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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分明就是柳三升!
穿了一身男装,将眉毛画得浓了一些,平添了几分英气,妙龄小少女便成了妙龄小少年。
像她那般年纪,本来便就是雌雄不分的,若是化妆成男子,既没有喉结胡须,声音也有些稚嫩,旁人只道是没成熟的小少年,竟然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苏鸾凤大惊失色,见她穿着男装便往外急匆匆地走去,忙拉住了:“三升,你这般的装扮,实在不合礼数,若是旁人看见了,怕是——”
这封建礼教便是如此,也难怪古装剧里面女子虽然穿个男装就没人能认出来了,因为别人根本不会想到会有女子敢装扮成男子,女人穿男装,那可是大罪!就算是别人有所怀疑,也不敢提出质疑,不会相信有女人如此胆大。
“不用怕,”柳三升冷静地道,双目阴沉着,完全没有那半点娇滴滴的模样,真真似个男人,“他们肯定还没走远,我现在赶去,还能将他们找回来。”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将二狗子给找回来,一定得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绑也要绑回来。
他娘的,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浑身上下都被人给看遍摸遍了,那人竟然一声不吭提上裤子就躲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最多两三日便回来。”
苏鸾凤可是吓了一大跳,她竟然要去找二狗子他们!
谁知道二狗子走的是哪条路!世道如此不平,她一个女子……
“三升,你回来!”苏鸾凤忙追了出去,却看见柳三升去了马棚将拉马车的马给拉走了一匹,跨了上去便骑着飞奔而去。
“苏姐姐,不必担忧我,最多后日我便回来了!”
说罢,柳三升打马而去,苏鸾凤追也追不上,可是将七魂吓跑了六魂。
一个女子家的,怎么可能这般便出去了,那该是多危险!
但是柳三升一会儿便没影了,留下苏鸾凤干着急。
柳三升打着马出了城去,顺着官道往北方而去。
能出入宁山县的大道就那几条,水路,和南北两条官道,那管道一条是聚云山那条,一条便是眼前这条。
这一条大道是宁山县去往凉州城的必经之路。
柳三升猜着那水路明日才有客船,他们想必不会走水路,二狗子来的时候,口音是北方的,想来若是离开了萝村,定是往北方走的。
或许,其中还有其他的变故,迫使他们改变了其他的道路,但现在柳三升也顾及不得了。
一定要寻到他!
众人都看见,一个锦衣的小公子,打着马,在那官道之上疾驰而过。
那条官道很是热闹,去凉州城,或者是往北方更繁华的地方都要经过这条大道,柳三升估算着二狗子他们的脚程,一路之上若是看见三人同行的,一定要看个清楚才让人家通行。
一路找着,找到了天黑也没找到二狗子几人,她不禁有些着急了。
难道他们没往这条道走?
她的戴罪之身,是不能离开宁山县的,可是为了抓回二狗子,她也顾忌不了了。
此时,二狗子三人正在宁山县境内的一个小镇客栈之上,那小镇在官道旁边,客栈却只有一家。
二狗子三人在大堂一个小桌子上正吃着最便宜的冷馒头稀饭和咸菜,吃得狼吞虎咽的,今日他们一天就吃了些面包,那面包还让三狗子在路上给偷吃完了,现在才终于吃上东西了。
他们本来是有钱的,可以买马买吃食,住最好的房间,可是那样的话,太过于招摇了,对二狗子不利。
三狗子啃着馒头,那可是嫌弃得很,但还是含着一汪苦水将那馒头给咽了下去。
一边泪眼汪汪地回忆自己这跌宕起伏的鼠生。
从曾经的锦衣玉食,到后来司空绝落败的吃糠咽菜,好不容易跟着柳三升吃了两天面包蛋糕大鱼大肉,二狗子非让它跟着一起私奔。
现在,又回到了吃糠咽菜的阶段了。
这算是个什么回事啊!
啪!
三狗子愤怒地将那冷馒头一摔——爷不吃了!
