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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并未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在司空绝不在的时候,好好守着这作坊、这庄子,赵隆现在是作坊里的一把手了,以后司空绝不在,很多事情都是要他出面的。
直到离去的前一天,才看见柳三升从作坊里出来,给了司空绝几大包东西,道:“这是我这几日做的炸药,你带着,若是能用到,便用吧。”
司空绝苦笑,将那东西还给了他:“傻娘子,这东西威力太大,我若是用了我们才是无法脱身了。”
柳三升也知道,炸药若是外泄,势必惊起轰动,各国的统治者必将会来抢夺,那个时候,皇帝怕是容不下他们了,定会夺下炸药的配方,为防止秘方外泄,定还会铲除他们。
但她还是担心,委屈十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便就用出来,退路我都想好了,这炸药要是暴露了,我就把炸药的配方秘密送到其他两国去,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东西便不能威胁我们。”
司空绝还是摇头:“娘子,放心,为夫征战数年,不过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不会有事的。”
柳三升如何能不担心,但是也没表露出太多,怕给他更多的负担,将那东西一收,道:“那我给你做了些东西,你一定得带上。”
说罢,便将自己熬夜写出来的兵书给了他,道:“这是我们那个世界之中最伟大的三部兵法,分别是孙子兵法、战争论、五轮书,还有三十六计,你且好生研究。”
司空绝翻开了那书页,上面是柳三升一字一字写下的字,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时间,她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他不禁心中一酸,又将她紧紧地搂入了怀中。
“娘子,我定不负你期望,必平安归来。”
……
终于还是到了那离开的日子了,司空绝最终还是要离去。
离去的那一日,柳三升依依不舍地跟在司空绝的身后,司空绝已经换上了军衣,由里长带领着,与村中的新兵一道出村。
她本想装作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事到临头,还是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舍。
“说好了两年就是两年,迟一天回来我也要弄死你。”她还在喋喋不休地道。
“好好好,夫人说两年便是两年。”司空绝也应道,又叮嘱道:“我不在,家里和作坊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苏姐和赵隆会帮你的。”
一边的苏鸾凤也道:“二狗,你放心地去吧,我会照顾好三升的。”
赵隆手中抱着他的幼子:“老板,我无法与你们同行,但是我会协助夫人打理好村中的一切。”
司空绝点点头,拍拍赵隆的肩膀,这人还是值得信任的,又转目看看身后来送的众人,柳三家的柳二家的都在。
还有那一作坊的土匪,曾经的他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光,可是柳三升不许,如今,他们已经完全成了普通人,老老实实地种田,这个时候,司空绝才明白了当年的自己是何等的冷血和无情。
他也深深地明白了自己当年到底是输在了何处。
又看看李大虎王宏南极北极,旁边其他送别的家属已经抱着自家的丈夫儿子嚎啕大哭,唯独柳三升还算冷静,但也掩不住眼中的泪光,他看着柳三升,将她的手握住了,语重心长地道:“娘子,还要劳烦你在家好生操持着,莫让家业荒废了,等后年为夫回来,还要过日子的。”
柳三升忍不住一声笑:“你放心,我说了等你两年便就是等你两年,这两年,我绝对不跟野汉子跑的。”又凝了眉,威胁道:“但是两年之后就不一定了——”
司空绝轻笑两声,将她的小手捏在怀中,不舍地揉捏着,低垂的眉眼之后分明有着说不尽的不舍与爱,都化成了一波轻柔,柔柔地落在心爱女人的面上。
他记忆之中,初见的柳三升还只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不到,如今这两年过去了,她都虚岁十六了,脸蛋也长得饱满了,像破壳的鸡蛋,像天上的明月,又像那玲珑剔透的玻璃杯,无论如何,她都是他心中最美的女人。
“北方天寒地冻的,我给你织了微薄和毛衣,过去之后,好生爱护你自己。”柳三升握着他的手,喋喋不休地道。
“恩,”司空绝背着她给缝制的所谓行军包,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他的铺盖卷毛衣围脖,还有干粮,这还是柳三升提前几日便给他做出来的,个个口袋都分得清清楚楚,哪里装什么都是有规定得。
这东西很是方便,尤其是适合军中。
“到了战场,可要仔细了,你毕竟好多年都不曾上战场了,可别是粗心大意。”柳三升又叮嘱道。
司空绝只是微微一点头,将她揽入了怀中,“娘子,此去,你也保重,若是为夫两年之后回来看见你瘦了,为夫可是要生气的。”
“你担心什么,你放心,等你回来,我一定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说起那大胖小子,司空绝眉毛一挑,眼中射出了精光,一股暖流在全身流淌着。
忽然,那伏在他怀中的柳三升感觉腰间什么东西一热,似乎一个巨无霸突然苏醒。
她惊愕地对上了司空绝的眼,两人瞠目结舌。
他妈的!
