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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瑶道:“但据小弟看来,大哥深藏不露,还是一位大行家呢?”
阮秋水道:“你我兄弟,誓共死生,我骗你作甚?武功一道,强中有强,你说我深藏不露,其实这是我藏拙之处,一个人锋芒太露,究非所宜。”
许庭瑶自然听得出他言中之意,是暗指自己在无名宴上,太露锋芒,语带规劝,不禁脸上一红,忙道:“大哥说得极是!”
阮秋水话题一转,轻笑道:“许兄弟,我看那银面公主,对你大是有情。”
许庭瑶脸上一热,说道:“阮大哥怎地和小弟开起玩笑来了?”
阮秋水格格大笑,道:“许兄弟,像你这般英俊风流的人物,姑娘家遇上了谁不动情?哈哈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许兄弟可要愚兄替你策划策划?”
许庭瑶嚅嗫的道:“阮大哥休得取笑,小弟和骷髅教仇深如海.……”
阮秋水没等他说完,摇摇手道:“兄弟和骷髅教结仇之事,我虽然还不知其详,但古人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江湖上的事,有时候扑朔迷离,在你没有找到真正仇人之前,也许骷髅教并不是你的仇人……”
许庭瑶切齿道:“这个绝不会错!”话声出口,突然想起银面公主也曾说过:“假以时日,我会还你证据,使你手刃仇人……”
心中想着,只听阮秋水轻叹了声,叫道:“许兄弟!”
许庭瑶目光一抬,只见阮秋水两道眼神也正注视着自己!
不,他目光之中,含蕴着无比真挚关注之情,缓缓地说道:“你可知道愚兄有什么心愿吗?”
许庭瑶摇摇头道:“这个小弟不知道。”
阮秋水缓缓地伸出两个指头,比了比轻笑道:“一共有两个心愿,自从咱们结为兄弟之后。”
许庭瑶道:“和小弟有关?”
阮秋水道:“自然有关,咱们既是兄弟,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第一个心愿,就是要让兄弟快意仇仇,手刃仇人……”
许庭瑶听得心头一阵感激,叫道:“大哥……”
阮秋水目光含注,说道:“第二个愿望,就是我……我要尽我之力,使你有情人成了眷属。”
说到这里,忽然哈哈一笑,拍着许庭瑶肩膀,道:“总之,我这个大哥,你是不会白交的,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天色已黑,风雨也小了。
阮秋水、许庭瑶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朝二郎庙奔去。
二郎庙,是山拗间的一个村落,总共只有十来户人家,田村子南首人字岭上,有一座供奉二郎神的小庙而出名。
山居人家,日入而息,这时,小村中已经没有灯火,但人字岭上那间小庙中,却反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这里正是丐帮大别山的分舵所在。
阮秋水、许庭瑶奔近岭下,就立即舍了山径,闪入林中,藉着树林掩蔽,轻蹬巧闪,空林而上。
但许庭瑶却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山前这片林中,丐帮弟子伏有不少暗桩,只是自己两人经过之处,遇上的丐帮弟子,都好像在打盹似的,直等自己走远了,才打着呵欠,惊醒过来。
先前还当事出偶然,并不在意,那知接连几处,都是如此,心头不禁觉得奇怪,怀疑是阮大哥使的手脚。
当下暗暗留神,察看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每次经过暗桩之后,阮秋水必然微微抬手,他虽然掩饰巧妙,还是给许庭瑶瞧出了破绽。
不,纵使打出什么细小的暗器,但方向也是不对?
啊!难道他使的竟是“玉枕藏珠”?
迥风手法,虽然打向身后,但林中树身参差,枝干交叉,纵然迥风手法,也会被树身挡住目标,难以取准部位。
这人字岭,并不太高,不消盏茶的时光,便已翻上岭头。
许庭瑶纵目瞧去,林外正好是庙前右侧,这二郎庙总共只有一座大殿,此时庙门敞开,门前站着四个佩刀的汉子,殿上点了一支红烛,拜台右边地上,蹲着三个乞丐模样的人,正在低声说话。
其中一个,就是方才跟踪自己的黑衣少年。
正当此时,突听一阵扑扑之声,从庙外飞进一只灰鸽,停在神案之上。
蹲着的三人,同时站起身子,左肩一个黄脸汉子迅速从灰鸽脚下抽出了一张纸条,抬头道:“分舵主,这是从泌阳来的。”
被叫做分舵主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他从黄脸汉子手上,接过纸条,才看了两行,脸色立时一变,失声道:“咱们早晨派出去的三名兄弟,全遭了毒手,尸体已在泌阳城外发现,身中毒箭……”
说到这里,忽然回头朝黑衣少年问道:“苏兄弟,这事咱们可得立刻报告帮主,你知道帮主何时可到?”
