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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进去,说不了三句话,便给赶出来了。”楼月香加重语气地接一句:“是真的。”
“难道我还会怀疑你的话?”秦玉骢笑了。
“跟我来。”楼月香牵着秦玉骢的袖子便走。
“去哪儿?”秦玉骢追问。
月香笑应道:“哪儿还不是一样,你离开牧场有三个月了,难道一点有趣的事也没有?”
秦玉骢道:“改天再跟你说。”
“我要你现在说。”月香顿足道:“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是说,我也不要听了。”
秦玉骢苦笑,月香是怎样的脾气他当然清楚,只有点头,月香才又有了笑容,雀跃着往外走。
值夜的弟子看在眼内都笑了,在他们,在整个牧场的人眼中,秦玉骢与月香是珠联壁合,天生地设的一对。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笑容。在秦玉骢、月香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种彩烟便来了,也不知来自何方,那些弟子发觉的时候,彩烟已像彩布也似卷来了。
他们都没有在意,其中一个突然发现,发出了一串惊呼:“看——”
另一个接问:“看什么?”
“那种彩烟。”那个弟子伸手指去,彩烟迎指一分一聚,竟仿佛要裹上他的手指沿着他的手臂再裹上去。不用他再说,其他的弟子也发现了,惊呼之声,此起彼落,一个个脱口大呼:“毒烟!”
第十二章 楼天豪内功迫毒
这一声出口,他立即屏住呼吸,退到墙角下,运功要将吸入的毒烟迫出来。
在月洞门外逡巡的弟子听得呼叫声,便要立即冲进来,立即给其中一个弟子喝住:“是那种毒,别进来!”
语声甫落,那个退到墙角运功迫毒的弟子,突然狂叫一声,双手虚空乱抓着扑到地上。
眼看着,他的一双眼珠子突然爆裂,血珠激溅,狂叫着倒下。
另一个弟子相继亦倒下去,没有作声,他的咽喉已经被自己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扼断了。
在月洞门外的弟子只看得魄动惊心,一件更令他们动魄惊心的事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那事来得非常突然,书斋的门户在霹雳声中片片碎裂,一条人影带着一声长啸从中飞出,天马行空般越过长空,落在月洞门的飞檐上。
只听这啸声那些弟子便知道是楼天豪,齐皆色变,齐呼一声:“师父——”
楼天豪在飞檐上挥手道:“都给我滚开去。”
他的语声已嘶哑,反手封了三处穴道,那些弟子不敢违命,慌忙退出,楼天豪接又道:“赵奇,封锁这座院落周围,不要让别人……任何人接近。”
一个中年汉子应声急掠而出,他就是赵奇,也是负责这座庄院安全的人。
楼天豪这才从飞檐上翻下来,跌坐在地上,又一掌“童子拜观音”,才一合,一缕缕白烟便从身上冒起来。
他的内功已臻化境,这下运起功来,立码便看见威力,显然他是要将吸入的毒气迫出来。那些中毒的弟子内功造诣尚浅,中毒之下,一运起内功,非独不能够将吸入的毒气排出,反而将体内奔腾的血液催激出体外。
楼天豪的情形显然与他们不同,但那种毒烟对他这种内力深厚的人到底有什么影响却是谁也不能够肯定。
柳东湖、黑虎虽然是高手,到底是兵器方面的成就,若说到内功,与楼天豪仍然有一段距离。
不过看情形,楼天豪并不怎么舒服。
今夜无风,弥漫在院子里的那些毒烟没有多久便沉下来,仿佛沉进了泥土里。
牧场这时候到处都已在竹哨报警声中亮起了无数灯火,那些弟子穿梭地来回走动,迅速堵住了所有的通道,无论什么人,要离开牧场,相信都是很难逃过他们的耳目。
他们却并无发现。
秦玉骢、月香这时候已听得竹哨声折回来,却被赵奇在外面截下,月香哪依。
“师父吩咐过,不要走近。”赵奇着了急,嘶声叫起来。
秦玉骢这时候亦已从其他弟子口中知道出了什么事,追问赵奇:“真的是那种毒烟?”
“不会错的了。”赵奇才应这一声,月香已推开了旁边两个弟子,闯了过去。
赵奇一声师妹出口,秦玉骢已然将月香截了下来。
“大师兄。”月香伸手推不开,顿足道:“我要看爹他到底怎样?”
