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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望着养心殿的殿阁,心中酸楚无限,近在咫尺,却隔天涯。人在天涯,心能咫尺?也许,真的要历三世,过九生,才能再去寻得那深情一拥吧。回眸来时路,竟都是怨,空付缘。
十三见我神情呆滞,叹口气上来拍了拍我道:“你早些歇着吧,明日……明日我会早些来的,你不要太多担心。”我对他一笑:“我没事儿,你也快回府吧,天儿都不早了。”十三点了点头,转身欲走,我忽然开口喊住了他,他回头看我道:“怎么了?”
我忍了忍,还是问道:“皇上……没……没说什么吗?”十三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苦笑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回吧。”
雪莲给我梳着发髻,我坐在镜子前,眼睛盯着左手边那一套五爪龙缎吉服褂和东珠冠顶。按规矩,现在得有七八个人在身边儿,还得由老嬷嬷梳头,做一些寓意吉祥之类的事情,但我执意省去了那一切的繁文缛节,只让雪莲在身边伺候,可这吉服却是不能由得我不穿的。
我忽然想起了小龙女在嫁给公孙止的时候,大红色的喜服一挣开,里面就是素净的白色。可惜,我的杨过却不能与我双剑合璧,然后双宿双栖。这些天,胤禛一次也没有来过,眼眸垂了下来,也许这样也好吧,再见,也只能徒增伤感。我有些落寞地想道,杨过与小龙女分离十六年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而我们呢……
雪莲说道:“主子,伺候您更衣吧。”我点点头,站了起来,指着床上的那套白妆缎中衣说:“我里边儿穿这件。”雪莲微微一愣,忙道好,替我拿过来换上。
我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悲哀地想着,明知不可能,但哪怕是安慰自己也好,还是留着了那么一个想头,好让自己不是那么绝望。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我道:“进来吧。”十三推门而入,瞧见我一身亲王福晋行头的样子,嘴角动了动,似是想笑,但终究没笑出来,眼眸深处却多了一份悲悯。我转过头忍住泪,勉强道:“别说你了,穿成这样我自个儿都不习惯!”
雪莲请安道:“十三爷吉祥。”十三微缓了缓,低声道:“起来吧。”我转过身,有些不甘又有些期待还有些害怕地看着十三,十三愣了愣,走上前来,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我。我的心大力地抽了起来,颤抖地接过,打开一看,再熟悉不过的字体印入眼帘: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我捏着纸的一角,轻轻地将手垂了下去,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之子归,不我以,之子归,不我以……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十三叹口气道:“别哭了,妆都花了,还怎么做新娘子。”我哽咽道:“除了这个,除了这个他没说别的么?”十三顿了顿,转过身,低声说道:“熙臻,走吧。”我静默了片刻,擦了擦眼泪,点头恩了一声。
雪莲将红盖头呈来欲给我盖上,我伸手抓着那红盖头,低头对十三道:“我这会儿能先不戴么?”十三回头看了看我,无奈道:“随你吧,怎么舒心怎么来。”说罢,他大步跨出了门,我转身握住雪莲的手,她已是泪如雨下,我伸手用力搂了搂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拍拍她,接着也走出了门去。
院门口停着两顶小软轿,我笑看了看十三,他挑眉道:“花轿停在顺贞门外。”我叹了口气,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钻进了轿子里去。
忍不住掀开帘子,在一摇一晃中看着渐渐离我远去的那一切,黄昏之下红瓦宫墙,琉璃金顶显得很迷蒙,我们相互陪伴的那一幕幕还都仿佛是昨天的事情,但从现在起,你与我就天各一方了。
我徒然地睁大了双眼,似乎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我,可我却不能看的真切,只觉得那一抹明晃晃的黄颜色刺的我几乎要睁不开眼来,瞬间就被泪水模糊住了。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心里一阵抽搐,丝丝痛楚又泛上心头,放下帘子,从袖中拿出那张纸,再次细细地读了一遍,靠在窗边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轿子停了下来,我忙将手中纸叠好收起来,抓起了红盖头,轿帘被掀开,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道:“福晋,请您下轿。”我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一声“福晋”是在叫我。苦笑了一下,弯着腰从轿子里钻了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只是嘲讽地盯着那顶红盖、红帏、金黄垂幨的轿子。
