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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威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幸存者,但他穿着一身军装却让战士多了几许认同,战士小声地回答说:“没事,这是封锁线射杀天上的鸟什么的,主要是乌鸦。”
他仔细想过了,这件事涉及不到什么秘密,就算他不说到了基地大家都会知道。
“这么多枪一起打?这得多少只乌鸦?再说,打它们干什么啊?”杨威惊讶得甚至有些愤怒,就算离开A市时盘旋在天空的鸦群也经不起这么打吧?
杨威出身农家,近年来国家为了保护生态平衡对乌鸦的习性在农村做了大量宣传,所以对这种普通人眼里不祥的鸟儿有一些了解。
实际上乌鸦是一种极其聪明的益鸟,一些家养的甚至能学会“说话”,并且年轻的乌鸦会赡养年老的父母,它们绝不是某些人误会的那么不祥。
因此,不管是从乌鸦本身来说还是从生态平衡上说,大规模射杀乌鸦根本就没道理。
“你没打过枪吧?”战士嘿嘿地笑了,“别看步枪的射程是四百米,但瞄准一百米外的目标,准星就能挡住小半个人形靶,就算有瞄准镜,也瞄不那么准。你说天上飞的乌鸦那么小,不多上几个人多开几枪打得着么?几十发子弹打下一只来就不错了。原因也挺简单,乌鸦是食腐动物,它们吃了感染病毒的尸体,很有可能身上带有病毒。”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杨威也明白了,射杀乌鸦的意思就是要保证病毒出不了封锁线!可这么打是办法么?白天打就打了,晚上呢?
他没发现感染区内的动物有被吞噬病毒感染的迹象,乌鸦应该也不例外,那么,是不是说乌鸦本身不会感染吞噬病毒,但却和苍蝇一样能携带着病毒到处飞,所以才得了这么个下场?
“除了乌鸦还打别的吗?”杨威觉得苍蝇更加防不胜防而且更加隐蔽。
枪声越来越清晰,车里的幸存者们交头接耳,有几个甚至惴惴不安地颤抖起来――难道基地附近出现了大群的活死人?
战士们应对这种情况极有经验,根本不理会骚乱的那几个人:“没别的了,但是现在飞机天天在封锁线附近飞来飞去,不知道洒的什么药,封锁线上天黑了连蛐蛐都不叫唤。”
杨威恍然大悟自己这是杞人忧天了,这大概就是全面封锁,保证一只虫子也飞不出去的意思了吧。
枪声渐渐地稀疏起来,但声音却越来越响,卡车突然一拐下了高速公路,车速降了不说,原本平稳的车开始左摇右晃。靠在杨威肩膀上的任菲被晃得靠不住了,只好坐起来抱着他的胳膊。
杨威往外一看,车后黄土飞扬,高速公路的护栏不知道怎么截去了一溜,路基边上垫上些土什么的建了临时便道!
幸好只开了几分钟车就吱嘎一声停了下来,车后扬起的灰尘顿时倒灌进车里。车外枪声格外地响,震得耳朵里嗡嗡地叫个没完。
大概十多秒后车再开起来,从车后的篷布边缘向外看,车好像开进了城门洞子一样的通道里,几扇厚实的铁门随着车的前行一一关闭,居然有从上落下的也有左右两边合上的!就凭这几扇门,关严实了就算洪水也挡得住。
车转了个弯,杨威觉得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向后面,脊背紧紧地顶在侧厢板上硌得生疼,等车停下,他又看见了另一台车的后屁股。
车一停下,大家就纷纷站起来,两个战士背上枪先一步跳下车,从后车厢板中间位置的底盘下抽出登车板搭在地上,形成了方便上下的斜面――像杨威那样有吃有喝地闯出感染区的毕竟是特例,平头运兵车的高度实在不适合这些缺吃少喝,体力消耗到达极限的幸存者。
他们都是昨天到今天才到的封锁线,长时间处在饥饿和恐惧中,他们的身体机能还没恢复,许多人身体仍然虚弱,极个别的上下车甚至需要人掺扶着。
另一台车就停在杨威背对的方向,他不想看见杨海鹰,拉着任菲稳如泰山地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下车的幸存者们东张西望,不知道是谁拿了个电动喇叭喊话:“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请服从工作人员的安排……男女分开排好队……是夫妻的一会另外登记……”
“呦,你怎么还在车上呢?我正找你那,快下来,我带你去找主任报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动杨威……是刘国!一睁眼就看到张笑容可掬的脸。
刘国长了一张讨喜的娃娃脸,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硕大的门牙,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树上的松鼠――早晨他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长像。
