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羹尧!这个雍正夺嫡时身边最得力最关键的助手,最后又被雍正亲手杀死的大将军,竟然是我表姐夫?八阿哥急忙抚着我的背,说道:“怎么连喝口水都能呛成这样!”我也顾不上答话,急急地问道:“他被授了什么官职?”
“已授职翰林院检讨,翰林院中各官一向绝大多数由汉族士子中的佼佼者充任,年羹尧文武双全,能够跻身其中,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何况,以他的才能,磨练几年,绝不止是如此。”
我只觉得胸中一口气囤积在那里散不出来,闷闷地非常难受,我很想知道他是我哪个表姐的丈夫,想来也应该是惠妃那一派的,那最可能的就是纳兰明珠的孙女了,我突然想到纳兰明珠的二儿子纳兰揆叙是八阿哥的绝对拥戴者,看八阿哥现在如此对年羹尧示以好感,心里突兀地一阵绞痛。
我小心地开口问道:“我表姐……我表姐可是揆叙的女儿?”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当然呀,怎么这么问?我今日还听亮工说,你与他夫人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听说你摔伤了,还特意问候了几句。”
我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原来这位一生大起大落的将军竟是我的近亲,这位忠心不二的四爷党成员竟是八阿哥的近亲!大约大阿哥、八阿哥他们也看出了此人是个人材,又因为是近亲,才一心提拔,予以重用,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八阿哥见我情绪不对,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太久没见到表姐,心里一时有些激动罢了,瞧我,都说胡话了!”
他笑了笑道:“这有何难,改明儿请额娘恩准,宣进宫来看看你就是!”我勉强挤出一丝笑,点了点头。低下头踌躇了一会,我有些急迫地说:“你对年羹尧,你对年羹尧……对他要……要稍微提防些!”
八阿哥闻言一愣,沉下了脸,有些不明白地望着我,我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真想狠狠掐自己一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顿了顿,我又开口说道:“古往今来,但凡有望成大事者,往往会被其近亲所累,所以……所以对任何人,都要留有心眼,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
我看看他,欲言又止,他怔了怔,旋即笑了开来,那笑意从他的眼里散出来,充溢着周围还有些微冷的空气,与太阳一起暖暖地照在我身上。
我心里暗暗吐了一口气,却依然在隐隐抽痛,他伸手把我揽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地说道:“熙臻,我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你!”我呼出一口气,心一动,也伸手搂住他,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忍了许久,才平复下去。
一连几天,我的心情都不能平静,再好的饭菜都没了胃口。对于雍正夺嫡时身边的几位重要的人物,年羹尧、戴铎、隆科多还有十三阿哥,除了十三让我很上心,把有关他的历史反复看了许多遍,其余几人也只是匆匆扫一眼而已。
原是我想的天真,当时特意把《雍正王朝》找出来看了一遍,虽觉得与真实历史相差了许多,有些人物实属杜纂,但大致走向还是做到了心中有数。我原来以为年羹尧真如书中所写是四阿哥家里的包衣奴才,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年羹尧的父亲乃是如今的工部侍郎,官居二品,他的夫人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纳兰揆叙的女儿、前太辅纳兰明珠的孙女,他自己也是进士出身,虽为汉人,也入了旗籍,隶属汉军镶黄旗,家世可谓显贵!
八阿哥从小由惠妃抚养,感情甚为亲密,想来,与纳兰一家走动也是非常频繁,纳兰揆叙一直都是八爷党中的重要成员,对八阿哥甚为拥戴,按说作为女婿,年羹尧也应忠于八阿哥才是,难道仅仅因为不久之后他的妹妹嫁去了四阿哥府上做侧福晋,所以他也为四阿哥所用,帮助他打击八爷党一干人,继而登上皇位吗?
想来想去,不禁暗自苦笑,除非我能指着年羹尧的鼻子问他道:“你为什么要对四阿哥忠心耿耿?难道你不晓得他日后会亲自下旨杀了你,还有你的全家吗?”不然,我就算想破了头,也只能是庸人自扰。所有的事情都按着历史的轨迹一步步地向前发展着,渺小如我,又能做到什么呢?