但没人理它,南极北极低头肯馒头,二狗子只是斜眼瞧了它一下,管也不管。
三狗子才想起,这不是萝村宅子里头,没有柳三升疼自己了。
它又忙眼泪汪汪地去将那馒头给捡了回来,抱在怀中心疼地啃着。
南极却是不满得很,眼看着作坊修好了,鱼塘垒好了,就等开工了,二狗子却突然要走。
不就是个吵架吗!
安慰两句不就好了吗,偏要闹小脾气,现在好了。
吃没好吃的,住没好住的,晚上还得睡客栈那臭烘烘的大通铺。
他们三人真真是如丧家之犬,身上虽然有银两,但是二狗子为了低调,也没雇马车,没买马,三人步行而来。
走了半天还没走出宁山县,在这个小客栈之中休息。
二狗子吃完了饭,便直起身子,将这客栈左右看看,这客栈不大,住的都是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汇集,堪称杂乱。
他正看着,便看见小二迎进来了又一批客人。
那一批客人进来,那客栈似乎是安静了一下,所有的目光都落向了那几人。
那竟然是几个番邦人士,长得异常高大,生着异常洁白的皮肤,蓝色的眼珠子,高大的鼻梁,有着非同一般的异域风貌。
看似那几人都是番邦商人,这小镇乃是官道之上的歇脚点,有番邦商人也不奇怪。
但没未料到,那其中一个番邦商人看见二狗子,竟然亲热地迎了上来。
这番邦人在二狗子眼中都是长一模一样的,但是他认识那番邦商人身边的翻译。
翻译对二狗子高兴地道:“原来是柳先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您啊!”
对于二狗子,那番邦商人可是记忆犹新,不仅问他买了好多种子,还买了一颗钻石戒指,那钻石戒指的价值非同一般,他自然是记得。
便上前来与二狗子打招呼,那翻译便在一边翻译。
二狗子也是与那番邦商人寒暄了一阵,一会儿翻遍便笑着问道:“斯密斯先生问您,那戒指您夫人可是满意?”
二狗子愕然:“那戒指不是送给我夫人的,而是送给我、妹妹的。”
说道那妹妹两字,他不禁停顿了一下,那翻译忙道:“那戒指可不是能随便送人的,在番邦,戒指是男女双方结婚的时候才带的。”
“啊!”南极大惊,当初可是他提出了要让二狗子给柳三升带个戒指回去的。
那翻译官又笑道:“他们番邦人啊,订婚结婚都要带戒指,订婚的时候,就是把戒指戴在中指上,就是定下婚约的意思了,若是戴在无名指上,那就是成婚的意思了。”
翻译还摇头道:“都怪我,当初您买的时候没与你说清楚了,闹出笑话了,不过那只是番邦人的说法,咱们只当是不知道还不是一样的。”
番邦商人和翻译去寻了房间便离开了,留下原地愕然的二狗子。
柳三升既然懂那些番邦在何处,对于那戒指的不同意义,她肯定也是懂的,那日,她叫他将戒指亲手戴在她的中指上,那意思,岂不是就是订婚?
南极看二狗子不说话,又不禁念叨:“头儿啊,柳姑娘的戒指好像是戴在中指上的啊——”
北极静默,不曾言语。
二狗子未曾说话,坐了半天,直到小二来收他们吃饭吃剩下的空碗碟,他才起身:“早点歇息,明日一早赶路,我们继续朝北走。”
南极无奈,只得跟着。
他们睡的通铺就在这大堂的隔壁,一间臭烘烘的大屋子,门都没有,只有帘子,挑开进去,只见里面已经睡满了一排人。
那被子也是臭烘烘的,味道特别大,馊臭馊臭,盖在身上冰冷不已。
这屋子,睡一晚上只要几个铜板。
又臭又湿,条件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而且,隔壁大堂之中的声音全部传入了这里,吵得人睡不着的,但就算是如此,那通铺之上睡的几个大汉也早已经发出了震天的鼾声了。
南极北极很有默契地分开睡,将中间的位置留给二狗子,他将那虎皮大衣的包袱枕在头下睡觉。
尽管累了一天了,但是他躺在那通铺之上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全是震天的鼾声,大堂之中的声音时常又传来,哄闹不已。
头下枕着的斗篷之中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幽香,与这屋内的奇怪味道混在一起,显得别样的怪异。
门外又想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