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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提娜,那件白色衬衣呢?”
“马提娜,看见曼斯的刮胡刀吗?”
……
忽然一双稳定而有力的大手将欢馨忙碌的身影按住,然后是曼菲斯德平静而温柔的声音:“欢馨,你知道这些我都用不上的!”
“可是……可是……”欢馨哆嗦着嘴唇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曼菲斯德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无声地安慰着。
忽然,楼下传来响亮的汽车喇叭声,如同催命符一般震得欢馨浑身一激灵。
“亲爱的……我要走了……”曼菲斯德艰难地在欢馨耳边吐出几个字,然后灼热的唇吻上了她。
欢馨急切地回应着,并伸出手紧紧搂着他,仿佛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泪水划过纠缠的唇,弥漫出苦涩和悲伤。
再一次拥住自己心爱的人,曼菲斯德也不禁虎目含泪,他呢喃着说道:“欢馨,我真的很想陪你慢慢变老!可是……再见了,我的爱人!”
然后,他决绝地拉开欢馨抱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曼斯,我会一直等到你回来!”欢馨急忙朝前追了几步,大声冲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喊道。
曼菲斯德的身形顿了顿,然后回头给了欢馨一个鼓励的微笑。
欢馨没有停留,她跑进书房,那里正好对着曼菲斯德车子离去的方向。她缓缓在钢琴前坐下,一连串流畅的音符在指尖滑过: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熟悉的曲调飘出窗口,隐隐约约追随着曼菲斯德离去的身影。男人没有回头,他挺直的上身甚至没有任何动摇,但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慢慢收紧。那枚党卫军的结婚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耀眼,那么温暖……
192绝望之城
“1945年4月26日晴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本以为可安稳地睡上一夜(天知道;自从曼斯走后我已经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着了)。可是半夜里;我们却被震耳欲聋的空袭警报惊醒;我和马提娜只能再次躲进了地窖。
外面不断传来隐约的爆炸声,即使躲在地窖里,我也能感觉到那些爆炸声中所蕴含的愤怒!
如今的柏林已经不再是那个美丽宁静的城市;盟军的飞行员们似乎把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到了这块土地上。哪儿有村庄,哪儿有城镇;他们就向哪里俯冲轰炸;战斗机也以机炮火力加入到复仇的行列中,所有的建筑物都成了盟军攻击的目标。
曼斯,你知不知道;当我每天看到大地在燃烧;失去家园的平民在哭泣,到处是废墟,到处是尸体……那强烈的恐惧犹如幽灵般纠缠着我,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亲爱的,洗完给您能给我力量,让我有勇气活下去……”
写到这里,欢馨长长地出了口气,放下笔疲惫地靠在墙角。不知道是否因为寒冷的关系,她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却仍然感觉身体一阵阵地发冷胃部那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由于盟军的轰炸机群对柏林大规模的轰炸,不仅大批的德国平民被炸死,房屋被毁坏,连水、电和煤气供应也彻底断绝,而此时,苏联军队与柏林城已仅相距30公里。
身边隐隐传来马提娜低声的抽泣,欢馨睁开疲惫的眼循声望去,只见那个慈祥的老妇人坐在另一边偷偷地抹眼泪,摇曳的烛光将她的身形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欢馨向她的方向挪了挪,轻拍着马提娜的肩膀,好半天才说:“马提娜,一切都会好的!”
马提娜抬起微肿的双眼,目光里充满了担忧:“诶……我只是担心少爷!”
欢馨听到这话,心里忽地一沉,她又何尝不担心可是现在……她必须坚强。
“曼斯前几天不是还打过电话回来么他不会有事的!”说着,她抿紧唇用力点点头,在告诉马提娜的同时似乎也在说服自己。
马提娜没有再开口,只是拍了拍欢馨的手,黯然地调转了视线。
胸口一阵阵地发闷,让欢馨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这个换题,她闭上眼,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胸前的项坠。每当遇到危险,欢馨就会去握那个项坠,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因为每次这样做的时候,欢馨就觉得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勇气……
一夜的轰炸,自家的倍数虽然没有被炸塌,但屋子里的物品也震得七零八落,损坏了大部分。
欢馨默默地、小心地收拾着,她甚至舍不得扔掉任何一件面目全非的物品,只是把它们分门别类装好,堆在客厅的一角。
如今,这座装潢考究的别墅已经千疮百孔,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神采,但欢馨却越发留恋在这里度过的每一段时光。她不知道自己如果有一天必须离开的话,那会是怎样的不舍和痛苦!
