决就枪决我!”
这下可把曼菲斯德惹恼了,他一皱眉,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厉声说道:“你这样笨手笨脚的,留在这里,总有一天把命玩掉了!”
欢馨看着气急败坏的曼菲斯德,心里涌上一股酸楚的柔情,她知道男人的担心,但他又是否知道自己待在后方的每一天是如何承受着痛苦的煎熬吗那简直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酷刑!
“曼斯!”欢馨握住男人温暖的手,放柔了语调说,“让我留下吧!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说过要陪着你,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希望我会死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曼菲斯德痛苦地闭起了眼,紧咬的牙关让额头上暴起青筋。情感上他多么想让欢馨陪在身边,但理智告诉他那会要了这个女子的命。
“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曼菲斯德忽的睁开蔚蓝的眼眸,里面充满疲惫和决绝。
欢馨垂下长长的睫毛沉吟片刻,再抬起时眼里已是一片沉静,缓缓说道:“你要么留下我,要么枪毙我!”
“你……”曼菲斯德被欢馨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良好的教养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骂醒眼前这个固执的女人。
欢馨则早已站起身,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淡淡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曼菲斯德将身体靠在床头没有动,气鼓鼓地回道:“我现在满足不了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看着鼓着腮帮子、有些孩子气的男人,欢馨满头黑线。
她也赌气地不说话,自己动手去解男人制服上的扣子,如此近的距离让欢馨明显地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血腥气。那味道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到战栗,鼻子酸酸的直想哭,可她现在不能哭、不能让步,她一定要留下。
欢馨沉着脸将曼菲斯德肩膀上的伤口缝合,虽然她很气男人的顽固不化,但也舍不得让他痛,所以下手的动作又轻又利索。
曼菲斯德额上的伤口虽不长但很深,怕是好了以后会留下疤痕。欢馨蹙眉看着那道伤口,边包扎边回忆着去除疤痕的手术要领,不觉将缠着额头的纱布多绕了几圈。
忽然,欢馨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她手一转,又将纱布顺着曼菲斯德的脸竖着缠了几圈,末了还在他的头顶上很认真地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可脸上却依旧是面沉如水。
曼菲斯德正在气头上,心里虽疑惑着为什么额头受了伤用得把整张脸都包起来,但他对欢馨的专业水平一直是认可的,所以也没多问。
欢馨忍着笑给曼菲斯德注射完针剂后便要离开。曼菲斯德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然后就是脑袋昏沉沉的直像睡觉。
他甩甩晕晕乎乎的头,忍不住问道:“欢馨,你给我打了什么针”
欢馨正要离开的身形一顿,回过头来专业地答道:“当然是抗生素,还加了点——镇静剂!”
“镇静剂”曼菲斯德无力地喊了一声,还待说什么身体却已经软软地躺倒在了床上。
欢馨走过去,眼里流露出柔情,轻轻扶正他的头,盖上被子。熟睡中的男人蹙着眉,脸上布满疲倦。她听沃纳说曼菲斯德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
正在这时候,威尔推门走了进来,边走边报告到:“报告上校……”
欢馨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指指床上熟睡的人,威尔立刻闭了嘴,但在看到曼菲斯德头上那个硕大的蝴蝶结时,眼角不由一阵抽搐,看着欢馨的眼里仿佛在问:你是故意的
欢馨一昂头回了个“我就是故意的”的眼神,忽然笑着越过威尔走了出去。当两人交错的那一刹那,威尔听到女子谐谑的声音传来:“我觉得很好看呀!”
走出房门,欢馨的笑容瞬间消失,战场上的一幕幕像过电影般在脑海里闪现,曼菲斯德被硝烟淹没的那个瞬间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忽然,欢馨浑身涌起无力感,周遭的一切让她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是那么的让她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