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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掌很自信,他知道自己不会被淘汰,他的骑术是祖父陈叔亲手教的,当年他的祖父作为曹太公亲卫骑士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父亲甚至祖父还没有诞生,即使这几年他的训练有所偷懒懈怠,一年也不见得摸几次马背,但这个优势依然存在。
18个预备骑手的名字念完,有的人懊恼的垂头丧气,有的人则轻轻松了口气露出喜悦的表情,陈掌果然名列前茅成为一名光荣的商队骑手,他与其他十个人一样有着部分骑术基础并拥有不错的骑术天赋,另外18个人里也有几个条件类似,只不过距离正式的机会只差一点点。
骑手可以领到一把角弓,两袋箭筒一把匕首以及一把弯刀,匕首是野外吃饭时的重要餐具,还可以当作快捷实用的切割工具或防身武器,弯刀是用步兵材官们的环首刀改造的型号,侯国研制的第一披钢制弯刀首先送到他们手里,骑手们将充当起检验武器效果的执行者。
领着雪亮的弯刀,骑手们骑在马上举刀欢呼,一旁的预备骑手和淘汰者只能充满羡慕嫉妒的盯着他们庆祝,召孟对于新手们内部竞争乐观其成,一支队伍如果缺乏血性就意味着缺乏战斗力,只要不触犯商队的森规铁律他不会过多干涉。
第二天清晨,善无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前方得知匈奴三个小部落联手越过北部的长城口入寇,雁门太守郅都决定趁机纠集边军来场硬碰硬的战斗,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懒散的骑士顿时提起精神。
卫步广舔舔发干的嘴唇:“召叔,我们要上阵了,这次还是老规矩?”
“当然是老规矩,郅都这老家伙知道轻重,不会在斩首赏钱上做文章。”召孟熟练的用布条绑住裤脚,胡服骑射最忌讳衣服宽大而影响战斗,汉军骑兵也有类似的布条绑腿确保裤腿不会影响双腿夹住马腹保持平衡。
徐完清清嗓子说道:“兄弟们都听好了,我们边地人有自己的规矩,当太守击鼓聚阵时边郡可战的商队也会参战,咱们杀死匈奴人没有朝廷的奖赏,但是太守会打开府库换取勇士手中的战功件,一颗匈奴人首级五百钱,羊二只,这三十年来价格一直没有变过,绝对童叟无欺。”
“好家伙,一颗匈奴人首级值五百钱,二只羊!这买卖做得!多砍几个匈奴人的脑袋,俺也可以回家娶媳妇生娃了。”
“你这个蠢材,多少人抱着和你相同的想法死在匈奴人的手里,匈奴人彪悍凶猛杀起人来如杀牛宰羊快的惊人,匈奴的头目里有许多神射手,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取掉你的性命,到时候你连被谁杀死都不知道。”
新手们被几个老油子吓的像只鹌鹑,卫步广觉得好笑也跟着吓唬道:“要知道匈奴那边也有类似的赏格,砍掉汉军脑袋赏牛一头,羊二只,砍掉汉军将军的头封匈奴小王,所以匈奴人杀起咱们也一点都不手软。”
陈掌不满地嘟囔道:“为什么呀?咱们又不是汉军。”
“谁说不是?骑马提刀弯弓的再不是汉军,天下就没有汉军可杀了。”
骑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噢,我明白了,那帮匈奴人拿咱们的首级冒功,真可恶!”陈掌气的咬牙切齿。
“来回一般远,汉军出动时也是不管草原上的牧民,抓到就当匈奴骑兵砍了。”
徐完拎着马鞭微微一笑:“你也不用灰心丧气,咱们跟着汉军行动也算半个汉军,只不过无须听从太守号令和军中规矩罢了。”
雁门郡上下都在为这场战争紧锣密鼓的做准备,这个夏末北方的天空战云密布,草原上的牛羊依然悠闲的啃食着牧草,而上天却早已注定这将不会是个安静的时节。
第35章 八月税祀
八月里的京师,笼罩着一个夏季的暑气依然弥漫不散,这个月是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日子,农民们忙着在秋收的好天气从地里收回庄稼晾晒,县吏与穑夫们则忙着计算丁口和税赋。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来自各郡县的户籍丁口汇总,朝廷则负责统计人丁计算每个郡县的徭役负担,计算人口不仅仅是确定税赋,更要确定每户家庭的大致成员构成,家里有多少劳动力和非劳动力,有多少老人多少未成年的孩子,孩子几岁需要多久能纳税和服徭役等等。
