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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暗的烛光,袅袅的香烟,忽然一个飘渺的声音幽幽叹道:“鬼哭谁怜枉死魂,你拜佛,我又该去拜谁?”
“谁!”佟福昌嘶声喝道。
“佟掌柜,好'TXT小说下载:。。'久不见。”骊歌一袭白衣飘飘站在暗处,身上带着飘渺的水汽,他明明向这边看着,可是眼睛却找不到焦距。
佟福昌嘴角一抽,艰难地道:“你,你逃出来了?”
骊歌古怪地望着他:“逃?怎么逃?你当阎罗殿的牛头马面是摆设么?”
“牛头马面?”佟福昌更是大骇,他想往佛龛处移动,可是身体却跟钉子似的钉在地上。
骊歌幽幽叹道:“我是枉死,不能投胎,可我前世也是有德者,所以这一世功过相抵,阎王允我了却凡尘俗念,再去过奈何桥。”
“你,你是鬼?”佟福昌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两股战战。
骊歌身上的水汽更胜,连带着他的面容也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只是在那儿站着,也不说话,看向佟福昌的眼神中有悲悯有痛心。
佟福昌终于崩溃了,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公子爷!小的对不起您!可小的也没办法啊!京里来了人,他们说太子爷犯了事,您肯定要倒大霉,王爷又不在,小的,小的实在是没了主意啊!那个人说,只要小人将公子前些日子做的事如实上报,并且想办法拖住公子,阻塞您的耳目,他就会保住小的和夏州分号的一些骨干。公子,小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背叛您,可是他们拿着皇上的手谕,小的不敢不从啊!”
当骊歌听到手谕二字时,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波动,语气有些着急道:“手谕呢?”
佟福昌茫然地抬起头来:“在使者那里啊!”
“该死!”骊歌骂了一句,看来对方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看看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佟福昌,骊歌冷笑一声,道,“使者?我可以这么告诉你,那份手谕只怕早就被毁了。这个案子,不管到最后有没有人为太子翻案,只怕你都是替罪羊。”
佟福昌浑身一颤,刚要说话,忽然双眼翻白,直挺挺地昏厥了。
聂楷从暗处走出,吹灭了香烛,又从自己的鼻孔里取出了湿布,声音闷闷地道:“四哥,您怎么不接着问下去了?这迷魂香至少还能撑一刻钟呢!”
骊歌摇摇头,叹道:“留他一条命吧,他要是全说了,只怕也活不成了。”
袁攸也走出来,皱眉道:“你知道是谁了?”
骊歌掀开厚重的棉帘,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道:“看着吧,这一次表面上受益最大的绝对不会长久,只怕他才是最倒霉的。”
冷笑一声,聂未拎起一桶冷水浇醒了佟福昌。
佟福昌爬起来看看眼前站立的几人,登时懵了,脑子里轰轰作响。
骊歌负手而立,淡淡地道:“我不杀你,不过你给我记住,那份手谕绝对不是皇上下的!你若不信,不妨试探试探。我不会给你什么保证,你要是还信得过我,那么就帮我做一份假账。我知道,你们这些钱庄都有明暗两套账本,就用你那套明的。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拖延,何记钱庄的人事权和财政权你全交出去之日,也就是你被灭口之时,你好好想想吧!”
骊歌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了聂未。
本来聂未是不愿意的,因为骊歌将聂寅留在了章琚那里,现在又将他留下,他身边的人更少了,只怕有什么事也不好应付。骊歌只是笑笑,他决定的事他们劝不了他。
佟福昌没有换衣服,就那样湿淋淋地坐在地上,他想了很久,想到了使者的神秘兮兮,想到了使者的闪烁其词,也想到了拿出账簿时使者眼里的贪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不得不承认,这位使者真的不简单。
袁攸想去那位神秘的使者那里看看,骊歌却笑了,笑得有点冷:“不必了。信不信,现在无论你怎么查都是皇上派来的,但是只要有人一成为太子,那么这个使者马上就会变成这位新太子派来的。”
聂楷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歪着小脑袋道:“四哥,我不懂哎。好复杂哦!”
袁攸若有所思,摸了摸聂楷的脑袋,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驾!”骊歌轻叱一声,策马扬鞭,奔向黑暗的前方……
“驾!”雪原上,姜淮在纵马驰骋。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可他却感觉不到累,只感到焦急。从北到南,那么长的路,他不知道少爷能不能撑到他回来。他的命是少爷给的,他不能丢下少爷。
“放开我!放开!”
