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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婆婆冶声道:“咱们难道还怕他不成?”
李剑髯大笑道:“凭咱们六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何惧这区区石窟?只是最好弄清楚对方邀约咱们来此,究竟有何企图?”
昆仑一鹤点头道:“不错,帮主方才曾说见到的是个女子,究竟是何等样人?”
大家经昆仑一鹤提起,不期全都把目光朝李剑髯投去!
李剑髯目射奇光道:“诸位真没见过?”
他似乎略加沉思,徐徐说道:“此女一身红衣,轻功已大非寻常,老化子也只是惊鸿一瞥,看去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
他底下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洞中那人冷笑道:“诸位放着正事,尽说无谓废话,难道你们到太乙崖来,不想取回失物?在下无此耐性,恕不久候。”
李剑髯浓眉一皱,低声道:“诸位可知此洞是否另有出路?”
昆仑一鹤摇摇头道:“好像没有。”
白眉上人一手拨着念珠,说道:“听他的口气,好像另有通路。”
冲虚子心中一动,忙道:“贫道之意,咱们不如冒险一试。”
一灯大师点头道:“道长说得极是,毋庸讳言,咱们五派一帮失去之物,自然全都关系重大,万一真要另有通路,此人一走,茫茫江湖,又到那里去找?老衲说不得只好进去瞧瞧了。”
说着当先朝崖后走去,峨嵋白眉上人、武当冲虚子、昆仑一鹤陆狷夫、华山独臂婆婆、丐帮帮主李剑髯,同时起身跟着过去。
一灯大师手持念珠,步履沉稳,走近石窟,凝足目力,往里瞧去,只觉十来丈方广的洞窟之中,一片黝黑,那有什么人影?心中暗暗一怔,忖道:“此人难道真的走了?”思忖之间,人已跨入石窟,在中间站定,双手合十道:“老衲等人,已遵照指示,入洞来了,施主何不请出一见?”
石窟中依然静寂无声,不见有人答应。
昆仑一鹤陆狷夫旱烟管指指石壁,道:“这后面有一间石室,诸位请随老朽来。”
李剑髯大笑道:“走,老化子一生就是看不惯这种藏头露尾的人!”
他声音宏亮,话声出口,震得石窟中一阵“洪”“洪”回响!
两人一前一后,已朝后洞走入!
那漆黑的洞窟,愈觉得阴森黝暗,但在场之人,全是一派掌门,武林中的顶尖人物,眼看两人身形没入暗影之中,也都相继跟着进去。
这是一段曲折洞径,逼仄之处,仅可容一人通行,不到盏茶光景,众人已相继而入,但目光一转,六位掌门人,不禁面面相颅,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间石室,总共只有两丈见方,这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但方才那人的声音,明明由洞中传出,何况从前面大石窟,走到这间石室,已是洞底,分明只是一个死洞,另无通路,也没有可供隐身之处,那么这人又会到那里去了呢?
“哈哈!”
李剑髯突然大笑一声,道:“诸位道长,咱们都上当了!”
一灯大师抬目道:“帮主必有高见?”
李剑髯目光抡转,徐徐说道:“大师好说,照老化子的看法,这人在咱们入洞之时,根本就在洞中,并未离去,他大半是以壁虎功紧贴在角道洞顶,那时咱们因洞径狭仄,不会注意到头上,他尽可等咱们一行人进入里室,才从容离去。”
一灯大师道:“帮主说得极是,此人纵使武功最高,也不可能会来去无形……”
独臂婆婆大声道:“此人无故把咱们引来绝地,莫非有什么阴谋?”
冲虚子道:“此言有理,咱们还是速退……”
话声未落,突听陆狷夫口中“噫”了一声,身形倏地拔起,两丈来高,伸手从洞顶倒挂着累累钟乳之间,揭下一张白纸,飘落地上,道:“这是他留的字条!”
众人不约而同的各自凑近一步,朝昆仑一鹤手上白纸瞧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迹:“诸位失物,均在右壁上小木箱中。”
昆仑一鹤抬头一瞧,果见右壁离地三丈处,一块凸出的石块上面,放着一只朱漆小箱,这就丢下纸条,一纵身,往壁上扑去。
他号称昆仑一鹤,果然轻疾无比,大家只觉人影一晃,他已捧着木箱,回到原地,正待伸手揭开箱盖!
李剑髯沉暍道:“陆兄且慢,快放到地上。”
陆狷夫回头笑道:“李兄怕他有诈?”