秦玉骢冷静地道:“看不看师父,也都是那样的了,在未能够肯定是否安全之前,我们不能够闯进去,以免再有其他的伤亡。”
“中毒的是我爹爹……”
“也是我们的师父,你若是因此而中毒,你以为他会怎样?难道就因为你中毒他反而会痊愈过来?”
月香怔在那里,秦玉骢目光一转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奇摇头道,“什么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那些毒烟是怎样来的。”
秦玉骢道:“若不是有敌人潜进来,那就是敌人早已潜伏在我们当中。”一顿,转头吩咐:“传话下去,未得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牧场。”
八个弟子立即两人一组地奔了出去,也就在这个时候,跌坐在那边的楼天豪突然招手,秦玉骢目光锐利,一眼瞥见,立即动身,月香随即举步,赵奇亦看见,忙跟了上去。
楼天豪的面色,这时候就像是醉酒一样,一片嫣红,招手便放下,显得很吃力。
距离他还有半丈,他便已叫道,“停!”
月香立即给秦玉骢一把拉住,脱口道:“爹!你怎么了?”
楼天豪居然还笑得出来:“发觉得早,还不致太麻烦。”语声异常之微弱。
赵奇急问道:“是哪儿来的?”
楼天豪道:“不清楚,但敌人必然已混进我们的人内,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识。”
赵奇立即嚷道:“弟子这就去将人找出来,狠狠打一顿。”说话时,咬牙切齿。
楼天豪只是问:“如何找?”
赵奇一怔道:“这附近值夜的都有嫌疑,我一个个地追问,总会有一个水落石出。”
楼天豪摇头道:“你就是鲁莽,这样做,敌人还未打到,牧场的弟子便已给你吓呆了。”
秦玉骢插口道:“师父要我们怎样做?”
楼天豪道:“准备轿子,在确定毒烟已经完全消散后,将我抬进密室去。”
秦玉骢接问:“师父的情形……”
“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会很麻烦。”楼天豪摇头道:“那些毒烟实在厉害,无孔不入,以我的内功造诣,虽然知道它们的存在,却不能够将它们完全由体内迫出来。”
秦玉骢道:“那会怎样?”
楼天豪道:“当我的内力衰竭的时候,毒力便会继续深入,一入内脏,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
月香惊问:“那怎么是好?”
楼天豪道:“只有借助钱张孙三位大夫的本领,金针度穴,使真气运行不休,先阻止毒气再深入,然后再想办法。”
赵奇一弹而起,道:“我这就去找他们到来,大师兄小心师父。”语声甫落,身子一转,一溜烟也似疾奔了出去。
楼天豪目光落在秦玉骢的面上,道:“金针度穴期间,我只怕完全不能够动弹,牧场里的事,看你的了。”
秦玉骢无言地点头,楼天豪接道:“敌人敢在牧场采取行动,必然已作好准备,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秦玉骢道:“只要他们不再放毒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中毒的消息绝不能传出去。”楼天豪沉声道:“毒烟的数量我看不会太多,否则他们用不着冒险混进来。”
秦玉骢道:“我已经吩咐了,未得许可,任何人也不能够擅自离开牧场。”
“做得好。”楼天豪这句话出口,面部的肌肉突然一阵抽搐,黄豆也似的汗珠自额上滚滚而下。
秦玉骢忙道:“师父不用多说,我们知道怎样做了。”
楼天豪却又道:“吩咐他们,毒烟随时而至,很容易坠下来,注意风向,牧场附近的高处都加派人手,日夜戒备。”
秦玉骢道:“我有意将他们重新调动,四个人一组,互相监视。”
楼天豪目光一闪,道:“很好,但小心安排,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让他们太难堪。”
“我知道怎样做了。”
楼天豪随即站起身来,那边一顶轿子已抬至,秦玉骢、月香左右正要上前,楼天豪道,“不要接近我,一切都装作若无其事。”
秦玉骢,月香都明白,楼天豪也等到桥子抬到面前才举步进去,脚步缓慢而从容,真是好像没有事发生过一样。
他身上的衣衫都已然湿透,不住地滴水,就像是方从水池中爬出来。
一缕缕白烟同时从他后背的衣衫上飘飞,那是他体内的真气循环不息,不住地将毒烟迫出来,份量当然并不多,只是他的肌肤在真气运行下,与绕红的铁板并无分别,汗水立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