不久以后,街上的设起了岗哨和路障,士兵们全天候坐在吉普车中全城巡逻,宣传车大喇叭里不断广播要求市民待在家中不要外出的通告。而所有的男人、甚至是十几岁的孩子都被配发了武器,要求他们在必要时与攻进城里的敌人展开巷战。而这些平民和孩子都是没有进行过正规训练的,叫他们打巷战,无疑于送死!
希特勒的末日就要来了,但他还要拉上这么多年轻的生命给他殉葬。欢馨握着曼菲斯德留给她枪站在窗前,看着屋外一张张列队行进年轻而又严峻的面孔,心里坠得发疼,对曼菲斯德思念和担忧不由又加重了几分。她瞥了一眼书桌上的日历,一个触目惊心的日子——4月27日,柏林沦陷的日子就要到了……
只有亲眼见证到那一刻,欢馨才知道后世教科书上记载的柏林保卫战是那么苍白无力,再生动的文字也无法描绘出那一刻给身处其中的人们带来的绝望和恐惧。
此刻,欢馨缩在地窖的一角,握着枪把的手心里是滑腻腻的一片,耳边除了可以听到密集的枪炮声,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声音。
马提娜昨天说要去找些粮食,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欢馨痛苦地想着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慈祥的老人了。
外面已经是一片枪林弹雨,苏联人终于突破了德军最后的防线,攻进了柏林。两军便在城市的街道上打起了游击战。所有的德国男人都拿起了武器,但是那些年少的孩子几乎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还没开枪就倒在了对方的枪口下。
欢馨毕竟已经过战场的洗礼,还显得比较镇定,她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出去找马提娜,现在只能躲在地窖里等待战役的结束。
等待的时间变得无比的漫长和煎熬,油灯已经燃尽,黑暗笼罩了整个空间,一股恶寒顺着脚底爬上头顶。从小,欢馨就怕黑,此刻的黑暗更像一个吃人的怪兽,狞笑着啃噬她的心。
地窖里储存着一些罐头食品,但欢馨却全然没有食欲,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但是梦里闪现的全部是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有曼菲斯德、有马提娜、还有郁臻雪。
“不!不!曼斯!”不知过了多久,欢馨猛然从睡梦总醒来,感觉背后已是潮湿一片,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冷得难受。
她挪了挪身体,看看眼前黑漆漆的地窖,抚着狂跳的心靠在墙壁上喘息。忽然,欢馨做直了身体,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倾听。外面似乎安静了不少,枪声也变得零零落落起来。
难道战役结束了欢馨心口一阵狂跳,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等待了,虽然曼菲斯德三令五申不让自己去找他,但是没有亲眼证实他是安全的,她又怎么能安心
只要看一眼,只要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了!欢馨在心里暗暗地说着,然后扶着墙站了起来。也许是坐的时间长了,她只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腿也木木地没有感觉。
欢馨想了想,打开一个牛肉罐头。虽然毫无食欲,但是她命令自己必须吃下去。可刚将牛肉放进嘴里,肉的腥味就让她胃里一阵翻腾,然后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也许这段日子没有好好吃饭,胃病又犯了!欢馨只能咬着牙喝了点水,暂时压住了胃部的不时,然后将手枪藏在外套里,步出了门。
客厅里狼藉一片,到处是子弹空,还有被洗劫的痕迹。不过此刻,欢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猫着腰出了门,还好路上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并没有苏联人的踪影。
穿梭在被战火蹂躏过的断墙残垣间,是不是会被对面忽然飞来的子弹打中。欢馨只能贴着墙角,在小巷里东躲西藏,每当遇到穿着党卫军制服的尸体,她都会害怕得手脚冰凉。幸亏他们都不是欢馨心心念念的人。
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不时出现苏军和德军交火的场面,殊死的搏斗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