说着果然放下木箱。
李剑髯道:“江湖上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回头道:“诸位请后退!”
手上竹杖,轻轻挑起箱盖。
大家目光,此刻全已集中在木箱之中,看看并无异状,立即围了上去。
但见箱中端端正正放着一叠手抄书籍,那是:少林“伏虎杖法”、“般若刀”、武当“两仪剑谱”、昆仑“少清剑诀”、华山“太白剑十八盘”、峨嵋“乱披风剑法”、丐帮“打狗棒法”。
三年来,大家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原来是各派武林秘学,全都遭人盗来了。
一灯大师低喧一声佛号,取起两册少林武学,纳入大袖之中,其余诸人,也各自依次取回本门秘笈。
李剑髯最后取过“打狗棒法”,同时从箱底拿起了一张白纸,目光瞥过,不由仰天大笑道:“好大的口气!”
独臂婆婆瞪目道:“他还说些什么?”
李剑髯随手递过,说道:“婆婆请看!”
独臂婆婆接过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不过如此!”
她性如烈火,这一瞧,不由白发飘动,怒嘿一声,道:“这厮狂妄已极!”
独臂扬起,正待把纸条震碎!冲虚子忙道:“婆婆且慢!反面还有字迹!”
不错,纸条后面,还有六个大字,那是:“须防乘隙蹈虚。”
口口 口口 口口
已是仲春二月,天气还是那么严寒!连山头斜晖,都显得有气无力。
天色,渐渐昏黑,风也刮得大了,大路边上一片树林,落叶簌簌,瞧不到一点春意,干枯的树枝,被风吹得丝丝作响!
这是由即墨通往庐家庄的大路,也是庐家庄私有的道路,黄泥碎石,铺得平整宽阔,不输官道。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划破迷蒙夜色,冲着怒号朔风,由远而近,两骑健马,一前一后,急驰而来!
光从马嘴上喷出一道又一道的白气,想是从远道赶来的,马上两人,不住的遥望着前面庄院攒程,显然有着重大事故。
因为那所庄院,是赫赫有名的褚家堡——江湖上有“金刀、铁掌、生死判”之誉的齐鲁三义的老大金刀褚世海的住宅。
两骑快马,直驰庄院,直到临近大门,才希聿聿勒住马缰,马上两人等不及庄丁们过来拢住马头,便迅捷无比的翻身下马。那是一个五短身材年约五旬的老者,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老者才一下马,就急急朝石阶上跨去,他神色显得甚是凄惶,瞪着一对满含泪光的眼睛而步履跟跄地直入大门。庄丁息一眼瞧到来人,立即向同伴低低说道:“德州姜二老爷到,快去禀报小姐。”
老者似乎怀着一腔悲思,没时间和庄丁们多说,大步跨进二门,进入大厅,双目一转,看到厅上素帷高悬,帷前供着大哥的灵位,一时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吼一声,扑到灵前,哭道:“大哥,姜老二来了……”
底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就号淘大哭起来,原来这老者是三义中的老二铁掌姜全,和他同来的少年,是老三生死判许占奎的儿子许庭瑶。生死判许占奎已在两年前故世,这次因大伯父突然传出噩耗,随同二伯父一起赶来。
许庭瑶跟在姜二伯父身后,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
“二叔……”
从孝帏后面,走出一个身穿重孝的少女,扑的跪倒姜全面前,连连叩头。
姜全止住悲声,抬头道:“璇姑你起来,大哥几时过世的?是得了什么病?”
璇姑含泪站起,悠悠道:“爸是三天之前的晚上去世的。”
姜全道:“大哥遗体,不知殓了没有?”
璇姑道:“明晚大殓。”
铁掌姜女举起撩起灵帏,一脚跨入,只见堂上放着一口黑漆棺木,不由抚棺大恸,老泪纵横,怆楚的道:“想不到姜老二迟来了一步,连老大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这时早有下人们送上热面巾,姜全拭了把脸,心头忽然一动,正待开口!
璇姑双目红肿,咽声道:“二叔,许大哥,远路跋涉,请到书房休息。”
铁掌姜全是何等人物,听出侄女口气似有重大之事要说,这就“唔”了一声,即回头说道:“许贤侄,咱们到书房去。”
说着大踏步朝书房走去,这间书房,正是金刀褚世海平日起居之室,姜全来过多次,但此刻重来,睹物伤神,心头倍觉沉重。
许庭瑶跟在他身