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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来了!欢馨颤抖着双唇想要说话,可是浑身难受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见欢馨痛苦的神情,曼菲斯德鼻子一酸,柔声安抚道:“别说话,我们回家!”
欢馨一把抓住他的风衣袖口,可是软软的使不上力。她大口喘着粗气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救……孩子……救……我们的孩子!”
腹中的隐痛折磨着她,短短几个字仿佛已经用尽了欢馨一辈子的气力,让她几乎坐不住滑了下去。
曼菲斯德赶忙抱住她,将耳朵贴在她的唇上急促地问道:“欢馨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欢馨急切地转动着头,可就是说不出话,急得眼泪不住往下掉。曼菲斯德以为她惊吓过度,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可都不得其法,反而惹来欢馨更多的眼泪。
最后,欢馨只能拉住曼菲斯德宽大的手放在腹部上,反复叨念着:“救……救……”
逐渐意识又是一片模糊,她感觉自己悬浮在空中,四周都是一片火海。
“欢馨,欢馨,不要昏过去!我们一起努力救我们的孩子!”曼菲斯德终于明白了欢馨的意思,可是此刻却全然顾不上初为人父喜悦。
他小心翼翼地将欢馨安顿在后座上,手在她平坦的腹部轻轻摸了摸,虽然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但是他知道那里有一个他和欢馨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在成长。他要救他,他一定要保住他们的孩子!
车子一路狂飙去往位于柏林郊外的别墅,那是好友费利克斯的一处度假屋,位置清幽而隐秘,但战争爆发后就很少去了。
目前,曼菲斯德的别墅是不再适合欢馨住了,现在首要的是保证欢馨的安全,让父亲以为她死了,等风头过后再做打算。于是,费利克斯就慷慨地贡献出了自己的房子。
曼菲斯德斗争了很久,还是觉得在这件事过后要把欢馨送到一个中立的国家,比如瑞士,因为自己有可能出征在即。想到上战场,他不由皱着眉从后视镜瞟了一眼昏睡中的女子。
在这段日子里,德军在东线的形势一直不容乐观。现在已是2月,苏联在经过去年的一系列防御战后,在年初就发动了全面的反攻。德军在经历了冬季苦战后,伤亡惨重,代号“台风”的大规模进攻战役也宣告失败。曼菲斯德清晰地记得几天前无意中看到的统计数据,在整个冬季战役中,德军大约有50个师被击溃,陆军伤亡83万多人,其中光冻死的就有10万余人,那里面就有他曾经的战友和部下。虽然进攻莫斯科的突击集团被击溃,使德军惊慌失措,但希特勒仍要求死守每一个居民地,一步也不后退,直到最后一兵一卒、最后一枚手榴弹,并且需要派部队增援。
瞒着父亲主动提出再回东线战场,不仅是为了逃避和丽塔的婚姻,更主要的是曼菲斯德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军人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使命感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躲在后方安然度日,他更不能丢下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苟且偷生,那样即使侥幸活下来也是他一辈子都不能洗涮的耻辱,这比死更让他觉得可怕。
上了战场,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为什么战争让他遇上她,却又让他们无法相守。爱情的神圣始终敌不过战争的无情,这是何其的不幸和残忍!想到这里,曼菲斯德眼里流露出罕有的脆弱,隐隐还有星光在闪烁。他不由再次看向欢馨,心里沉甸甸地痛着,但纵有千百个不舍,生于这个乱世他和欢馨都别无选择。曼菲斯德坚信身边这个坚强的女子一定会明白,而且勇敢地活下去。即使死亡降临,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他的灵魂也一定会回到欢馨身边。
不过在此之前,他会把欢馨送到安全的地方,可孩子的到来太突然,让曼菲斯德有些措手不及!这几天他似乎有必要和欢馨谈谈,必要时……曼菲斯德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甩甩头,将那个残忍的念头暂时掐灭。欢馨一定不会同意,他又何尝舍得,但是没有丈夫、一个女人孤身带着孩子又如何在乱世生存?他已经别无选择地走上一条处在生死边缘的路,所以他不得不为欢馨的将来着想……
转了几个弯,一幢坡顶的农庄出现在眼前,红色的屋顶、褐色的砖墙,墙壁上爬满了常绿植物,在明媚的阳光下给人远离尘嚣的安详之感。周围很安静,间或传来的一两声鸟鸣或牛哞不仅没有打破这里的安谧,反而犹如协奏曲中的变音,自然舒畅。
车驶入院子,一对中年夫妇已经恭候在门口。两人中男的干瘪瘦小,女的臃肿结实,他们是帮费利克斯看房子的易斯。特兰克夫妇。晒成古铜色的皮肤,粗短的手指,一看就是一副老实巴交农夫农妇的模样。
男的显然不善言语,见曼菲斯德一身贵气竟搓着双手一呲牙,露出被烟丝熏得泛黄的牙齿,大概就算笑容了。那女的到是比她丈夫见过世面,胖胖的脸上堆满了憨厚的笑容,虽然行动上有些拘谨,但说话到还流利:“路德维希先生吗?我们家先生吩咐过了,说您要带朋友来住一段日子,房间已经收拾好,请您跟我来!” 已经尽量注意,但是在曼菲斯德听来还是有些过大的嗓门显示了女人淳朴的个性。
132假如爱有天意4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日更也掉收,啊啊啊……
曼菲斯德从车里抱出欢馨,点点头跟上。走了几步,那农妇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声说道:“您可以叫我佩特拉,那是我丈夫易斯!”