“那她呢?”杨威指指任菲。
刘国呵呵地笑着说:“项队长说了,让我带你们俩找主任报到,不是你一个人!呵呵,主任昨天还在临时营地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基地,要不刚才就带你们找他了。”
杨威搔搔头,心里莫名其妙,他就算再迟钝也回过味儿来了,先是坐车有待遇,接着是穿的不一样,现在别人统一安排,他与众不同找人报到!他们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到底有什么事我自己不知道?他下车跟在刘国的身后脑子里乱成了糨糊。
这座基地原来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他们进来的门就是一圈钢板围成的长洞,沿着正门两侧是四米多高像城墙一样的延伸开的钢板围墙,仔细看还能看到钢板墙最底下有一圈常见的铁栏杆,左右一眼望不到头。墙里用角铁焊成了架子,支起一层靠在钢板墙顶部的走道。走道上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警惕地望着天空的持枪大兵,时不时地冲开上放两枪。
就像把古代的砖石城墙换成了钢板城墙!杨威暗暗琢磨:不知道用的钢板是多厚的,到底实用不实用,但是只挡活死人的话,就算只是一层铁皮也够用了。
可能是角度的问题,杨威没发现天上有鸟在飞,看墙上的大兵开枪时随意的样子也不像瞄准了开的枪。
墙脚下,包括他们坐来的两辆运兵车在内,一溜杨威叫不出名字的军车排得整整齐齐,几辆装甲车上还架着机枪和火箭筒什么的。从正门边往里看,成片的楼房同样整齐划一,楼与楼间的大小操场边立着不少高大的牌牌,上面写着各种标语。操场上支满了大大小小的帐篷,不少军人和不多的幸存者正在帐篷中间进进出出。
所有的一切都排列整齐有序,看不出一丝匆忙和凌乱。
和杨威一起到的幸存者们已经在军人的带领下走向楼群,也不知道是奔楼去的还是奔帐篷去的。
这儿实在是太大了,杨威根本看不到另一边的围墙,光是从门口到最近的楼至少也有五百米。
这里明明离着高速公路不远,可他以前坐车也走过这条路,怎么没发现有这么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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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过渡……脑子里有点乱……不知道这章大家看得明白不……
一百零六 卖身契
“把这个签了吧。”年近半百的基地少将主任赵杰面带笑容,从红褐色的办公桌一角四指厚的一沓表格上抹拿下最上面一张推给杨威,若是脱去军装,他活像个上门推销保险的职业推销员。
办公室的墙边摆着两盆一人多高的盆栽,一排看起来挺眼熟的书柜摆在墙脚,角落里还摆着一张床。空调嗡嗡地响声微不可闻,将上午已经开始升高的气温统统挡在了窗外,
杨威没笨到以为签了这张纸就能离开,他把表格拽到眼前,语调猛地拔高了两个八度:“参军入伍?”他和任菲坐在办公桌的对过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
杨威眉头暗皱,把表格往前推了推说:“赵主任,什么地方弄错了吧?”他看了看那一沓纸,下面还是同样的一张入伍表格,办公桌上的纸张不少,可数这一沓最厚,就像刚下印刷线的书本那样整齐。
似乎还能闻到油墨的香气。
赵杰笑着摇摇头:“没搞错,体检已经合格了,早晚都得签,对你是特殊照顾,算是走个绿色通道吧。”说着他又抽下另外一张表递给任菲,“你跟着他关系不一般,借光一起。”
任菲目光垂在表格上,坐着一动不动,随即偏头看着杨威。
“为什么?”杨威把表格拉回来,不解地问。赵杰把这张表格推给他的一瞬间,一切不正常的地方都联系到了一起,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他会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把他拉进部队里。
赵杰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的桌子上,脸上全是胸有成竹的笑容:“这么说吧,我们需要你,希望你尽快投入工作。”
“你们需要我?”杨威的表情比街边突然冒出十几个孩子一起叫他爸爸还滑稽,“你们需要我干什么?就我这么个胖子,有什么是你们需要的?”
杨威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