汉帝国便是通过这繁复而又详实的记录,来确保徭役制度分摊到每个人的头上,公平公等公开并且一样的残酷,世人皆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秦汉律令制作之初就是确保平均的徭役,除非户主的军功爵超越免役标准,又或者按月支付一笔钱来雇人代替服役,这叫做更赋。
侯国的税款早早的送到长安郊外的平阳侯府,这归功于提前统计人口的功劳,七月统计八月拿出数字接着征税运输一气呵成,无须像其他郡县缓缓统计人口先上报,等到税收完成再上报缴纳一次,效率低劣到经常拖延一个月以上。
按照颛顼历,每年的秋天是年末,当进入冬日十月初一就是新的一年,因而每年闰月通常集中在九月,除了岁首是十月不太相同以外,大体上与太阴历法是相同,而颛顼历则是秦帝国施行的纪元历法,从立法的设计到施行都已经非常完善,高皇帝入关以后也没有改动过。
平阳侯能享受的衣食租税总额颇为可观,侯国一共22252户可征得衣食租税可得445万钱,这么一大笔钱看起来着实惊人无比,可若按照1000钱为一贯的标准来算,列侯一年的税收所得也只有4450贯。
盯着铜钱看了许久,曹时苦笑道:“一年衣食租税只有445金,我听说天下贩卖盐铁的大商人家资巨万仆从数千,普通列侯根本无法与之比拟,万户侯只不过人口多税收多点罢了,反倒不如一介庶民逍遥愉快。”
这点钱放在千年以后真心不算巨款,再晚几朝说不定普通富户家里也能拿得出来,即便按照如今标准一金等于一万钱也不过445金而已,天子高兴时开口就赏赐一千金,顶得上侯国两年的财税收入。
“君侯可不能这么算,自先秦以来各国长期缺铜少钱,所以赤金价贵,而黄金价贱,且列侯没有只靠衣食租税吃饭的,列侯们通常有自家商队,开山挖矿,还会把钱拿出来贳贷行贾。”
平阳侯家拥有五座露天安定煤矿,两座大铁矿,一座品质可以的铅锌矿,石灰矿之类的基本不算在内,这几座大矿要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尤其是石炭在河东和关中地区全面取代木炭作为炼铁主要原料,挖出来清洗一下就不愁没有买家来收购,虽然缺少赚钱最快的铜矿和金矿,可要说平阳侯家缺钱恐怕连曹时自己都不信。
商队的生意各家有各家的路数,不但赚钱还充当着打探消息的耳目,有许多隐秘的忌讳不足为道,除此之外,王侯通过商贾放贷于民是普遍现象,只要列侯没有心里洁癖通常都会用这种手段敛财,如平阳侯家这等顶尖列侯还会通过自己的商人直接放贷,赚来的钱自然会更多。
天子也早已默许了私下放贷的行为,朝中上下从王侯到官僚,再到商人和有土的豪民都在放贷,放贷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主体必然是庶民百姓,尤其是每年八月算人的当口,官吏们迫于压力催税急迫,而平民家庭手里不见得有几百铜钱纳税,官府又不认那些劣质的荚钱。
如不缴税就要抵押田产卖儿卖女,为了苟活的庶民们只好默默的借取高利贷来纳税,这种情况每逢灾年时会更加频繁的出现,自耕农破产流离失所为了苟活卖掉自己为奴为婢,而买他们做奴婢的恰恰就是这群债主。
“侯府有积财多少?”
樊它广迅速说道:“四万七千八百金,八千一百万钱,布匹数万,绫罗三千,存粮亦有万石。”
“你家舞阳侯也是这样?”
“远不及君侯,家中仅有三千五百金,七百万钱而已,当年我家太公在世时也曾有三万金。”樊它广感叹一声,舞阳侯家经过诛灭诸吕的大扫荡,家中余财被抢掠的七七八八,到他父亲樊市人为侯时资产也只比普通的二千户侯强一些,远不及吕后称制时期樊哙为相国大将军那般风光。
曹时点点头失去说话的**,他们曹家老实本分有这些积蓄大部分来自曹参、曹窋两代积攒下来的赏赐,高皇帝当年赏赐曹参的黄金为数众多,曹窋为汉惠帝的近臣也得到不少赏赐,到他父亲曹奇这一代只是依靠放贷就可以安稳的过日子。
平阳侯家放贷8100万钱,樊它广只放贷700万钱,这两家放贷的总额不到9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