跟着佩特走进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卧室,曼菲斯德将欢馨轻轻放在床上,开口道:“佩特拉,可以把我车上的行李拿下来吗?顺便准备一些热水!”
佩特拉点头称是,刚要离去,又被他叫住:“费利克斯什么时候到?”
佩特拉憨憨地笑着回答:“我们家先生说等一下就来!”
不一会儿,佩特拉端来了干净的热水,还细心地准备了欢喜的衣服,曼菲斯德示意她放下离开。
佩特拉好奇地看看床上好像生了重病的女子,有瞧瞧正准备给欢馨擦拭的男人,好心地询问:“先生是要给这位小姐换衣服吗?不如让我来吧!”
曼菲斯德拧着手上的热毛巾头也没抬地拒绝道:“谢谢!不用!” 佩特拉看着他笨拙但小心地为欢馨擦脸的动作,耸耸肩退了出去。
这时,曼菲斯德已经轻轻地解开欢馨前襟的扣子,看到削瘦但是却完整无缺的肌肤,他微微松了口气,这至少说明欢馨在集中营里没有被过分虐待。可手掌下有些过热的肌肤,让他很是不安,思忖着等一下要叫费利克斯好好检查一番。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当他的手抚过欢馨身体是,昏睡中的人竟主动贴了上来,并且发出轻轻的□。
这声音曼菲斯德太熟悉了,每到动情时欢馨魅惑的呢喃总能唤起他勃…发的情—欲。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曼菲斯德似乎意识到什么,但是又不能肯定,而且她的身体状况让他也不敢莽撞。
“混蛋!他们到底对你干了些什么!”曼菲斯德低低地咒骂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他柔和地抚触着手下的身体,因为他发现这样似乎能让欢馨舒服些。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样漫长,曼菲斯德仿佛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之后才听到了门口驶入的汽车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卧室,和匆匆走进来的费利克斯撞了个满怀,惹得后面跟着的郁臻雪一阵惊呼。
“怎么了?雷奥?” 费利克斯单手扶住了好友,推推眼镜温和地问。
曼菲斯德抚了抚额头,急切地说:“欢馨看上去不太好!”
还没等费利克斯再次询问,身后性急的郁臻雪已经推开两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的男人冲了进去。
费利克斯看着自己女人的背影摇头笑笑,边示意曼菲斯德进去边问:“什么情况?”
“她……怀孕了,而且不知道他们给她用了什么药,现在她很难受!”曼菲斯德舔舔发干的嘴唇,努力想将欢馨的情况描述清楚。
费利克斯点点头,推门走进卧室。此刻郁臻雪已经将手里提的药箱打开,做着准备。本来就想到欢馨从集中营出来身上会有伤,因此带了急救箱来,没想到如今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郁臻雪一边取出听诊器交给费利克斯,一边担忧地看着床上满脸痛苦的好友。
费利克斯听了一下欢馨的心跳,又翻开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对站在一边的曼菲斯德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欢馨需要全面的检查!”
曼菲斯德知道自己在一边也帮不上忙,和费利克斯交换了一个信任的眼神,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走了出去。
靠在卧室门口走廊的柱子边看着紧闭的房门,曼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