十三从轿子中出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周围站着的太监丫鬟轿夫门通通行礼道:“怡亲王吉祥。”十三抬手道:“起来吧。”他们起身后却又再次向我福身道:“福晋吉祥!”我心中不知是悲是喜,低声道:“免礼。”可这一声免礼,却说的异常沉重。
几个丫头走上前来,一个接过我手里的红盖头,软声说道:“福晋,奴婢伺候您上轿吧。”我心里叹道,终是躲不过了,有些悲哀地望了十三一眼,他冲我摇了摇头,我只得微微颔首,瞬间眼前就是一片红彤彤的世界,除了低着头看脚下的路,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十三低声对谁吩咐了几句什么,我也没听太清,就被扶着上了轿子。刚坐定,就听见外边儿传来一阵杂乱又有力的脚步声,我掀起盖头探出帘外一看,几队侍卫将这轿子的周围都护了起来。
我不禁皱眉看向十三,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必要弄成这样?难道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还有谁想要我的命不成?十三背对着我,正在对一个侍卫说着些什么,我摇摇头,叹口气坐了回去。
不想去多想什么,可心中还是忍不住难过,这是胤禛安排的么?左腕上的玉镯和袖中的那张纸都与眼前的一片大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在嘲笑着什么一般,心也越来越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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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到廉亲王府,并不是太远的路程,因为都在皇城之内,我也不担心会被什么人围观。心里明白多少人都对这门亲事抱了极其好奇又或者是等着看好戏的态度,但有十三在,想必也是没有什么人敢为难我的。
直到轿子停了下来,我也未听见什么鼓乐之声,竟隐隐地松了口气,如果真那样大肆的热闹,我只会更加不知所措。一个太监为我掀了轿帘道:“福晋,您请下轿吧。”我的心木木地沉了下去,八阿哥未出来迎我,八福晋也不在,也好——
我扶着那个太监的膀子钻出轿子——以后我就寄人篱下的关起门来,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算几天吧。
我站稳后,微挑起盖头四周扫了一下,不由得愣住。我整整看到了穿着八种不同颜色衣服的侍卫,每旗都派出了若干名兵马,将廉亲王府团团地守住了,但王府的门口,仍然还是挂着婚嫁喜庆的彩灯彩球。
一个老嬷嬷走上来躬腰对我说:“福晋,您请。”说着将手伸给了我,我扶住她向前走去,门口处摆着一个火盆,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跨了过去。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心仿佛被谁揪紧了一般地难受。
这就是廉亲王府了,从此我就是八侧福晋了,如果是十多年前,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样了。胤禛此时又会在做什么?可会想着我?想到袖子里的那句“之子归,不我以”,依然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我回头掀起盖头望了下,院子里的人都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很是古怪,我心里很发毛,到底出什么事了?又是侍卫护送,门口还有这么多八旗兵马……我惧疑不定,却又不敢多想,扫了一圈,找到了十三的身影,他冲我点了点头,我才安心地放下手,转过身去任由别人引着我走。
直到走到了像是内堂的什么地方,才有人在我手里赛进了一段红绸,另一头被牵了起来。我只觉得霎时间好像都不会呼吸了一般,想到另一头的那个人,心头的滋味百感交集。
略定了定,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十三弟……呵呵,多谢你来道贺。”平淡的语气中,竟透着丝丝冰冷。我死咬住了下唇,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地发麻,越发地不是滋味。十三在我身后说道:“八哥这是说哪里的话,这是允祥该做的。”
八阿哥笑了笑未语,一旁的太监提醒道:“爷……”他微怔了怔,便抬步向前走去。我像木偶一样僵硬地被红绸牵引着,绕了几绕,走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站了几个嬷嬷和丫头,都福身道:“爷吉祥,福晋吉祥。”八阿哥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