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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婴回过头仔细一瞧,画轴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忍”字,戒急用忍,忍辱负重,忍一时风平浪静。
拿着画轴左右打量,的确是窦太后的笔迹,而且是眼瞎后盲写出的一个“忍”字,若不是笔迹转动时字体有点变形,这个工工整整的“忍”字更像寻常公文进出的笔迹。
“嗯,把这幅好生挂起来,记住此乃太皇太后给我的鼓励,不要四处声长。”
徐延年办事牢靠,窦婴也不担心会闹出岔子,老仆人收起画轴又愣了一会儿说道:“平阳侯那边的宴会邀请该怎么回话?”
“去!我是大农令,他是少府,这个宴会我当然要去。”
平阳侯府大宴宾客庆祝曹时十七岁生日,表面上是个过生日的由头,实际邀请窦婴却表达的含义去是拉拢。
这是一场家宴,邀请了相熟的列侯,顺道也把魏其侯窦婴列入宾客花名册里。
“哈哈,大农令,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到哪都能遇到熟人。”
“早!看来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谁说不是,少了块绊脚石心情会更好。”
曹时走进来向众人作揖,宾客们纷纷回礼说了些好听的客套话。
所谓吃饭只是个由头,新任上卿已经各有派系所属,忠于皇帝的,外戚的,列侯的,这次齐聚一堂是找个机会接触同僚。
平阳侯府的流水席一直是京师最顶尖的席面,常年不在京师的上卿们顿时被吸引,本来观望的心思越发的疏淡,只剩下个吃的心眼儿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慢慢聊开了。
“听说太皇太后病的厉害,长信宫已经十多天没见外客,老太太喜欢的赵讴也许久没吊嗓子了。”
“还不是被陈家兄弟俩给气的,隆虑侯陈蟜坐与父御婢相奸,论罪当死!陈家算是完了。”
“陈季须也被判了个构陷栽赃败坏民俗民风的死罪,他们二人在去地下的路上不孤单。”
大部分时候,窦婴都保持静静的聆听姿态,他的姑姑大病一场是客观事实,说的再难听他也得去听。
“陈蟜和陈季须快要执行死刑了吧!”
“说的也是啊!”
堂邑侯家算是彻底完蛋了,陈蟜和陈季须被关押在中尉府的死牢里,堂邑侯陈午因为教子不严,被褫夺了列侯的待遇贬为庶民,所有军功地位全部从最开始计算,封国被夺意味着靠山消失,意味着非法占田将会极为显眼,一大把年纪的陈午贬为庶民,还要靠那点微薄的家底过活。
棠邑侯国除名并入汉廷郡县,宣告陈午从一介列侯至尊贬为庶民,只允许带着马车把堂邑侯府的家产挪走,房屋只有强行以地价出手掉。
幸好还有个馆陶长公主,她似乎对年老体弱的夫婿不离不弃,近半个月忙着寻找合适的宅院安家,她依然很富有很具有权势欲,只不过眼下的打击太大了,唯一的儿子陈蟜打入死牢不得赦免,她的人生意义已经完全失败了。
陈家衰败的速度之快令人毛骨悚然,前一刻陈蟜还是长安城几大恶少之一,现在已经沦为家败人亡岌岌可危的悲惨境地。
窦婴长出一口气,他也是外戚出身窦家老太太眼里的侄子,眼下陈家是彻底完蛋了,窦家只有他一人具有可战的力量,窦家一系的亲族变的畏首畏尾,他的职责之一就是守住那那群没用的亲戚和财富。
“犹如三岁小儿手捧黄金匣穿行于闹市之间,一块硕大的肥肉摆在面前,继续作下去早晚会有一天把自己作死。”窦婴对窦家人的评价依旧冷漠近乎冷酷,他不喜欢几个叔伯兄弟的叽叽喳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局势还不算糜烂,太皇太后能撑过这一劫或许还有机会。
曹时静静的欣赏着新到来的上卿们态度,得到结论还为时尚早,至少可以确定一条路,没有人敢再和他作对,卫绾、直不疑、牛抵等人恰恰是血的教训。
“来,我敬大家一杯,祝愿汉家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国强民富!”
“祝汉家繁荣昌盛!”(未完待续。。)
第171章 南北军之争(200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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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风!”