黑衣少年听得一惊,接着摇摇头道:“师父只吩咐小弟到这里等候,他老人家什么时候会来,只怕谁也无法知道。”
黄脸汉子道:“这批人形迹可疑人数不少,咱们派去跟踪的人,尸体在泌阳发现,可见就是从这条路去的,咱们要不要立时通知南阳、宝丰两处舵上,加以监视?”
分舵主沉吟道:“副舵主说的不错,只是兄弟之意,帮主既在这里,还是报告帮主,再行定夺的好。”
话声未了,突听庙前响起嘹亮的呼声道:“帮主驾到。”
庙中三人慌忙迎出阶前,接着,丐帮帮主李剑髯、昆仑一鹤陆狷夫、追云丐阎子坤、哼哈二将等人,鱼贯而入。
阮秋水赶紧一拉许庭瑶衣袖,低声道:“我们快过去。”
许庭瑶听得一怔,暗想,方才不过去,现在丐帮主已经到了,再去不是自露行藏?但继而一想,不禁恍然大悟!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恭迓帮主,自然不会引起注意,心念电转,只见阮秋水一个起落,掠近庙墙,一下就隐入一棵大树之上。
一时那还敢怠慢,也立即跟踪跃出,堪堪纵身上树……
丐帮帮主李剑髯引着昆仑一鹤跨上石阶,突然转过头来,沉声喝道:“庙外何人?”
许庭瑶纵身上树之际,稍一不慎,摇动枝叶,不想竟被丐帮帮主发觉,心头不禁大惊!
“扑扑扑扑!”从树顶飞掠下一头健鸽,落到大殿香案之上。
那个黄脸副分舵主立即过去,接住鸽子。
许庭瑶暗自捏了把冷汗,心想:好险!这李帮主当真是位厉害人物,自己可得小心。
李剑髯目光落到黑衣少年身上,含笑问道:“铭儿,那位许少侠在何处落脚,你可曾打听出来了?”
小叫化苏铭急忙躬下身去,胀红着脸答道:“弟子无能,把他们追丢了。”
李剑髯手持白髯,微微颔首说道:“那是你急切躁进,被人发觉了行藏,唉,为师亟欲一见此人……其实,这也难怪,此人年事虽轻,武功、机智胜你何止百倍?….”
小叫化苏铭低着头道:“师父教训得极是。”
许庭瑶听得暗暗叫了声惭愧,不觉对小叫化生出了好感。
那分舵主伺侍一旁,这时赶前一步,躬身道:“属下有重要之事,报告帮主。”
李剑髯目光一转,口中哦了一声道:“向舵分请说。”
分舵主道:“属下方才接到泌阳飞鸽传书,咱们昨晚派去追踪那批神秘骑士的三名弟子,已在泌阳城外全部遭了毒手,尸体上留有骷髅标记毒箭,要不要立时通知南阳、宝丰两处舵主,加以监视,请帮主定夺。”
“骷髅毒箭?是骷髅教的人!”
李剑髯双目精芒一闪,略作沉思,立即点头道:“好,你要南阳、宝丰两处沿途知会各地分舵,密切监视,暗中探查这批人的老巢所在,但不准打草惊蛇。”
分舵主躬身领命,唯唯应是,黄脸副舵主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封密柬,双手呈上道:“帮主,这是马香主从三道河发来的,要帮主亲拆。”
李剑髯接过密柬,随手打开,目光一瞥之下,突然震骇的道:“有这等事?”
昆仑一鹤陆狷夫张目道:“可是小女有了消息?”
李剑髯脸色沉重,摇了摇头,把那张密柬随手递去,道:“陆兄请看,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事,武当涵虚道友,和少林、峨媚三位大师,全是朝桐柏方向去的。是在一场大雨之后,就全数失踪了。”
这是突如其来的消息,听得隐身树上的许庭瑶,也大感意外。
昆仑一鹤愤然道:“骷髅教,准是骷髅教的人干的,这么看来,小女失踪,也是他掳去的了?李大哥,走,咱们赶去察看察看,也许可以瞧出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李剑髯点头道:“陆兄说得极是。”
一面回头问道:“向舵主,跟踪骷髅教一行人的张香主、邓香主,可有消息?”
向分舵主赶紧答道:“霍香主,还没消息。”
李剑髯吩咐道:“铭儿可留在这里,如果张、邓两位香主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