一日下午,宫女正在给我换药,远远地就听到了十阿哥的大嗓门,我微微笑着要宫女下去,她刚退到门口,十阿哥就抬脚走了进来,不小心正好撞在了一起,那孩子吓的急忙扑通一跪,连话都不会说了,我见十阿哥眉头一皱刚要训斥,就急忙开口说道:“这没事了,你先下去好了!”
十阿哥见我这样说,撇撇嘴,挥了挥手,那宫女急忙磕了个头退了出去。十四跟着走进来笑道:“怪不得你人缘这么好,我听说你们乾清宫的宫女太监私底下都说你是活菩萨呢!”
我笑了一眼看他:“呦!十四爷今儿怎么得空来看我了?不用在家陪福晋呀?哦,对了,听说十四爷前些日子喜得贵子,奴婢真还没好好给您倒个喜呢!”
十四阿哥一听这话顿时僵在那里,尴尬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阿哥在一旁捧着肚子大笑道:“对了小丫头,我还没告诉你呢,老十四的福晋生孩子那一天,我们几个也去了,陪着他在外屋坐着,你是不知道,老十四那个又急又怕呀——”
“十哥!”十四跺了下脚,瞪着十阿哥大吼了一声,我已经笑趴在了床上,直抹着眼泪,不用他说,我猜都能猜到,头一回做父亲的人,能不紧张吗!
十四冲我们翻了翻眼睛,理理衣服坐了下来,故作镇定地拿起一块糕点来吃,说道:“笑!笑!有什么好笑!我就不信,你十哥头一回得儿子的时候不紧张!”
“哎!至少我没像你一样,来回踱步子都能摔了个大马趴!”十阿哥摇头晃脑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十四“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我再跟你说一遍,那是不小心给椅子脚拌的!”
“好,好,拌的拌的!”十阿哥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示意他坐下来,十四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瞪着我们,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
我忍住笑对他说:“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给十四爷陪个不是还不成?生儿子是喜事呀,是该乐乐的!”
谈笑间,我忽然有些恍惚,眼前这个目光清朗,还会脸红的少年,当真是日后那个叱刹一时的大将军王吗?康熙最终究竟是传位于他还是四阿哥?统统不得而知,也不敢去想象。最近总是会在不自觉中变的哀伤起来,看着十四抱着小白逗弄的样子,虽已为人夫,为人父,可分明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日后……日后究竟又会怎样?
送走了十阿哥和十四,用过膳之后我早早地躺了下来。灭了灯,透过窗户看远处的光亮,心里面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安。
我的脚受伤已经快一个月了,该来看的,都来看过了,却独独不见四阿哥的身影。我不禁暗自发笑,若说他对我有意思吧,我两次受伤,第一次什么话都没说只来瞧了我一眼,这回是一次也没有来,什么东西都没送。若说他对我没意思呢?在江南送我镯子、在骊山不顾一切地救我、我的生日又花心思送我礼物……我真是要给他弄糊涂了!
心里直感叹,不愧是雍正,玩手段、耍心机都是一流的。我自以为自己掌握历史先机,又是来自……三百多年后的现代人,在这些清朝人面前,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筹,他们想什么、做什么,我都可以猜个八成。可是对四阿哥,却是完完全全看不懂、猜不透。又或者呢,是想猜而不愿猜,想懂而不敢懂?离那个人人不安的年份已经越来越近,许多人都已经在蠢蠢欲动,而他,始终淡若浮云,与世无争。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没有任何人会提防着他,我就是有心提醒,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前些日子提醒八阿哥注意提防年羹尧,也不知他有没有往心中去,或许,只是纯粹的以为我是小儿女心思无谓地焦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谓之争,我重回古代,最初的想法只是想陪伴在八阿哥的身旁,而从何时开始,我的心思已经开始渐渐改变?你究竟想要什么!我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沿,清醒一点,历史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以后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再也不可多说一句了!沉沉地叹了口气,我抱着被子,不安地睡去。
清殇·夜未央'上卷'一诺江湖烟水不记几生前二十八
周围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喜字铺天盖地地帖在了每一个我所能看见的地方,我穿着华丽的宫装,盛妆打扮,挽着爸爸走进了教堂。等等,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