红黑札甲的骑士引弓驰射,弓矢所向,千箭齐发。
密林里鸟群扑棱棱飞起,中箭的野兽痛苦的嘶鸣着,树林口涌出的野兽顿时乱了阵脚,向四面八方散开。
“风!”
西南传来一声喝令,弓弦嗡嗡颤动,黑压压的箭矢在瞬间消失。
曹时铤刀策马,策马疾驰而过:“一百八十步疾射十轮,每轮减十步,放箭。”
嗡嗡嗡……
短短两个呼吸间,一片黑影腾空而起,每两个呼吸为一轮,二十息间十轮箭已然射空。
刘彻用望远镜扫过战场,眉毛一挑露出笑容。
这是场大规模围猎,动用南军三千名番上郡国兵,从四面围住上林的出口,驱赶飞鸟走兽向固定的出口逃窜,曹时就在密林的出口,摆了个口袋阵以逸待劳。
这半个时辰间,逃出来的猎物何止十数万,
每当树林有动静,斥候以口哨报告兽群的大致数量,长哨和短哨表明不同的含义,略有点密点码的意思。
接到命令,羽林骑便引弓相向,或是策马左右奔驰,或是立于马上原地不动,以弓矢为锐器杀伤兽群。
半个时辰里。杀掉的兽群已经不可计数,血腥味顺着东南风往北吹,站在北风口的刘彻也闻到了。
“风!”
急促的喝令骤然响起。箭影急出。
汉军的新军制,对喝令的速度快慢,以及频率高低有着严格要求。
越快越急的号令,爆发的速度就越迅疾。
反之速度慢声音洪亮,则代表着蓄力满弓,以求全力一击。
曹时反复变化发令口号,时而快如风。时而慢如山,训练羽林骑的反应力。
这样的训练,最近几个月很频繁。每次野营拉练驻守在郊区山林旁,都得把这块区的兽群用弓矢犁一遍,无论豺狼虎豹熊罴,或者鹿羊兔猪山雉。过来多少就死多少。
又过会儿斥候吹了一声长哨。羽林骑收起战弓翻身下马,活动酸软的肩膀一脸轻松。
那声口哨代表前方无敌情,另一层意思是今天的围猎结束了。
驱赶野兽的南军士卒陆续走出树林,树林前成千上万只兽尸横七竖八的倒毙于草地上,有不少倒霉的野兽身中几十箭,大部分是被流矢反复击中的箭伤。
南军士卒对这阵势见怪不怪,等候需哦是的四**马车慢慢过来,几千号郡国兵分工协作。依照猎物的种类分门别类装车,回收的箭矢也也一起收走。
十几万只猎物。有一半是属于南军所有的。
南军步兵不但负责四处驱赶猎物,还有三千名南军弓骑兵负责口袋阵的左右两边,兽群主要逃跑方向是羽林骑所负责的口袋阵正面,南军所负责的侧面收获不如正面来的多,但零散的兽群闷头乱闯也有非常可观的收获。
打猎持续一个时辰,装车也用掉快一个时辰,当几千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的缓缓驶上驰道的岔路,南军的队列也缓缓的向本部大营走。
卫尉武强侯庄青翟红光满面:“少府慷慨!咱们南军的士卒也能吃上几天山珍了,多谢多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羽林骑的小日子过的去,南北二军的兄弟当然也得吃上好的。”曹时和他客套着,两人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辈分也相差一代,庄青翟可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充长辈,纯粹是以同辈人的架子处关系。
别说他不敢摆架子,丞相柏至侯许昌也不敢对他摆架子,快六十岁的老丞相,每次遇到他都会和颜悦色嘘寒问暖,谁敢说曹时一个不字,老头立马跳起来喷那人狗血淋头。
庄青翟瞅瞅天子刘彻摆出一副聆听受教的样子,再瞅瞅曹时小声解说长短口哨传递密令的规律。
心说这俩小家伙莫非一对好基友,羽林骑隔三差五搞野营拉练,只有天子来视察才看的到曹时,就算不是好基友那也差不多,刘彻正好有断袖分桃之癖。
曹时不知道对面的老家伙在腹诽自己,要知道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帅哥满脑子龌蹉心思,一准要跳起来把他喷出翔来。
皇帝的车驾走了,曹时长出一口气,总算把满脑子装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