小二狗终于活了!
司空绝也是愕然,一股熟悉而且陌生的暖流汇往了下腹,那正是自己期盼了几年的感觉,居然在这般离别的场景之中猝不及防地来了。
当下,他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
柳三升则是二话不说,扯着司空绝要进屋。
磨了一两年了,终于把他给救活了,一定得在他走之前,让他留个种子下来!
但北极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忙阻止了:“头儿,时候到了。”
“你们先走,我跟你们头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等会儿他自会快马来追你们,”柳三升着急无比,拉着司空绝就要进屋去。
但司空绝却将她拉了回来:“三升,不要莽撞。”
“我得给你留个种,”柳三升小声道,还防别人听见。
司空绝将她的手腕抓起,看见了她那手臂之上,依旧存在的守宫砂,如此诱人,诱着人将那印记抹去,他与语重心长地道:“你还要回京,这些士族之人最讲究的便是脸面和清白,你若是丢了清白,回去之后,定然寸步难行。”
“都老夫老妻的,要什么劳什子的清白。”
“那你是想做什么?”司空绝反倒是用指腹刮了一下她那柔滑的脸蛋,宠溺道。
柳三升抬起头去,看着他那越发俊美的容颜:“我不是想给你留个种嘛,等你回来,孩子都可以叫爹了。”
“傻瓜!”司空绝又将她给揽入了怀中:“若真是那般,孩儿出生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让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听话,等我两年之后归来,家中一定添丁。”
里长已经开始催了,司空绝也不得不离去,柳三升依依不舍,又道:“那你可得答应我,那是我千辛万苦才给你捂活的,不许使在别的女人身上!”
司空绝又禁不住笑了,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荤话儿:“好好好好,绝不使在别人身上,就等着两年之后回来,往你身上使。”
柳三升也羞涩地笑了,里长来一催二催,她才恋恋不舍地将司空绝给送了出去,一步步地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一直送到了渡口,看着他们上了船,才勉强止住了脚步。
司空绝和众多的男丁们一起站在船头,看着渡口来送别他们的众多家眷们,就算是男人也不禁泪流满面,家眷这一边,也是个个嚎啕大哭,哭声远播十里开外。
众多嚎哭的人之中,站着一个冷静的柳三升,只是对着船头的人挥着手臂,肩膀上蹲着一只大老鼠,也挥舞着爪子送别,三狗子也被司空绝给丢给了柳三升照料了。
柳三升忍住了泪意,看见司空绝在那船头对着自己微笑着挥手,只是那笑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在一个河湾之后。
直到他消失了,柳三升眼中的泪才落了下来,一瞬间,有种冲动,想骑一匹快马去将他追回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只是让彼此多了一份眷恋和不舍而已,倒是让他去得不痛快。
“三升,我们回吧。”苏鸾凤拉着那泪流满面却不肯吱声的柳三升,回了村子里。
当晚,柳三升一人睡在那冰冷的床上,却没有了那一抹熟悉的温暖,默默地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