前方有些乱,女子的娇呼声顺着西风飘来,姜淮皱皱眉,探头看见一个长发及腰,戴着叮当作响的银饰的女子正奋力挣扎,一袭青色长裙在风中飞扬。
女子身旁是一众蒙面的山匪,张扬的笑声不时传来,令姜淮皱了眉。
女子的侍卫显然是疏忽了,现如今一个个软倒在古朴的车驾前,只能用愤怒的双眸瞪着山匪。
姜淮衡量了下自己和山匪的力量对比,再想想自己的任务,咬咬牙就要拨马而去。就在他调转马头的那一刻忽然听到一声娇叱:“都给我走开!我陈青澜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了你们!”姜淮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向女子。这一刻他看清了,西风吹开女子的长发,露出一张带着英气的姣好面庞……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今非昨,难成欢
更新时间2012…5…16 23:33:34 字数:1830
明眸皓齿,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带着勃勃的英气,三千青丝在风中张扬地飞舞。
没错,是英气。这个女子有些武功底子,此时面对凶恶的山贼她没有像普通闺阁女子那样哭哭啼啼,而是傲然站立,冷眼睨着他们。女子本就高挑,那勃勃的英气更将她衬得如巾帼英雄一般。
姜淮看向她,难掩心中的挣扎。
不屑地一笑,女子拔下发上的金簪,决然地刺向自己的咽喉,那必死的决心的让恶徒也不禁动容。
“不要!”姜淮惊呼出声,顺手就将飞刀射了出去,后发先至,打落了金簪。飞马向前,随手打出数颗烟雾弹,他伸手将陈青澜捞到马上,轻叱一声,调转马头,向大路上奔去,临走时,又将软骨散的解药射入了侍卫长的怀里。
山匪们登时乱作一团,待冲出迷雾,带头大哥恶狠狠一跺脚,怒道:“他奶奶的,居然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抢了先,给我追!”
几名山匪立刻翻身上马,向姜淮他们追去。
趁着这机会,侍卫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吞了解药,又将解药分给众侍卫,迅速恢复着体力。
江州平云王府,张勋沉默地听着一个蓝衣中年男子的游说。
蓝衣中年男子劝说道:“王爷,您之前就已经和我家主子见过面了,后来平云王府分裂,这才使盟约耽搁了下来。现在东宫岌岌可危,大皇子必受连累,五皇子因为母亲的原因必然无法上位,至于四皇子,说句不好听的,他比那些纨绔子弟也好不到哪里去。您说,皇上除了三殿下,还能选谁呢?”
张勋意兴阑珊地道:“穆先生,本王只是外臣,参与皇子之争乃是大忌。平云王府已经不是以前的平云王府了,现在的我们只是想保一份可以传给子孙的富贵罢了,其他的,我们真的不想参与了。”张勋出生在武将世家,但他身上的书生气很重,如今更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和厌倦红尘的无奈。他意兴阑珊,自从朝廷推恩令到了以后他就开始对世事不感兴趣,从前的操劳,从前的辛苦在他看来都成了一场笑话。曾经父子三人那么努力地想保住平云王府的尊荣,可是朝廷一道圣旨就让他无力。如果父亲在的话……张勋自嘲地一笑,曾经以为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许多,自己真的很能干,可是父亲死了,他却连这个家的完整都保不住,真是讽刺啊!当他看到张昌,他的二弟,欣喜若狂地接过那道圣旨时,他的心死了。自己的家人都不配合,都要搞内斗,自己何必再去做无谓的挣扎?
穆先生轻轻一笑,道:“王爷,您应该知道,三殿下是不赞同削藩的啊!”他说这话时带着一股自信,他相信,张勋拒绝不了这个条件,削藩,对他这种异姓王来说,就是家族没落的开始。
张勋漠然地看他一眼,轻轻道:“可是那只是曾经的三殿下不是吗?太子为何会失去圣心,你比我清楚。”
穆先生登时被噎住了,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去分说。曾经太子至孝,在大方向上老老实实地按照皇上的意思走,可是当太子与皇上产生分歧时,也就是他失宠之始。三皇子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